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我和崔明麗目前的認知當中,那些鬼火組成的卦象,并不是在昭示着我們幾個人的處境,而是在昭示着這些亡魂生前的遭遇。
總得來說,那卦象仿佛是那“冤情之象”!而那些枉死的冤魂,仿佛因爲某種壓制,而無法訴說,又或者那天機不可洩露,隻能以這種方式來訴說,也是有可能的。
這跟曆史上那“東海孝婦”的事情是類似的。是古老的漢族民間傳說故事。孝婦本名周青,出自《列女傳》。相傳,孝婦很早死了丈夫,又沒有兒子,但贍養婆婆非常周到。
婆婆因不想拖累她,上吊自缢。而孝婦卻由此入獄,并屈打成招,最終被太守殺死。孝婦被斬時,許下三宗願,如系冤殺,血将倒流、六月飛雪、大旱三年。
孝婦被殺後三年,郡中果然大旱,直至新太守親自祭奠孝婦之墓并表彰其德行,天才下起雨來。
幹寶在《搜神記》中記載孝婦死時青黃色的鮮血沿着長竹竿向上流,到了竿頂才沿着幡而流下。
東海孝婦的故事對後世影響深遠,關漢卿在此基礎上創作出了中國十大悲劇之一的《窦娥冤》。
所以在某種程度上,這“鬼火河圖右旋之象”與那東海孝婦的“三宗願”,在某種程度上也是類似的。
但倘若真的和我所猜想的事情吻合的話,那麽被埋藏于這平地之下的人,看來可當真擁有着那莫大的冤屈了,看來當年這些枉死之人,當真受到了那有悖于天道的對待,甚至慘絕人寰……
“必須下去!”此時,那崔明伏那聒噪的聲音一直環繞在我的耳邊,讓我十分的煩躁。
崔明伏聽到了我這句話,那兩隻眼睛猛然間瞪圓了,仿佛是一個大大的荷包蛋一樣,就這麽地提溜在了臉上。
嘟嘟乘風落于我們身邊,有些擔心地看着我們,他應該也感覺到了,此時,我們三人正在面臨的是一場處于醞釀當中的内讧。
“你有病吧,韓小天,你這說的是什麽話,你剛剛眼睛瞎了,沒看清楚那是‘河圖右旋逆天之象’啊,我告訴你,要去你自己去,要當孤膽英雄您也請便……”
他說着,伸手便拉住了那崔明麗的手,“師妹,咱們走,讓這傻逼自己去死!”
崔明麗沒有說話,隻是淡淡地看了崔明伏一眼,猛地把自己的手從崔明伏的手中給抽了出來。
“你自己走吧!”短短的五個字,被她從嘴巴裏面淡淡地吐了出來,她和我一樣,蹲在了行囊的旁邊,輕點着我們放在這行囊當中有用的裝備。
“媽的!”崔明伏猛地踹向了腳邊的一塊大石頭,他煩躁地抓着頭發,過了一會兒,又重新地站了起來,深深地吸了口氣,“遇到你們這兩個傻逼,我他媽算是坐上那開往唐山的火車了——倒煤(黴)!”
恨恨地罵了一句,崔明伏打開了行囊把那捆仙繩給拿了出來,我就知道,這個家夥,不管心中再怎麽不爽,但是在這關鍵的時刻,還是會選擇和我們站在一起的。
把繩子還有其他防身的東西帶好,我們又打開了那王大山的行囊,在裏面還真的發現了一個手電筒,這手電筒的造型獨特,打開之後,照明效果也是崗崗的。
“這犢子……”崔明伏罵了一句,“這他媽像是在這山裏面打獵跑山的人嗎?怎麽這戶外裝備這麽齊全呢?”
不過有了這手電筒的話,起碼對我們進去很有好處。而就在此時,崔明麗也從她的行囊當中拿出了三個礦工頭燈,分别遞給我和崔明伏,“來,帶上吧,用這東西比較方便一點兒!”
我接過那礦工頭燈,感激地看着那崔明麗,這次來東北倘若她沒有同行的話,真的不曉得要怎麽辦,這丫頭的心思當真不是一般的缜密。
一切準備就緒,崔明伏把自己的那根捆仙繩的一頭拴在了一顆樟子松上,使勁地拉了拉,繩子一切正常,他立在了一旁。
看這情況,我先一步走上前去,“行,我先下去吧!”我說着便把那繩子的另一端系在了自己的腰間。
系好之後,我努力地頓了頓,确保一切正常,我喊了一句,“嘟嘟!”此時,那小鬼頭便從一旁飛了出來,直直地沖到了下面。
雖然已經讓嘟嘟探過一遭了,但還是要讓它在下面接應着,畢竟那平地之下,可是另一個境地,具體會發生什麽事情,我們幾人的心中都沒有底。
“下來吧!”嘟嘟在下面喊着,聽到這句話,我深深地吸了口氣。而此時,我便把那繩子握在了手中,走到了山坡邊緣,腳蹬着山體慢慢地把自己放了下去。
這我還需要感謝自己在大學時候沒有好好學習,其他的同學都是那“德智體美勞”全體發展,我覺着自己好像就在智力這塊兒沒有好好發展,其餘的倒還真是發展了不少,尤其是哪四肢的協調能力。
手掌和繩子之間的摩擦,使得我的手掌十分的生疼,幾乎都快冒煙了。雖說這環山婆子,就北面的這個山坡最低,但仍舊比那平地高出許多,大概有10多分鍾的時間,我才來到了地面上。
“天兒——韓小天——”當我的雙腳剛剛着地的時候,就聽到了那山坡上的崔明伏在扯着嗓子大聲地喊着,我趕緊回應,“我沒事——”
而此時嘟嘟也飛到了我的身邊,我擡起頭,往上看去,此時一個婷婷袅袅的身影正在移動着,我眯起眼睛,那是崔明麗,但她的動作還算是熟練,我有些詫異她是否學習過攀岩。
“來,慢點……”我說着,向上伸出雙手,或許是快到地面了,崔明麗有些興奮,又或者整個過程當中,她的神經真的是繃的有些緊了。
這個時候,她手中的繩子猛然一松開,而此時她的腳離地面還有着一段不小的距離。
“小心!”我猛然上前向她伸出了雙手,此時,我一把抱住了崔明麗的雙腿,而她腰間的繩子在此刻也被繃的筆直,草,我抱得還真的是時候。
“來,先把你腰間的繩子給解開!”聽到了我的話,崔明麗動手解開了腰間的繩子,于此同時由于我抱着的是她的腿部,重心突然不穩,我一下子倒在了地上,而那崔明麗竟然也順勢倒在了我的懷抱裏。
一股柔美的香氣登時傳到我的鼻孔當中,把我整的好想打噴嚏。
崔明麗此時仿佛是一隻受驚的小鹿一般從我的懷抱當中逃離,我不好意思地搔着後腦勺,沖她笑着,心裏面卻在打着鼓,她該不會認爲我剛剛是在耍流氓吧。
“好了沒?”崔明伏在上面大叫着,我回複好了,那長長的捆仙繩又被拉了上去。
草,我拍着自己的胸脯,看着那崔明麗,此時她隻是站在一邊,在整理着自己的衣服,拍打着衣服上面的灰塵,貌似并沒有任何罵我的意思。
要說這攀岩,我們三人當中最厲害的當屬崔明伏了。
果不其然,這家夥三下五除二,就從那北面坡躍了下來,穩穩當當地落在了地上,從身上解開那捆仙繩之後,他來到我們身邊,而那捆仙繩就扔在了那裏,等到我們回來之後,還要用它回到那山坡之上呢!
“沒事吧!”崔明伏詢問着我和崔明麗,我們倆紛紛點着頭,“那就準備進洞吧!”
我有些驚訝地看着崔明伏,有些驚訝于他這次怎滴這麽積極,崔明伏探了口氣,“我他媽的是沒辦法,我隻想趕緊把這事情解決,然後趕緊離開此地!”
嘟嘟在荒草當中飛掠着,這東北的荒草當真有些高深,但是在嘟嘟飛掠過去之後,便紛紛朝着那兩邊散開。
我想這還是因爲嘟嘟本來就爲那“柳靈童子”的緣故,和那花草樹木本爲同一屬性,這低等雜草遇到了柳靈童子當然要紛紛避讓。
不一會兒一個圓形的洞口就出現在我們面前,目測這圓形的洞口直徑大概有一米左右,我先把身子蜷起,趴在了洞口處試了試,雖然有些勉強,但好在仍舊可以爬進去,但此時那新的問題又來了,那就是讓誰先進去的問題。
這可是一個有些困難的問題,畢竟那洞中究竟存在着怎樣的東西,還未曾得知,倘若第一個人在毫不知情地情況下進去的話,那麽很有可能就是先死一個,這就好像每一次的農民起義,那先驅者,往往是死得最快的。
“我打頭吧!”崔明麗擡起那秀麗的面龐,但此時那上面卻寫滿了堅毅。
崔明伏聽到之後連連搖頭,“怎麽可以你打頭呢,你這樣子無異于是說我們這倆不是真男人啊,這裏我最大,所以依照咱們祖制,所以還是我把頭吧!”
我拍了拍崔明伏的肩膀,抿了抿嘴巴,“好了,崔哥,我叫您哥還不行嗎?但這次救得可是我的朋友,并且您二位也是因爲我才被牽連到其中的,所以還是我在前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