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們卻通通都是面無表情的,并且做着的動作,仿佛就是被設定好的一種模式,一種生硬的,了無生氣的幹巴巴的模式!
而在這群正在做操的人的旁邊就是那籃球場,此時,籃球場上面的人也有不少,但是他們正在排着隊投籃,每個人之間的距離,還有投籃的動作都保持着一種既定的千篇一律!
所有人的動作仿佛都如出一轍,這讓人看起來不禁生疑。
每個人之間的距離,甚至那高高揚起的手抛出籃球的刹那,在天空劃出的抛物線,都完全地一緻,這樣的情況要怎麽解釋呢?
看着那一個個精準地落在了籃筐裏面的球,我的心髒登時開始狂跳,那麽現在對于我來說,最主要的一個問題,就是Sami現在在哪裏呢?
“草,這裏怎麽會這麽邪乎……”崔明伏哆哆嗦嗦地說了一句,他擡手看眼自己的腕表,頓時聲音顫抖起來,“天兒、天兒,你看真邪乎啊……”
他的聲音就在此時竟然開始哆嗦了起來,我趕緊走了過去,他目瞪口呆地舉起自己的手腕,讓我看着他的手表,而他的手表竟然在此時也停止了。
一動不動地立在那裏。卧槽,這是怎麽回事兒?
這他媽的可當真是太邪乎了,崔明伏的這個手表可是那歐米伽限量版腕表。
價值一萬多塊的大洋,從沒有出現過靜止的情況,況且剛剛在車子剛剛到達這療養院的時候,我還問過崔明伏,而他那個時候還告訴給我具體的時間,怎麽現在就忽然靜止了呢?草,想想這還是在走進這間療養院之後才發生的事情。
崔明麗此時也警覺地看着四方,而我看向四周,忽然一層血紅色慢慢地從眼底部往上蔓延開來。
但讓我稱奇的是,這裏沒有任何陰煞之氣,隻是這裏的一切爲什麽這麽地詭異呢?
一切都顯得這麽地有規律,但就是太有規律了,才不符合規律,不是嗎?
而就在這院子裏面我看到了Sami,她坐在輪椅上,被一個年邁的護工推着在院子裏面轉着圈,而他們身後還跟着其他的人,都在被相應的護工推着在這院子裏面一圈圈的走着。
但讓人頭皮發麻的是,這前面的輪椅在院子裏面碾過的車轍,被下面的輪椅的輪子繼續碾壓着,他們竟然在繞着一個圓心一圈圈的旋轉,并且那軌迹時時刻刻都在這個圓上。
他媽的,我的頭皮發麻,快步跑到了Sami的面前,但是Sami仍舊兩眼呆滞沒有絲毫的反應,我伸手推她,她沒有反應,我喊她她也沒有絲毫的回應。
而輪椅後面那個護工仍舊在直直地推着那輪椅前進,仿佛我是一團空氣。
“停下!”我沖着那個護工大吼,“我叫你停下,你聽到沒有!”我喊着準備伸出手去抓着那個護工,強行地把輪椅給停下來,但是崔明伏卻上前一步,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天兒,你冷靜下,你如果沖動會害了他的。”
崔明麗也趕緊阻止我,“是啊,你冷靜下,他們貌似不是中邪術,而是好像中了一層結界,你如果強行阻止的話,會害怕他的。”
我狠狠地抓着自己的頭發,看着院子裏面這些一直重複着同一種機械運動的“人”,他們不厭其煩地做着同一種動作,不停地重複,仿佛被上了發條的玩具士兵一般,看的我頭皮發麻,難道這偌大的療養院裏面,就我們三人是“人”,還是其他人是“人”,而我們就是那來自于外界的異類?
可是,我茫然四顧,雖然我的血瞳已開,但是卻透徹不了這裏的萬物,我甚至都找不到這裏究竟是爲何才會這樣子的原因,因爲這裏沒有絲毫的陰煞之氣。
隻是這裏的一切都是如此的純淨,但爲什麽卻周而複始地重複同樣的動作,這裏的人也都如同那活死人一般呢?
正在此時,我的肩膀被人給猛然地拍了一下,當即轉頭過來,看到的卻是那療養院的院長,是個慈祥的老太太,她信奉天主教,此時的她穿着一身潔白的長裙,脖子裏面還挂着一個金光閃閃的十字架。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她的突然出現着實把我們三人都吓了一跳,但是我仔細地盯着她的那兩隻眼睛,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她的兩隻眼睛此時靈動無比,沒有其他人那麽的呆滞生硬,難道……
就在我準備開口說話的時候,這個老太太卻對着我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而後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們跟着她走上樓去。
我的心緊縮了一下,而崔明伏和崔明麗也都一臉驚訝,但我們也同時隐隐地覺着,這個老太太仿佛有些比較神秘的話想跟我們說,否則也不會出現如此動作。
跟着那院長老太太上了樓,樓道裏面空洞洞的,雖然窗明幾淨,而且那潔白的窗簾飄蕩在這走廊當中,仿佛在那窗簾上沒有沾染上分毫的灰塵。
但是在這走廊裏面卻沒有半個人影,這些潔白的窗簾飄蕩在這裏,隻會讓人看起來覺得這是一條條蕩在那空中的招魂幡一樣,隐隐中感覺出一種心驚。
而站在這走廊的玻璃處,往外看着那些在院子裏面做着單一動作的人的時候,才更加覺得十分的心驚。
這裏的人當真就是這麽地千篇一律地在重複着一些動作,一圈又一圈,一遍又一遍,我看着Sami,她仍舊坐在那裏,沒有絲毫的表情也沒有絲毫的動作。
“來,請坐吧!”院長老太太說着請我們坐下,她也坐在了那邊,此時她面部的憂郁之色更加嚴重了。
“你們不應該進來這裏……”她淡淡地飄出了這句話,我們十分詫異,但還沒有來得及問出原本的時候,她繼續說着,“這裏進來容易,但出不去!”
我猛然地吸了口氣,瞪大了眼睛,這個老太太看起來還算是正常的,隻是,她怎麽會說出這句話呢?我看着她的辦公室裏面養的一缸金魚,當即吞下了一大口的口水,就連這魚缸裏面的金魚遊動的路線還有身形都是一模一樣的。
院長老太太的眼睛裏面布滿了紅血絲,倘若這裏當真如同面前所示,每個人都在重複着千篇一律的動作,但隻有這老太太一個人清醒的話。
待在這裏,每天看到這些人做着同樣的事情,重複着同樣的動作,就連手表也都罷工,一切都癱瘓,那簡直和住在活死人墓裏面沒有任何的區别。
老太太深深地吸了口氣,“已經快一周了,這裏的一些都天都在重複着!”
我們靜靜地往下聽着,這老太太歎了口氣,講了下去:
就是在一周之前的一天清晨,當她起床之後,就覺得這裏的一切仿佛都變了樣子。療養院裏面靜悄悄的,一般在早晨的時候,由于很多人剛剛起床,所以聲音都會有些吵鬧,但是那天早晨是安靜的聲音,十分安靜,仿佛整個療養院裏面就她自己似的。
帶着滿心的疑惑,她穿戴整齊走到了那食堂裏面,這個時候,療養院裏面的病人一般都在吃早餐。
但當她的剛剛踏進餐廳的時候,面前的一幕讓她有些驚呆了,沒有想到餐廳裏面坐滿了人,但卻鴉雀無聲,十分安定,面前的這些人在低頭安安靜靜地吃着飯,喝着湯,沒有發出半點兒聲音。
甚至在那舉箸持匙之間和那湯碗都不發出任何的聲響,這不由得讓她心生嘀咕,而在這些人吃完飯之後,便出去院子裏面,就成了我們我們剛剛進門的時候看到的那一幕。
“是太有規律了,這幾天來,每天似乎都是既定的,明天永遠在重複着昨天的事情……”她顫抖着聲音,言語間滿滿的都是一種崩潰的感覺。
我也不禁咋舌,心下又想起了土行孫給我發出的那個信息,這裏的一切和那高陽升之間到底有着什麽樣的關系呢?
而且這又不是一種邪術,但是我想起在剛剛院子裏面那後面的輪椅在碾壓着前方的輪椅留在地面的車轍經過的時候,在我的心裏都要止不住地顫抖。
崔明麗起身安慰着面前的這位慈祥的老太太,她開始哭泣了起來,我明白,每天和一群仿佛行屍走肉般的人生活在一起,這并不是一個輕松的感覺,那其中的驚懼,恐怕也隻有自己知道吧。
但是她剛剛嘴巴裏面說的,“進來這裏容易,但是出不去……”
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當我把這個疑問轉達給這老太太的時候,她絕望地說着,“你們可以試試看,從大門那邊,是走不出去的……”
聽到了這句話,我和崔明伏十分的驚訝,這裏難道真的有這麽邪乎嗎?
“走,去看看……”我有些質疑,便起身往樓下走去,繞過了這一個個在做機械運動的“人”,我又回到了那個大門處,而此時,那保安仍舊在端坐在窗戶前,手中仍舊拿着那張“省城日報”,而他身邊的那個錄音機裏面還在放着那句唱詞,“蘇三離了洪洞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