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明麗的聲音驟然增大,我有些發呆地看着她,這也是她第一次對我吼叫。
之前見慣了她的波瀾不驚,突然來了下這個,我還真的有些不适應。崔明麗吸了口氣,“我們現在要做的,是讓這些枉死的魂靈都得以安息……”
她抿着嘴唇,認真地說着,我覺得此時我隻有聽她的話,唯有努力的點頭,是的,這真的是我唯一想要做的。
嘟嘟有些戰戰兢兢地走到了我的身邊,試探着問到,“韓小天,還有三個……”他的手指着其餘的三個玻璃器具,“我們還要繼續通靈嗎?”
我使勁地搖着頭,拼命地搖着頭,不要了,這些肯定都是那些受難的民衆,想想剛剛那個少女的慘狀,我的心就如同被那尖刀給剜了一下。
我想我還是沒有那勇氣再接着往下進行了。
我和崔明麗慢慢地捋了一下,剛剛我們站在環山坡子北坡上面看到的由鬼火組成的“河圖右旋逆天之象”,定是在這邊枉死的怨靈組成的。
它們是在以那種方式告訴我們,在生前遭受了多麽非人的待遇,隻是那些怨靈仍舊是禁锢在此處,所以本體靈魂無法脫身,隻有用那種方式來告知我們。
但到底是什麽東西在禁锢他們呢?我的腦子裏面又傳來了針紮一樣的疼痛。
我使勁地錘了兩下,腦袋左右甩動了兩下,頭疼才稍微減輕,此時礦工頭燈在甩動的同時,那光線照到了房間的一角,我竟然發現在那不起眼的角落裏面還放着一個櫃子!
我朝着那櫃子走了過去,雖說這個櫃子隻是那實驗室當中常見的櫃子,但是這櫃子通常也是收納實驗數據還有實驗進行情況的資料的地方。
但是時代那麽久遠,我不知道還能否找到一些有價值的東西,但此時隻能碰碰運氣,看能否找到解救這些枉死冤魂的一些蛛絲馬迹!
我走到了櫃子旁邊,從櫃子上面的玻璃往裏看着,裏面确實放着一些類似于文檔的東西,櫃子卻打不開,我一把舉起判官筆,沖着這塊玻璃狠狠地砸了下去。
“嘩嘩啦啦……”那玻璃不堪一擊,終于在我這根判官筆的作用下,碎裂了一地。崔明麗急忙走到了我的身邊,我擡頭若無其事地看了她一眼。
“韓小天,你别沖動嘛!”崔明麗的聲音裏面透露着一種無奈。
我倒覺得這沒有什麽,“島國癟犢子的東西有什麽好可惜的!”我一把把裏面的文件全部都搬了出來,悉數扔在了地上,登時揚起了陣陣的灰塵。
“你都不會輕一些嗎?”崔明麗沒好氣地看着我,蹲在地上再整理這些東西。
卻是都是一些實驗數據,但大多數都是那島國文字,島國文字和我國的文字有些相同,所有有些字義,我還是可以順下來意思。
但是有些生僻的字符,我就不行了,還好有崔明麗在,她可以幫我翻譯一下,看來讓她留下真的對了。
“這是低溫試驗,高溫試驗,低壓試驗,鼠疫試驗,還有…….”聽到這些名字,我用拳頭狠狠地錘了一下地面,媽的這些喪盡天良的人。
但崔明麗手中拿着一張紙,她定定地看着紙上的文字,面色有些疑惑,怎麽了,難道翻譯不出來了嗎?我看着她,“你怎麽了,怎麽不繼續往下說了呢?”
崔明麗吸了吸鼻子,“這個名詞有些奇怪!”她淡淡地撂下一句這個話。
“哪裏奇怪?”我湊到她的旁邊,看着那張白紙上寫着的确實是一些生僻的字眼。這是什麽意思呢?這大抵就是類似于我國文字偏旁的一些符号,但确确實實不曉得這到底是什麽意思。
“阿琉克斯之神!”崔明麗慢慢地道出了這句話,滿眼的疑惑,“這到底是什麽意思呢?這也是一種實驗嗎?”
那滿滿的一頁紙之上,全部都是那密密麻麻的數據,而就隻有這幾個島國的文字,這麽看來确實有些讓人疑惑。
“阿琉克斯?”我重複了一句,雖然我也不清楚那“阿琉克斯之神”到底是什麽東西,但是這“阿琉克斯”我卻知道這是什麽意思!
這麽久了,都是我有什麽事情都要去詢問崔明麗,那麽這次,我起碼也可以跟崔明麗的面前炫耀炫耀了。
我清了清嗓子,阿琉克斯是荷馬史詩《伊利亞特》中參加特洛伊戰争的一個半神英雄,希臘聯軍第一勇士。海洋女神忒提斯和英雄珀琉斯之子。因出生後被母親浸在冥河水中,全身刀槍不入。在特洛伊戰争中殺死特洛伊第一勇士赫克托耳,使希臘軍轉敗爲勝......
聽我說完了這句話,崔明麗微微地點了點頭,我覺得自己仿佛扳回了一局,這次,總算是有點我知道她不知道的東西了,否則,我這是這堂堂七尺熱血男兒,如若不然,以後在她的面前,我将要怎麽立足呢?
“你怎麽知道的?”崔明麗瞪圓了眼睛問着我,仿佛在考察着這句話的出處。
我咳嗽了一聲,有些心虛,“我從小比較喜歡研究希臘神話……”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就連我自己都相當沒有底氣。
我的媽啦,我真的不好意思說着是因爲我在大學的時候,把那幾年的時間全他媽的都風險給讓人熱血沸騰的網絡遊戲,在一個大型網遊當中,有這個人設!
“那麽這會是一個實驗嗎?”崔明麗淡淡地說着,把手中的這張紙給慢慢地放在一邊,而就在此時,一本黃皮日記本出現在我們面前。
這筆記确實有些年頭了,拿出來的時候上面都落了厚厚一層土。
那筆記本上面封面已然皺皺巴巴的仿佛是一個老太太的臉頰,這麽看起來,年頭當真是有些久遠了。隻見那筆記本上,仍舊是用島國文字寫着——作業ノート!
而在筆記本封皮的右下角還有那四個字——吉澤清志!難道這本筆記本就是那吉澤清志的嗎?
“呼——”我把那筆記本上的浮沉一口氣吹散開來,崔明麗扇了扇鼻子,從我的手中把那筆記本給接了過來,朗聲念到:“工作筆記,吉澤清志!”
她小心翼翼地翻開了這本筆記本,繼續往下念着:
今年2月,我島國軍方于戰場上各條戰線均失利,于支那國戰場之上亦損失嚴重,島國部隊士氣極爲低落。
即使全國動員,但物資仍舊處于極度缺乏的狀态,兵源大量不足,越來越少的少年參加戰鬥,島國決定不可以将全部希望放于普通軍隊的身上,重新任命因政治事件而被免職的醫職博士——宮澤上二。
我心裏“咯噔”了一下,“這就是爲什麽我們在清潔區的門上看到了那“宮澤基地”的原因了,原來是以這裏主管的姓氏來命名的。”
崔明麗點了點頭,繼續往下讀着:我也于3月份來到了宮澤基地,成爲博士的助手,共同開展了一項絕密的項目——阿琉克斯之神。
爲保證試驗成功,我們抓取了足夠數量的附近的居民,來充當馬魯達!低等馬魯達的身體構造是公認和我們島國人最爲接近。
在他們的身上,我們進行了包括低溫、低壓、高溫等一系列常規實驗,并且不斷地在這些馬魯達的身上試驗我們研制的新型作戰細菌——阿琉克斯之神。
這是一種超級細菌,可以将我們島國士兵變成那刀槍不入的超級戰士,在那戰場上可以起到決定性的因素,迅速地扭轉形勢。
爲此,我們整個基地的工作人員,晝夜不停地根據那些實驗數據來改良這種超級細菌。
可就在今年8月6日的時候,卻是我們最爲絕望的一天,我們的家鄉被投了兩顆原子彈,而又過了幾天,我們島國的帝君卻宣布了無條件投降,而此時,我們的“阿琉克斯之神”這種超級細菌也已經趨于完美,但這些都是無用的了。
可誰知道,這老天又要對我們趕盡殺絕,就在昨天下午,我們頭頂的山體發生了滑坡,整個基地被完全掩埋,拼盡全力,但我們發現根本逃不出去,我們已經被死死地封在下面。
我們知道至此,一切都到了盡頭,當年的那些熱情不再我們我們島國第一批被注射了阿琉克斯之神的勇士們也将長眠于此。
在今天下午,我們宮澤基地的所有人員将跟随着宮澤博士,一個接着一個走進那焚屍爐,願我們在這烈火中得到永生……
念到最後,這崔明麗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了。
我湊過去一看,隻見這筆記本的最後幾行字迹淩亂不堪,雖然我不懂這島國的文字,但筆者的焦灼和恐懼仍舊可以力透紙背,略見一斑。
“原來是這麽個意思,這些癟犢子,王八蛋……”我恨恨地罵了一句。
這島國癟犢子不僅對别人狠,對自己人也這麽狠。
那麽這麽說來,這種細菌已然研究出來了,并且還被施用于第一批來此接受試驗的島國兵身上了嗎?
我把這個疑問傳達給崔明麗,她沒有回答,但雙眉卻緊緊地簇在了一起。
我一把把那筆記本從她的手中奪了過來,正想一把撕爛,崔明麗趕緊阻攔,就在此時,從這筆記本當中卻悠悠地掉出了一張泛黃的紙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