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開之後她把這幾張符箓分散地放于地上。我仔細地看了一眼那些符箓,恍然大悟,原來是——府君固靈符!
說到此,還是需要講一下判官崔钰在陰間的職責,那就是——賞善!
但是有些時候,因爲一些人橫死,所以魂魄在死之前便受到了損害。
因此,進入地獄之時,崔钰崔府君就會用這“府君固靈符”來幫這些枉死的善人加固魂魄,使得其去到該去的地方,得到那該得的善報。
“府君一出,怨靈得固!”崔明麗手指掐訣,剛剛喊出這句話,右手握住了判官筆,往左手的手指上使勁地刺了一下。
登時那鮮血滲出,或許真的是很疼,我看到崔明麗那兩道峨眉又輕輕地皺了一下,便把自己的手掌傾覆過來,将自己手指上的血液悉數低落于那地面上的黃紙符箓之上。
一切完畢,崔明麗緩緩地把那些黃紙符箓給撿拾起來,一一貼到了那些玻璃器具上面。
那符箓上用那朱砂所劃出的紋路,就在這黑暗當中閃爍着那悠悠的紅光。“你沒事吧!”
看到崔明麗如此,我趕緊迎了上去,崔明麗擺了擺手,從行囊裏面翻找出一個創可貼,默默地貼到了她手指上的傷口處,看到這一幕,我的心中酸酸的。
“好了,這符箓是我師父傳給我的,對于靈體在短時間内有加固作用,但是時間不宜過長,畢竟這些魂魄所受的損害太大了,你趕緊讓嘟嘟開始吧!”崔明麗說着,走到了一邊,我聽到之後努力地點着頭。
我沖着嘟嘟大吼一聲,“通靈!”嘟嘟得令,快速地飛到了第一個玻璃器具那邊。
此時,從玻璃器具裏面,在那個四肢皆被斬去的女子的身上竟然出現了一道極系的光束,隐匿在甲醛當中,若隐若現。
但是當這道光線穿透玻璃器具剛剛觸及那道“府君固靈符”的時候,那光線卻猛然間變粗了好多,轟然發亮了,看來這到靈符還真的有用處。
而嘟嘟此時也緊閉眼睛,從他的身上也發出了一道光線,此時兩道光線就在這空中緊緊地交接在一起。
我閉上了眼睛,跟随着嘟嘟進去了玻璃器具當中那個女人生前的意識。
此時,或許對于這通靈之道我又有了更深層的認識,又或者是我對于自己體内的陰陽之氣又控制的更加得心應手了。
當我開始通靈的時候,渾身上下,竟然沒有之前那種火熱與寒冷交替的感覺了,整個身體竟然變得十分的平和。
隻是覺得自己的身體慢慢地又開始懸空了,眼前又是一片白色的霧氣,就在這深深的霧氣當中耳邊回蕩着那悠悠的哭聲,還有那呼呼的風聲,眼前的白霧慢慢地散開,一切的景象就在此時,變得豁然開朗……
“嗚嗚嗚……”一位短發少女跪在了這冰天雪地當中,不,準确地說,她是跪在了一個鐵制的籠子裏面,籠子四周圍都被那根根的鋼鐵所圍的緊密異常。
而就在那籠子的前面,隻存在兩個圓洞。而那少女的胳膊,就從那圓洞當中伸了出來,并且緊緊地卡在了那裏,動彈不得,兩個胳膊直直地伸向了籠子外部。
冰天雪地,整個世界銀裝素裹,就連那地面上的冰都厚厚一層,仿佛是一面光可鑒人的鏡子,隻是它見證的卻是鐵籠中少女哀嚎的慘狀。
暴風卷着那大雪呼嘯着朝着那少女襲來,她的臉頰和裸露的手掌已然被凍成了紫紅的顔色,就仿佛那秋天剛剛從地裏面扒出的新鮮番薯!
少女仍舊穿着一身水泥灰色的勞改犯的衣服,和我們在那半污染區的鐵籠裏面看到的是一模一樣,而且在胸前還是那幾個黑體字寫出來的标牌——馬魯1756。
她也是一個實驗材料嗎?我在心中就這麽暗暗地想着。
就在此時,一陣的腳步聲傳來,那是皮靴與這冰封的地面接觸才發出的特有的“嚓嚓”聲,由遠及近傳了過來,“哈哈哈……”一陣野獸般的笑聲傳了過來。
緊接着就是那一個穿着島國軍服的男子,露出一臉龌龊的毫無人性的笑容,手中提着一個鐵桶,看的出來那鐵桶有些沉重,他提在了手中,身形仍舊是搖搖晃晃。
看到了來到這邊的島國兵,這少女哭的更加厲害了,雙目當中透露出絕望。
“啐……”島國兵照着着女孩子使勁地啐了一口,而後面色厭惡地喊了一聲,“馬魯達!”
我握緊了拳頭,真想一下子把這些島國兵的腦袋給擰下來,但是這是靈體識海當中的記憶,我隻是一個旁觀者,我沒有任何能力可以改變這些東西。
島國兵一把把水桶丢在了地面上,而後從水桶裏面取出了一個水瓢,不停地用瓢舀起冰水,澆在少女手上。
“啊……”少女的哀嚎聲驟然變大,但是從那島國兵的嘴巴裏面卻繼續發出了那龌龊的,絲毫沒有人性的笑,“咯咯咯”地聲音,讓人聽到之後怒不可遏。
但是他仍舊沒有停止舀水的動作,仿佛這個動作已然成了一個設定好程序的機械動作,千篇一律一直在重複,女子的哀嚎聲聲入耳,但那島國兵的惡笑也同樣響亮地傳了過來,缭繞在周身。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在這嚴寒至極的天地當中,女子的手上蓋了一層厚厚的冰層,冰層晶瑩剔透,仿佛給少女帶上了一層冰制的手套。
女孩子看着自己的這雙手,此時,她的周身落滿了雪花,就仿佛是一隻被關在籠子裏面的白色怪物,就連那哀嚎的氣力,也是沒有了。
籠子就在此時,被全然打開了,傳來了那鐵鏈相碰的聲音,那女子被拉出了鐵籠子,被兩個島國兵架了起來,從一個入口,進入了一個地下的基地。我的心一緊,這難道就是……
思維剛剛想到此,眼前就出現了這“半污染區”四個大字,緊接着打開了大門之後,少女便被這兩個日本兵帶着進入經由那裝滿了人的鐵籠區,到達了那“污染區”,我的心随之提到了嗓子眼,這污染區裏面究竟是什麽東西。
玻璃大門打開,大沒想到在這玻璃大門後面竟然還有這一座厚重的大門,并且在這扇大門之上,竟然還有一個太極的形狀,我正在驚詫怎麽會有這麽東西,就在此時,太極的陰陽兩魚慢慢分離,這扇大門卻緩緩打開。
白色,裏面的人竟然都是被一種白色所布滿,我眨了眨眼睛,這些原來都是穿着那白色隔離服的人,渾身上下都被白色的隔離服所包裹着,隻單單地露出了一張臉,并且那些臉許多還比較稚嫩,看起來也就是那15、6歲的孩子。
爲首的是一位帶着軍帽穿着白色隔離服的島國軍官一樣的人,他沖着那架着少女的島國兵使出了一個眼色,兩人當即會意,就把那女人架到了一個水池旁。
與水池連接的還有一套設備,就在這水槽上方竟然還有一個溫度計,現在顯示溫度45℃。
“放!”那爲首的日本軍官,竟然操着一口生硬的中文,指揮着押解着少女的兩名日本軍官,就在此時,那女子的雙手被強迫摁入了水槽當中,此時,那島國軍官竟然摁下了水槽旁邊的一個按鈕。
而那水槽上方的溫度計上的溫度卻一直在飙升着,從那45度一直升到了100多度,仍舊是插上了翅膀一般,在不停地增長着。
此時,少女的臉上又出現了那痛苦的神色,與此同時,那島國軍官手中握着一隻長棍,把那少女的胳膊一把從水槽當中提起。
少女的雙手軟軟地垂了下來。
忽然,這個島國軍官那帶着白手套的手覆蓋在這個女子的手背上,往下使勁一捋,把此婦女雙手的皮肉象脫手套一樣地脫了下來,整個肘部以上的雙手頓時變成了隻殘留極少數肉絲的森森白骨。
“啊——”少女把雙手(如果還稱得上是手)的白骨舉成戳向半空的姿勢,呆呆地看著,忽然撕心裂肺地慘叫起來……
“啊——啊——”我大叫着從地上站了起來,但是或許是我強行中斷了通靈的過程,嘟嘟也一下子墜落在地上,同樣的也是臉色蒼白。
“這比我看到的,來自于阿鼻地獄的惡鬼還要可怕。”嘟嘟恨恨地說着。
我發瘋似的抓着頭發,此時剛剛看到的場景已然不能用那慘絕人寰來形容了,我把臉偏到了一邊,捂住了胸口在劇烈地嘔吐着。
崔明麗蹲在我的身邊,幫我拍着背部,“韓小天,你冷靜點……”
冷靜點?我在心中慢慢地重複着這句話,這話說的輕巧,但讓人怎麽冷靜,那組成“右旋河圖逆天之象”的鬼火,當真就是這些當年被島國癟犢子殘骸的人啊!
心頭隻是浮現出一個當代中國青年的幾行詩句,那是他寫給火燒圓明園的勳爵的詩句:
我好恨
恨我沒早生一個世紀
使我能與你對視着站立在
陰森幽暗的古堡
晨光微露的曠野
要麽我拾起你扔下的白手套
要麽你接住我甩過去的劍
要麽你我各乘一匹戰馬
遠遠離開遮天的帥旗
離開如雲的戰陣
決勝負于城下
是的,此時,我也好恨,恨我沒有早生幾十年,恨我沒有親手宰了這些來自地獄的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