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肯定不是因爲蛋糕過期了,而是這蛋糕被施用了巫蠱之法,還是一種極爲陰損的巫蠱之法,若是小魚兒剛剛把這塊蛋糕吞下去,我看不用須臾的時間,這蟲子就可以長滿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了。
此時,天色已然黑透了,瑟瑟地冷風呼嘯,在這空蕩蕩的教學樓間環繞着,幾乎都快要把我的耳膜給刺破了,而那幼兒園操場當中的秋千,此時也在來回地晃蕩着,在蕩動的時候,那鎖鏈還發出了極爲刺耳的聲音,“吱嘎,吱嘎……”
小魚兒打開了值班室的大門,氣嘟嘟地看着我,“小天,你怎麽……”我知道,她還在爲我剛剛搶走她手中的“滴血玫瑰”而生氣。
我一激動,聲音有些發直,大吼了一聲,“别出來!”蒼天作證,我真的是害怕小魚兒出來看到這滿地的蟲子,會不會當場下昏過去。
小魚兒蒼白着一張小臉,此時肯定被我這一聲恐吓給吓的有些踟蹰不前了,她定定地看着我,慢慢地把門重新關上了,我吞了口口水,呼吸也不由得急促起來。
看來今天下午當我走進了那家蛋糕店的時候,我的那些不正常的感覺都是正确的。
首先就是那串風鈴,我現在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不是普通的風鈴,應該是由骨頭做成的“骨鈴”。
倘若是使用一般的豬牛羊等牲畜的骨頭,做成骨鈴,是有一些辟邪去煞的作用,但是現在我敢肯定,那串風鈴定然不是用牲畜的骨頭做成的,那材料絕對是人的骨頭做成的——人骨攝魂鈴!
衆所周知,每個正常人均有三魂七魄,倘若一個人正常死亡,那麽三魂七魄将入陰曹,進輪回。
但倘若一個人橫死,并且還是以一種十分凄慘的方式橫死的話,必定怨念深厚,不入地獄,但此時若将此人的骨頭留下,聚集起來,做成這“人骨攝魂鈴”,那麽枉死的冤魂便會一直眷戀在這人骨攝魂鈴的周遭,爲人所用。
并且,這人骨攝魂鈴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
我的腦子裏面頓時一陣眩暈,卧槽,沒有想到我竟然也着了那個老癟犢子的道兒,這人骨攝魂鈴還有一個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當人在經過它下方的時候,它發出了“乒乒乓乓”地震動,對于正常人的魂魄也有一定地攝取作用。
雖說攝取人的精魂是比較少的,但怎奈何,積少成多,而這老癟犢子就是用這種方法來滋養這人骨攝魂鈴上的冤魂!
他媽的,雖然不曉得他是哪門哪派,但有一點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肯定是邪門歪派,而且,我隐隐地覺得,蘇文文的失蹤應該和這個蛋糕店的老癟犢子有脫不了的幹系,雖然我沒有十足的證據,但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仿佛事實在距離那蘇文文失蹤的真像之間,真的隻隔了一層薄薄的窗戶紙。
“陸判宗第一百零六代嫡傳弟子韓小天,有請宗門仙童現身護法……”我低頭默念着這句話,頃刻間,嘟嘟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菜鳥…..”他揚起那嫩生生的小臉興緻勃勃地看着我,說着就要去玩那滑梯還有秋千。
“你給我站住!”我低吼一聲,嘟嘟轉頭看着我,“去給我守在那個門邊,記住一定要幫我看好小魚兒……”
嘟嘟點頭,我深吸口氣,快步跑到了那“曼陀羅”蛋糕店的門前,怎奈何,這家店已然關門了,隻是,我把臉靠近了那玻璃門,我仔細地看着,那串人骨攝魂鈴也不見了,這他媽的,這個老癟犢子,到底要幹什麽呢?
“小天兒!”一聲清脆的呼喚傳到了我的耳朵裏面,是小魚兒,她怎麽跑出來了呢?雖說這蛋糕店離這幼兒園隻有一牆之隔,但我還是腳跟打屁股地跑到了她的身邊。
夜色下,小魚兒的臉頰潔白如玉,但她渾身上下瑟瑟發抖。
我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嘟嘟飛在了她的身後,她看不到嘟嘟,嘟嘟的表情也很無奈。“我不是不讓你出來嗎?”看到了她被吓成這付模樣,我也不忍苛責。
“我,我害怕……”小魚兒哆哆嗦嗦,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準備把她扶到那幼兒園門口的值班室裏面去。
可就在小魚兒轉身的瞬間,登時兩抹血紅出現在了我的兩隻眼睛前,我那似乎沉眠了許久的陸判血瞳,終于在這一時刻開了,而且,小魚兒的後背上明白地顯示出了一個“犁頭”的形狀。
“他媽的……”我沒有控制住自己,登時大叫!
而小魚兒也被我驚得扭過了頭,“小天,你幹嘛啊,你吓……”她說到此時也停住了,目光直直地看向了我的身後,就是蛋糕店的方向,嘴巴也慢慢地張大了,
“啊——”小魚兒張大了嘴巴大叫着,伸手指着我的身後,“蘇文文,文文……”
我立時後轉,一個大約有三歲左右的小女孩一身紅裙站在了蛋糕店的門口,隻是她身上的衣服的顔色是血紅色,但渾身上下也仿佛被血全部都浸透了。
雙眼,嘴巴,鼻孔都不停地往外流着血,她的五官已經看不清楚了,隻是覺得整顆頭,完完全全地就是一個血葫蘆!
“文文,文文,快到老師這裏來,快……”小魚兒說着伸開雙臂,就要往蘇文文那邊跑了過去,我一把拉住了她,死死地把她抱在了懷裏。
“小天,放開我啊,文文在那裏啊……”小魚兒大叫着。
我大聲地吼着小魚兒,“你看清楚,你看清楚,這哪他媽的是文文,這分明就是一個鬼魂……”
聽完我說出了這句話,小魚兒終于停止了在我懷抱當中的掙紮,她看着蘇文文,此時也意識到有些不正常了。
蘇文文伸直了一隻胳膊,直直地指向面前的蛋糕店,嘴巴裏面竟然喃喃地發出了一句話,“這裏……”我和小魚兒都屏住了呼吸,“壞人……”話音剛落下,這蘇文文的魂魄立刻消散在了原地,一陣夜風吹過,仿佛那紅衣的女孩子不曾出現。
“韓小天,你看……”嘟嘟聲音顫抖地指向了小魚兒的背部,那犁頭狀的符印越來越明顯了,似乎都在散發着淡淡的紅光。
我一把抱起了小魚兒,在她微微地驚呼聲中,我一把把她抱到了值班室,小魚兒的臉,在屋子裏面昏黃的燈光下,已然沒有了任何的血色,嘴唇青紫。
“寶貝兒……”我蹲在了她的面前,伸手撫摸着她的頭發,小魚兒的雙眼盈盈欲滴,我想她肯定也有些意識到下面将要發生什麽事情了,“你相信我嗎?”
我握住了她的手,小魚兒看着我,用力地點了點頭,眼中的淚滴順勢流淌了下來。
“相信我肯定不會讓你受到傷害的,但是你一定要呆在這裏,不可以出去,不管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都是不可以出去,等我出門之後,你就打電話報警,好不好?”我伸手摸着她那宛若一秒鍾之前誕生的臉頰。
“恩!”小魚兒艱難地發出了這個音節,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深吸了口氣,站起身來,嘟嘟跟在了我的身邊,我用力把值班室的大門關上。又是一陣夜風,院子裏面的秋千又被這股風吹得晃動了起來,那鎖鏈之間相互摩擦,繼續發出了“吱嘎吱嘎”地聲音。
我看了看手表,已經快晚上十點的時間了,是的,剛剛蘇文文魂魄的出現定然不是偶然,而且那原本的三魂七魄,已然隻剩下一魂一魄了,文文肯定是被使用了慘無人道的手法弄死的。
并且這幾日都遭受了那幾乎萬劫不複的煉魂之痛,拼盡全力逃出來,隻爲了給我傳遞一個信号,讓我幫她懲罰真兇。
還有小魚兒背後的那個“犁頭狀”正在發光的符印,這一切的一切直指向了一個真相——在那“曼陀羅”蛋糕店的蛋糕師傅,那個看似斯斯文文的50多歲的男子,他的真實身份是——犁頭巫師!
這犁頭巫師,來自于犁頭巫家,不清楚出自哪朝哪代,但他們這一脈的巫法簡直讓人聽到之後聞風喪膽。
犁頭巫師,在施咒之時,均以紅紙剪成了犁頭的形狀,将人生辰八字落于紙上,便可請出惡靈邪魅前來索人性命,因其宗法過于殘暴,有違天道,“良心不可欺,舉意神先知”,所以樹敵過多,遭來滅門之禍。
隻是當初,我幫助表姐夫把那小三下到他身上的“蛇盤蛙”之術給破解了,就有些奇怪怎滴這犁頭巫家還存活于這世間,可誰料到,這蛋糕師傅,竟然結結實實的就是犁頭巫師,而小魚兒背後的符印,就是犁頭巫師給她下的催命符。
血色蔓延,隻是周遭的一切在我的血瞳當中已然是十分的明顯,即使在這漆黑如墨的夜色當中,我也看得如同白晝,十分的真切。
“别躲了,出來吧……”我冷笑地說着,随即,一道人影越牆而入,我定睛一看,正是那蛋糕店的師傅,可他此時卻穿着一件大紅色的長袍。
而他身後飄着的,還有兩個同樣地穿着大紅褲子還有綠色上衣的女孩子,這兩個女孩子飄在半空當中,約摸有五歲孩童的身高,臉上挂着那邪氣的笑容。
臉蛋白的刺眼,但在臉頰上卻有兩抹紅胭脂,這下子又“紅”的刺眼了,關鍵這兩個女孩子還都是——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