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我趕緊往前走去,在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一定不要沖動。
這樣子很容易暴露自己的一些短處,有句話說的很對,“大家都是高手,關鍵就看誰先犯錯了!”
想到此,我也加快了腳步,崔明伏湊到我的身邊,笑容有些龌龊。
“嘿嘿嘿,天兒,你可以啊,是不是現在也學會腳踏兩隻船了?”我反感地把他那龇牙咧嘴的樣子給一把推到了一邊,而就在此時,一陣山風席卷而來,白華林晃蕩,我縮了縮脖子,趕緊走到了前面。
“嬸子,馬上就要到了……”這孫大勇有些抽泣地說着,還沒有走到那墳墓的前面,他的聲音就這麽地顫抖。
這個高大魁梧的東北漢子,此時竟然抹着眼淚,看樣子,和錢雲的感情是真的好,而且看他這個樣子,也當真不是裝出來的。
而正在此時,前方的一處墳墓出現在了我們的面前,就在此時,天上的太陽竟然隐匿在了雲層當中,天色就在這一瞬間開始變得灰蒙蒙的。
這是一處新墳,隻是孤零零地立在這邊,墓碑上面用楷體寫着“愛妻錢雲之墓”。而後還在這座墓碑的下面落下了孫大勇的名字。
“小雲啊,我帶叔叔嬸子,還有這些朋友一起來看你了!”孫大勇“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頓時那地上的塵土都沾在了他的膝蓋上面,從籃子裏面把香燭紙錢拿了出來,點燃之後,灑落在這錢雲的墓前。
“小雲啊,叔叔來看你了……”錢輝的爸爸哭着把架在那臉上的眼鏡兒給取了下來,滴滴淚珠挂在了那下巴處,看起來也真的是傷心至極。
他不斷地抹着眼睛,也跪在了錢雲的面前,死者爲大,即使是長輩此時也要在此下跪!
“小雲啊,嬸嬸來晚了,你弟弟也不見了,小雲……”錢輝的媽媽也放聲大哭起來,她用力過猛,幾乎快要癱軟在了地上,但是可以看得出,她還是心疼錢輝多一些。那紙錢在燃燒之後的灰燼打着旋慢慢地落了下來。
而就在此時,突然衣袖被人猛地拉了一下,轉頭的瞬間,我和崔明麗結結實實的對視了一眼,從她的目光當中,我也看出了一些不正常。
“來一下!”卧槽,這丫頭,在此時冒出的仍舊是唇語,我跟在她的身後,繞到了墓碑的後面,我心中一緊,難不成這丫頭又發現了什麽問題了嗎?
而在那墓碑前面,孫大勇、錢輝的父母仍舊也蹲在那裏哭的稀裏嘩啦的,錢輝的媽媽嘴巴裏面不停地念叨着,“小雲啊,你如果在天有靈的話,請你一定要保佑我們找到你的弟弟…… ”
我歎了口氣,崔明麗蹲了下來,給我使了個眼色,我見狀也趕緊蹲了下來,她伸手撥開了土層,我赫然發現,在她扒開了地方,竟然有斑斑點點的幹涸的印迹,呈黑紫色。
這是?我眯起了眼睛,示意嘟嘟過來,嘟嘟微微點頭,我和崔明麗起身,又繞到了孫大勇還有錢輝爸媽的身後。
崔明伏瞪了我們兩個一眼,“你倆幹嘛呢?沒看這邊正在祭奠呢,拜托你們兩個正常一點好不好?”崔明麗咳仍舊是面無表情,我嗽了一聲,也沒有說話。
我和崔明麗有同樣的感覺,此時肯定有一雙眼睛再盯着我們,現在千萬不要輕舉妄動。
倘若讓别人發現異常的話,那麽類似于今天我和崔明伏在睡覺的時候,被人放曼陀羅毒氣的事情,肯定會再次發生,那不知道又會是什麽陰招損招,定然防不勝防了。
等那地上的紙錢燃燒殆盡,孫大勇也慢慢地把錢輝的爸媽從地上扶了起來,大家一起慢慢地往家走去,說是要商量一下,接下來上山去搜尋錢輝的具體事宜。
講到此,錢輝媽媽的眼淚又仿佛是那斷了線的珠子,止不住地掉落下來。
“我那可憐的兒子啊……”她哭着哭着,身子竟然直直地往後倒去,好在孫大勇和錢輝爸爸一起才算是接住了她。
但她的兩隻手竟然努力地握着,仿佛兩個鐵打的拳頭一般,錢輝爸爸在用力地掰着,但無論怎麽掰,就是掰不開!
我走上前,看了一下情況,錢輝爸爸還有孫大勇都有些手足無措,在這窮鄉僻壤間,假如這錢輝的媽媽真的出現了什麽意外的話,那當真是有些讓人猝不及防了。
這裏的交通極爲閉塞,并且意料設施極差,更别說什麽打120叫救護車了。
“來,把她放在地上,然後把頭拖起來!”我說着,那孫大勇定定地看着我,然後又看了看錢輝爸爸,好像不清楚該不該去按照我說的執行。
“愣着幹嘛,按照我說的去做!”我吼了一句,錢輝媽媽的情況分明就是——呼吸性堿中毒,這是因爲她剛剛哭泣的時間過長,過度呼吸造成的。
孫大勇和錢輝的爸爸都按照我說的做了,我一把從那裝着香燭紙錢的籃子裏面抽出了一張黃表紙,卷成了一個“筒”狀,而後把這卷成的筒子又罩在了錢輝媽媽的鼻子上。
此時她的四肢幾乎都在抽搐,卧槽,我的腦門兒上面滿滿地出了一層汗,雖說這樣的事情,我在實習的時候也見到過,我知道帶教老師是怎麽處理的,但此時讓我自己面對着這樣子的情況,我的心中當真沒有絲毫底氣。
“來,阿姨,吸氣——”我指揮着錢輝媽媽按照我說的做。
“呼——”錢輝媽媽使勁地吸了口氣。
“吐出來——”我繼續說着,她已然照做了,而後我繼續說,“再吸——”就這麽地反反複複了幾次,錢輝媽媽那緊握的手掌終于散開了。
我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還好,當時看到老師這麽操作的話,還是有些受益的。
“謝謝!”錢輝爸爸腫着那桃子一般的眼睛,沖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輕輕地揮手,“沒事,咱們趕緊回去吧!”聽到我說完這句話,孫大勇和錢輝爸爸一左一右地攙扶着錢輝的媽媽,往錢輝家的方向走了過去。
孫大勇看我的眼神兒裏面,透露出了一種類似于敬畏的表情,崔明伏見狀,嬉笑着說到,“我們這小天兄弟啊,可是一位醫學高材生……”
我趕緊使着眼色讓他閉嘴,媽的,即使别人相信他吹得這個牛逼,但我自己的臉上都覺得臊得慌。
“韓小天!”嘟嘟飛在了我的身後,我和崔明麗對視了一眼,慢慢地慢下了我倆的腳步,嘟嘟緊繃着一張小臉,那肉嘟嘟的臉上,布滿了嚴肅的表情。
好吧,看到這樣子的表情,我和崔明麗的心中就明白了八九分,看來他肯定發現了什麽東西。嘟嘟爲靈體,一般之人是看不到的,除了我和崔明麗還有崔明伏三人。
“是黑狗血!”我猛地回頭看向了嘟嘟,聽到了“黑狗血”這三個字,我的心髒被猛地震蕩了三下。
這黑狗血、公雞血都是純陽性燥之物,能破陰氣,鎮陰靈。
其實鬼是怕狗的,狗在生肖稱爲先鋒,是正義,擁有陰陽眼,可以看見鬼…
鬼是有魂無魄,魄生水,爲黑色,所以看不到黑色的東西!黑狗在鬼面前就是兩個發光的眼睛……
黑狗血是最腥的,而腥臭屬肺,肺屬金,而鬼的魂屬木,金克木,所以怕黑狗血。
卧槽,與此同時,頭上傳來了一陣針紮似的疼痛,從我的眉心到後腦的位置,仿佛有一根銀針直直地給我貫穿了,我疼得幾乎都快要哭出來了。
我捂住了腦袋慢慢地蹲下,此時在我的腦海裏面又出現了,我今天夢中出現的那個女人,蒼白着一張臉,站在我的面前,嘴巴裏面不停地重複着,“我走不了,我走不了……”
隻是,這種針穿腦洞的感覺,也隻是持續了這麽一瞬間,當即就消散了。
難道,在我夢中出現的女人,莫非就是錢輝的表姐嗎?然後她以那樣的方式和我想見,就是想向我訴說一些冤屈,要不然,怎麽會在她的墳墓周圍,發現了這極陽之物呢?
“走吧!”崔明伏沖我微微地點頭,我明白她什麽意思,此處斷然不是說話的地方,定然要先離開。
“你們倆又在那邊幹嘛呢?”崔明伏那一臉的怪笑襲來,我真的想沖上去賞他兩下大耳光子,或許對于崔明伏這種不懷好意的調侃,崔明麗也已經習以爲常了,她面色如常地走了過去。
到底是誰給我們放的迷香,又是誰在錢雲的墓前灑下的黑狗血呢?這到底是多大的仇怨,竟然都想讓别人死後都不得超生呢?
并且,一雙眼睛仿佛就躲在我們身後的某個地方,一直在盯着我們,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使勁地搖了搖頭,看向了那步履蹒跚的錢輝媽媽,此時,最重要的還是先去尋找錢輝的下落,要不然,别的不說,錢輝媽媽或許會率先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