雖然這裏的一切都是那麽的井井有條,這個點兒,很多穿着那黃馬甲的犯人,都在籃球場上面打着籃球,或者做着其他的運動。
在夏日的陽光照射下,院子裏面的水泥地上面撒着一層白色的光芒,就這麽地看起來,着實有些刺眼。
“來,我們去訊問室吧!”馬警官拍了拍我的肩膀,而就在此時,我的雙眼一眨不眨地盯着牆上的那幾個用紅色的油漆刷成的大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馬警官告訴我,來之前,他已經跟這裏的看守所的工作人員打好了招呼,直接把那高陽升提到了訊問室裏面來了,讓我們直接進去就可以了。
我點了點頭,雖說我明白,現在見高陽升,理論上應該是安全的,但是我還是有些暗自的心驚。
這老王八,倘若不是在那天晚上從天而降的那隻天鼋的話,我看我和崔明伏還有崔明麗即使不變成鬼魂,也差不多要成爲一具行屍了。
走進了那訊問室當中,我才發現這高陽升現在正坐在一個鐵籠子裏面,準确地說,有兩層鐵籠子,第一層比較大,直接把這高陽升整個兒地裝在了裏面。
第二個就是高陽升的雙手和雙腳,均被拷在了一個小型的鐵籠子裏面,這樣子的話,可以牢牢穩穩地把他給控制住,不讓他動彈分毫。
而我和馬警官就坐在了高陽升的正前方,和他對視着,此時的高陽升,原本幾乎到了肩的長發已然被悉數剃掉,現在的頭發隻是短短的一層,仿佛是冬盡春來的時候,從那河岸上面高高鑽出的小草。
不單是如此,這高老王八原本容光煥發的臉頰,此時也變得晦暗無光,那兩隻眼睛裏面遍布着血絲,此時的他,就仿佛在這一夜之間,老了不止十歲。
“你終于來了,小兔崽子!”他嘴唇蠕動,咬牙切齒地從齒縫兒當中吐出了這句話,兩道狠毒的目光,從眼中當中射出,似乎裏面帶着那千萬道的冰淩。
我看着他,微微地笑了一下,“是啊,聽說您老要見我,我肯定得來啊,隻是來的有些匆忙,沒有給您買點兒什麽東西!”
果不其然,高陽升聽到這句話,氣的那眉毛幾乎都立起來了,“小兔崽子,你來就是看我的笑話的是不是?”他的聲音高昂,這一聲吼出堪比龍虎。
坐在我身邊的馬警官有些看不下去了,立時斥責着他,“高陽升,注意你的态度!”但這高老王八的态度仍舊沒有緩和分毫,“小兔崽子,來,看啊,我就是現在這個狀态,你看啊,你現在高興了,是不是?”
我搖了搖,“高師傅,你找我來什麽事情,您就直說吧,我還有其他的事情。”.
懶得在這邊和他廢話,這個老王八很顯然就是因爲自己被拘禁于此,他認爲這些都是我的過錯,所以便把這些火氣都放在了我的身上。
“哈哈哈哈…….”沒有想到這老王八竟然一仰頭開始大笑起來了,并且笑聲把人的耳膜都給震得是“嗡嗡”作響,“你還有其他的事情啊?呵呵,我看你現在都要攤上事兒了!”
高陽升說着,他的頭猛地左右搖晃了起來,并且這搖晃的幅度超級大,就仿佛那顆頭顱随時都有可能被晃下來似的。
“來人,來人,小天,你先出去!”而就在我慢慢地站起的時候,就聽到了“呼”地一聲,一道黑線朝着我飛來,而後竟然直直地紮進了我的右手的手腕處。
“啊——”我驚叫了一聲,隻是感覺手腕處仿佛紮進了一根針,并且是深深地紮了進去,登時搞得我的右手手腕疼得幾乎都無法移動。
而此時,我一把擡起了右手的手腕,拿到了眼前,卻看到手腕的皮膚上,竟然若有若無地形成了一條灰色的線段,大概長有3、4公分左右,并且從那手腕處,直直地指向了我胳膊底處的位置,這是?我擡起頭,狠狠地瞪着高老王八。
“哈哈哈——”高老王八大笑了起來,此時他的頭也停止了擺動,“韓小天啊韓小天,我這個人就是這個樣子,你估計還沒有想到吧,我還留這麽一招,你和那臭丫頭還有那賊小子把我的辛辛苦苦一輩子制造出來的通天四鬼都給我毀掉了,我怎麽會讓你好過呢?呵呵,我就是你,也得拉着你一起下地獄,哈哈…..”
說到此處,他又開始大笑了起來,而此時,來了兩三個警察,一齊才算是把高老王八給制服了,馬警官拉着我走了出去,一臉關切地問着,“你怎麽樣呢?沒事吧!”
此時,右手的手腕處還是傳來了那隐隐的疼痛,我一把托住了手腕,但仍舊向這馬警官搖了搖頭,“沒事兒,我真的沒事兒……”
其實,怎麽又會沒事兒呢,這擺明了就是一種鴻門宴,并且這高老王八就在此時,算是向我放出了一個終極的絕招,我看着手腕上面那條若隐若現的黑線,此時的疼痛才算是減輕了一些。
我深吸了口氣,看着手腕上面這條線滿眼的觸目驚心,這個老王八,一輩子淨是做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也不曉得,這就究竟是什麽鬼東西?
而此時,那訊問室裏面又傳來了高陽升的嚎叫,并且聲音越來越大,“韓小天,你會死,你會死的……”
這句話傳到我的耳朵裏面,我隻是覺得自己的心髒上爬滿了蒼蠅。
馬警官送我回到家裏面,一路上我的心裏面仿佛堵上了一塊大石頭,右手手腕上面的那根灰色的線仍舊在那手腕處,并且它仿佛還會活動一般,竟然和剛才比稍微彎曲了一點點,顔色也仿佛加深了一點點,這他媽究竟是什麽東西呢?
我拍了拍胸口,草,早知道,就不來了,也怪自己傻逼,明知道這個老王八蛋不是什麽好東西,還傻乎乎地跑了過來,被人下咒暗算,純屬活該。
而就在此時,老崔頭的電話又來了,在電話裏面,他讓我直接回仙祐堂。
此時的我内心一陣的煩躁,但是也不得不答應,在我感覺手腕上面的這個東西仿佛是一個定時炸彈?此時,這個問題才猶如一條盤踞在我心頭的一條毒蛇。
我看,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我還是去找一下桑林婆婆吧,她老人家見多識廣,應該知道這是什麽,老崔頭應該也知道,隻是,我倘若就這麽地貿貿然地去問老崔頭的話,不曉得自己會不會挨揍。
已經夠煩了,就不要再給自己增加一些煩惱了。
來到了仙祐堂,崔明伏陪着老崔頭還有周密都坐在沙發那邊,崔明麗自己坐在櫃台前。正好那周密也在看到了我走進來立即起身,“來,小韓,我把票都給你們訂好了,你們先收好!”
他說着把一張張的火車票分發給我們, 我看的清楚,這票面上面寫着的是到“延吉市”,列車運行的時間大概是18個小時左右,但是還好,這次的票面上寫的清清楚楚的是軟卧。
還好,想想上次和錢輝的爸媽去東北的時候,那一路颠簸,但是這次好在是個軟卧,我和崔明伏對視了一眼,老崔頭和那周密一起走到了沙發處坐下。
崔明伏在我耳邊打趣地說,假如這次還是那硬座的話,那他肯定要自己掏腰包來買加錢買票了。
“把你們叫來,就是想在你們出發之前再交代你們一下,這次出去,凡事都要聽從周叔叔的安排,我因爲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跟你們一起去了,到了當地還有專業的向導帶着你們一起進山,明伏……”
老崔頭叫了聲崔明伏,崔明伏猛地擡頭,“師父,我聽着呢!”
老崔頭歎了口氣,“你也老大不小了,在這仙祐堂裏面你可是明麗和小天的哥哥,這次出行,你本身對于東北那塊兒也比較熟悉,又離咱們家也不遠,你當大師兄的,長兄爲父,做出了好的表率,我也不想老是打你……”
崔明伏立刻點頭稱是,說肯定做好一個大師兄應該做的,起到了一個模範帶頭的作用,讓老崔頭放心,我捂住了嘴巴,想笑,崔明伏一腳踹在我的屁股上。
“好了,其他的事情都沒有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火車又是下午的,你們先回家去吧,明天上午來到這裏集合,好,都散了吧……”老崔頭說着,沖着我們擺了擺手,而就在此時,聲控門鈴又響了起來,我們把頭轉了過去。
沒有想到,此時站在門口的竟然是“從天而降”的小魚兒,傍晚的陽光已經不再明亮。
她背着光線站在門邊,一張絕美的臉龐隐匿在了光線當中,嘴角微微上揚,她穿着一件純白的羽絨服,在午後微風的吹拂下,裙擺微微地飄動。
此時仙祐堂裏面鴉雀無聲,老崔頭倒是先開了口,“小姑娘,你找誰啊?”
小魚兒沖着老崔頭微微地點了一下頭,一臉暈紅,我趕緊迎上前去,崔明伏走到老崔頭身邊,“師父,她是小天的,女……”
我拉着小魚兒走出門來,在玻璃門關上的那個瞬間,隻聽到這幾個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