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今之計,也隻有請教桑林婆婆了,蠱法和降頭本就同根,希望她那裏可以有些化解之法,雖然這麽想,可我的心裏面也沒有把握。
崔明伏接到我的電話倒是在第一時間到達了制定的地點,考慮到桑林婆婆的年紀比較大了,我們就來到王哥家樓下。
崔明伏見面大罵我沒有眼力見兒,沒看到他現在正在和小兔兔恩愛嗎?怎麽忍心打擾他如此美事呢?
我聽到之後更加憤怒,一巴掌打在了他的腦袋上,“你他媽的還是兄弟嗎?哥們兒我都被人下降頭了,你竟然還在想着你的女人……”
崔明伏聽到之後也愣住了,旋即咬牙切齒,“誰他媽的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哥們兒分分鍾就滅了他!”
我搖了搖頭和他一起上樓,桑林婆婆坐在了客廳裏面,早就在等着我們了。
王哥爲了方便,租的是一套兩室一廳,擺設雖然簡單,但好在屋子裏面整體收拾的還算是比較潔淨。
看到我之後,王哥滿臉的同情,忙問我中了降頭,是不是和他之前中蠱一樣,身上也會長頭發,我白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王嫂子趕緊把他給拉到了房間裏面。
我把事情經過跟桑林婆婆說了一遍,當然了,現階段的這一切現在還都隻是我的猜測,我到底是不是中降頭了,還得經她的法眼看一看。
“别說了,你剛剛進門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多半是中了!”桑林婆婆十分肯定地撂出了一句話,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拿來了一面銅鏡遞到了我的手中。
“你自己看看你的眼睛……”她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仔細地盯着鏡子裏面自己的眼睛,之前熬夜打遊戲的時候,老是休息不好,我的眼睛裏面就會生出一條條的紅血絲。
但此時,我卻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白眼球上面竟然是一條條灰色的脈絡,草,怎麽變成灰色的呢?這不科學啊!
我擡頭看着桑林婆婆,她沖我點了點頭,“看來還真是馬鈴薯降!”桑林婆婆說的斬釘截鐵,“這種降頭比較難解啊,那女子在自己身上用紅色塗料畫滿了符咒,那就是血咒,以血咒配合馬鈴薯降,當真陰毒!”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來事情變得真的有些難纏了,竟然讓一個老毒物說出這種話,可見這種降頭是多麽的厲害。
我猛地拍了一下大腿,千躲萬躲,竟然還是沒有躲過去。這要怎麽辦才好呢?
王哥家客廳裏面的電燈忽閃了一下,燈光下,老太太的臉頰看的有些不是很真切,但可以看出的是她的目光無比凝重,她慢悠悠地起身,走到了她的房間裏面,從裏面抱出了一個乳白色的瓷罐,這是什麽東西呢?
我吞了吞口水,桑林婆婆一輩子與毒物爲伍,估計……
“嗨,我那條小黑子啊,讓這個小鬼頭給鬥死了,隻有這條小虎頭了!”桑林婆婆說着伸手指了指嘟嘟,嘟嘟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當時和我一起打上桑林婆婆家的時候,那飛天蜈蚣可是嘟嘟鬥敗了,沒有想到那蜈蚣還有個卡哇伊的名字叫——小黑子,那這白瓷罐當中的小虎頭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白瓷罐被桑林婆婆打開了,她伸手進去摸索了一番,從裏面取出一物,遞到了我的面前,我愣了一下,仔細一看,心裏翻騰不已,這竟然是一隻彩色的壁虎。
這種壁虎有着一對大大的深橙色眼睛,頭上的紋路錯綜複雜,仿佛大理石上的圖案。它的身體上覆蓋有美洲虎一樣的漩渦條紋,此時它那靈活而細長的舌頭正直直地吐了出來,伸到了空氣裏面一卷一卷的。
“咳咳咳……”不單單是我,就是崔明伏也沒有看到過這樣子的壁虎,嘟嘟更是驚奇地張大了眼睛。
也不知怎麽地,我從小就對這爬行類動物天生的沒有好感,此刻看到了這隻壁虎,不可否認,它是挺好看的,但于我内心深處來講的話,我還是比較抵觸它,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仰去。
桑林婆婆白了我一眼說,你這麽個大小夥子還怕這個小東西嗎?讓它先給你探探病,降頭術和蠱術要從原理上來說是相同的。
都需要在你的身上落子降,而施降者的身上有母降,這樣子兩者相互結合,才會使得術法成功,所以現在必須要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子降,小虎子可以幫助你找出來。
我看着在她手心裏面乖乖地趴伏的“小虎子”,它還是轉動着它那橙黃色的大眼睛,舌頭還是一吐一吐的,長這麽大了,這種壁虎,我也是真心沒有見到過。
隻是聽說過全身赤色的壁虎,先前在古代,如果用朱砂喂養壁虎,壁虎全身會變成紅色。吃滿七斤朱砂後,把壁虎搗爛并千搗萬杵,然後用其點染處女的肢體,顔色不會消褪。隻有在發生房事後,其顔色才會變淡消褪,是以稱其爲“守宮砂”。
但這個彩色的玩意兒,我可是當真沒有見過啊!
雖然心中還是有些抵觸,最終我還是把胳膊伸向了桑林婆婆,可誰知那“小虎頭”竟然一點兒也不認生,就直接地爬到了我的胳膊上來了,搞得我的雞皮疙瘩一瞬間就出來了。
它爬到了我胳膊臂彎處,三角形的頭顱向後仰去,猛地往下俯沖一口咬在了我的皮膚上面,我頓時覺得皮膚上仿佛被螞蟻給蟄了一下,疼癢難忍,這壁虎竟然緊緊地咬着我的皮肉。
下一秒,它的頭猛地往後伸直。把我的皮膚給狠狠地撕了起來,頓時一抹藍紫色的血慢慢地流了出來,它的腮幫子竟然一鼓一鼓的,在慢慢地吮吸着我的血,突然,它那長長的舌頭也從皮下伸到了我的胳膊裏面,竟然在我的皮膚裏面來回地攪動着!一種異樣的感覺從我的心中油然而生。
“桑林婆婆……”雖然不疼,但我還是求助似得看向了桑林婆婆,她沖我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好吧,我閉上了眼睛,這畫面太美我不敢看了,客廳裏面靜悄悄的,單單就隻有這小虎頭吸血的聲音。
但過了一會兒,蟄疼的感覺卻已然沒有了,這小虎頭竟然從我的臂彎處溜溜地跑了下去,桑林婆婆伸手接住,把它放入瓷罐,沖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真是有些難辦!”她無奈地歎息着,“照理說,降頭術在施行的時候,都會在受降者的身上落下子降,這小虎子是我從小就精心喂養的,成日裏以各種毒物爲食,若你的身上有子降的話,定然不會逃過它的舌頭,但它剛剛在你的身體裏面探了那麽長的時間,竟然一無所獲…….”
聽到這話,我的心裏面幾乎都快崩潰了,這樣怎麽辦呢?老毒物都沒有辦法解開的降頭術,難不成我真的要去着那個Sami的道兒嗎?
桑林婆婆搖了搖頭說,看來這馬鈴薯降真的是一種靈降,下降之人,以自身的念力來施行,如今之計,我們隻有去找那個Sami然後把下降的那個馬鈴薯給毀掉了。
正在大家商量着下一步該怎麽進行的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我拿出一看——是Sami!
頓時我氣的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手掌上的青筋都牢牢地貼在了皮膚上。
崔明伏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要冷靜,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才算是讓自己穩定下來,還算是平靜地接起了電話。
“小天,救我……”Sami在電話裏面驚恐地喊着。我聽到這話直想罵娘,媽的,還讓我救你,我沒被你搞死就算是好的了,可聽她這聲音貌似還真的碰到了比較驚悚的事情,我正想開口詢問怎麽回事,電話裏面卻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韓小天嗎?”那低沉的男音裏面透露出一種“來者不善”的感覺。
我吸了口氣,事情好像在朝着我不可預料的方向發展,“是,您哪位?”
“呵呵,你不認識我,但我認識你,師弟,我們沒有見過面,可我提前送你的見面禮,你應該收到了吧……”
聽到他這麽說,我的腦袋“嗡”地轟鳴了一下,“見面禮”難不成就是我身上的這“馬鈴薯降”嗎?再者,他叫我師弟,師弟……
我突然想起了姥姥在信中給我提到的,她之前有個徒弟,就是因爲偷練邪功而被姥姥逐出師門,名字叫做——薛寶山!難道我身上的馬鈴薯降就是他下的嗎?
我大口大口地穿着粗氣,旋即我掐了一下胳膊,迫使自己冷靜下來,“你是薛寶山?”
電話那頭又傳來了一陣陰森的笑聲,“不錯,看來你姥姥把什麽都告訴你了吧,沒錯,我就是薛寶山,可你應該叫我一聲師哥,來雲水路這邊吧,這裏有個建築工地,我把位置發給你,要不然這個小妞就完蛋了,當然假如你不在乎她的生死,起碼也得在意下自己身上的降頭吧,啊哈哈哈……”
我氣的一把把電話丢在了地上,崔明伏還有桑林婆婆以及嘟嘟都聽到了剛剛的對話,一時間氣氛異常的凝重,事情怎麽會這麽突然,我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