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這裏的配樂做的還是非常厲害的,在燈光全部暗下去的時刻,那潺潺的流水聲,還有蟲鳴鳥叫,讓大家就在這一瞬間回歸了大自然。
舞台上面的燈光隻留下一束,周遭一片黑暗,一個巨大的水族箱被推到了舞台上面,而在那束光線下,出現了一個美麗的女人,海藻般的金色卷發,五官精緻而甜美,身着暴露的三點式泳裝,身上的曲線玲珑有緻,這才叫做“少一分則瘦,多一分則肥”,引得下面的男人們叫聲連連……
“卧槽,極品啊,極品啊,媽的這樣子的女人,如果不睡一次,那就白活了……”崔明伏狂發此感慨。
但我看到這女的,卻沒有他那種感覺,反而心髒“咯噔”一下!怎麽會是她呢?
沒錯,這女的就是當初我來這裏面試的時候,在經理室接待我的那個,并且告訴我可以做“男公關”躺着就可以賺錢的哪一個,她吞雲吐霧之功,比我強了數倍,頓時我覺得整個表演興趣索然,沒有任何想往下看的欲望。
我想出去透透氣,怎奈何崔明伏一把把我拉坐下,“你等會兒再去,現在正精彩,我甚至都懷疑,你到底是不是個正常的男人?”
是不是正常男人和這個有什麽關系呢?我煩躁地把臉轉向了一邊。
忽的燈光大閃了一下,突然爆增的燈光才把我的視線給收了回來,舞台上面的菲菲此時已經進入了水族箱。
我的心髒一震,在水族箱裏面的菲菲恍若女神,那海藻般的金發,在水中散開來,在燈光的照射下,還有水族箱裏面的人造水草,真的有種妖豔的美,我不禁都有些看呆了……
她在水族箱中舞動着四肢,臉上挂着那性感的表情,真的仿佛是一條禁锢在水族箱裏面的美人魚,對于男人有種最原始的誘惑。
在水族箱裏面遊弋起了一群魚,不得不佩服極樂世界,配樂加上這菲菲還有水族箱裏面的情形,真的讓人歎爲觀止,如若是一種藝術,那定然是極好的,但若以藝術來作爲誘惑,成爲一種牟利的手段,那就變了味兒了。
可這水族箱裏面的魚卻不是那麽好看,怎麽不搞一些顔色鮮豔的熱帶魚呢?
心中剛剛生出這個疑問,突然,這水族箱裏面的魚群開始暴躁起來,繞着菲菲橫沖直撞,搞得菲菲在水族箱裏面大驚失色,但台下的衆人卻歡呼起來,草,難不成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嗎?
“把那三點式給撕掉……”崔明伏大喊着,我鄙視地瞪了他一眼,可幾秒之後酒吧裏面衆人的歡呼卻變成了一種驚悚的尖叫!
隻見那些魚群竟然悉數撲到了菲菲的身上開始撕咬,菲菲拼命地扭着身子但怎麽也甩不掉,其中的一條魚竟然一口撕開了菲菲胳膊上的一塊皮肉,頓時白森森的骨頭裸露出來,血把整個水族箱都染色了……
我一下子站了起來,瞳孔驟然放大,那目中的血色彌漫上來,我看的極爲清楚,原來那水族箱裏面的魚,不是别個,怪得不得顯得如此醜陋兇煞,這些竟然是亞馬遜流域的一種兇殘至極的食人魚——黑紫羅蘭!
它無論是個頭,還是肌肉都是食人鲳之首,要啃掉一個人那也是分分鍾的事情,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打開水族箱!”開叉旗袍的女人驚悚地尖叫着,台上的幾個小夥子使勁地拉着水族箱的蓋子但卻打不開分毫,“誰給鎖住啦……”那女人大叫着,而此時菲菲的一張臉被啃得血肉模糊,蓦地一頭撞向了水族箱的玻璃壁上,和旗袍女人就隔着玻璃兩兩相望,隻是那隻剩下骷髅的手還是在拍打着玻璃壁…….
“啊——”旗袍女人癱倒在地,登時昏了過去。
台下的客人尖叫着紛紛逃離出去,崔明伏嘴裏大罵着“我草,我草……”那聲音也極爲驚恐,這突發事件,讓大家猶如驚弓之鳥,紛紛逃竄。
“讓開!”一個肌肉虬結的保安,手中拎着一個巨大的斧頭,照着水族箱的玻璃壁狠狠地劈了下去,連續好幾下,才徹底把這玻璃給摧毀。
裏面的血水“嘩嘩啦啦”地流了出來,那一群食人魚也都被沖了出來,隻是菲菲現在幾乎已經變成了一副“骨架”,就連頭上的金發也被啃得差不多了……
“啊——”隔壁卡座上傳來了一聲喊叫,把我們給吓了一跳,轉頭看去。
吉澤社長此時猛地抓着頭發,拼命地大叫着,脖子上面的青筋暴起,那頭頂上原本被梳的油光可鑒,一絲不苟的頭發此時也被他抓的亂七八糟的,但他還是歇斯底裏地叫着,“啊——”
人們紛紛圍上前去,“吉澤社長,吉澤社長……”可他的叫聲還是一刻也不停,仍舊在發聲地大叫着,這叫聲裏面不僅透着驚恐,更加透露出一種絕望。
那一夜,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着,閉上眼睛就是水族箱裏面的菲菲被啃得血肉模糊的樣子。
食人魚在我們國家是禁止野外放養的,因爲在我國的淡水流域,壓根兒沒有這種魚的天敵,那怎麽又會出現在“極樂世界”的水族箱裏面呢?
到底是誰把它們放進去的呢?還有,吉澤社長看到這一幕,爲什麽他的反應會這麽強烈呢?要說這樣的情景是比較驚悚,但他那尖叫裏面卻透着一種絕望,一種自己馬上就要上刑場了的絕望……
接下來幾天,崔明伏明顯情志不佳,那綠頭牌靜靜地躺在了抽屜裏面,他很少再拿出來翻了,“草,真他媽晦氣,把老子整的那個都無能了……”
他煩躁地把牌子丢在了一邊,我歎了口氣,搖了搖頭,那天晚上的事情,處處透露着詭異,但确實驚心動魄啊!
接着,兩撥人來到店裏面找我們,第一撥是警察,他們因爲破案需要,在某些時候和崔明伏有些業務往來,崔明伏是他們的“編外顧問”!
這次同樣邀請我和崔明伏前去協助破案,警察來找,這是我們所預料到的,但是另外一個來找我們的人,卻大大的出乎了我們的意料,那就是——吉澤社長!
幾日沒見,這吉澤社長憔悴了好多,之前那一絲不苟的頭發,現在也在腦袋上面散亂地耷拉着,眼窩深黑而塌陷,整個人看上去和前兩天判若兩人。這次來,他沒有帶太多的随從,僅僅地帶了一個司機。
當時在“極樂世界”的時候,我對他的反應就十分的不解,現在來了之後,更加印證了我的想法,他的身上肯定有隐匿的謎團,那種反應壓根兒就不正常,我看着這個曾經請我和崔明伏吃“屎”的男人,心中百感交集!
落座之後,他示意他的司機先出去,“崔法師,韓法師,我有些話想對你們說……”嘴巴蠕動了兩下,他的眼圈就紅了,看來确實有難言之隐。
崔明伏寬慰着他,給他倒了一杯水,讓他慢慢地說着。他端着水杯的手在顫抖着,幾乎都快握不住了,“是他,他來了……”說到此,他又落下淚來,嘴唇發紫,抽抽搐搐的,似乎馬上就要昏厥。
“怎麽回事?”我和崔明伏都不禁發問,難道他嘴巴裏面的“他”和菲菲的死也有關系嗎?
在我們的寬慰下,吉澤社長慢慢地穩定了自己的情緒,漸漸地講出了自己的情況。
原來這吉澤社長買墓地是爲她母親尋的,他母親是中國人,他本人也是中日混血,隻是當初和父親結婚之後,嫁到了日本,他母親是他父親的第二任太太,第一任因病去世,父親再娶,前妻留下了一個兒子,是他哥哥,比他大三歲。
自他出生之日起,父親便對他疼愛有加,不僅着重培養,在死後還把整個株式會社交給了他來打理,這樣的舉動自然引起了他兄長的不滿。
他兄長素日裏和日本暗黑系的陰陽師交好,總是會使用各種邪術來加害于他,雖然他身邊也雇傭了幾個陰陽師,但那都是些個才能平庸之輩。
法力高強的陰陽師,不想和暗黑系的陰陽師發生直接的沖突,所以都對他的請求婉言相拒,有幾次在他兄長的加害下,他均是九死一生,便把事業中心轉移到了中國大陸,經過考察,省城這裏最适合發展,便在此處開展事業。
來到省城之後,或許天高皇帝遠,他兄長也鞭長莫及,因此他也得以過了一陣的安穩日子,因爲商務應酬,免不了要去“極樂世界”那樣的會所。
一來二去,便和裏面的“花魁”菲菲打的火熱,菲菲那天發信息告訴他,晚上她會表演“美人魚”,叫吉澤一定前去捧場,吉澤就請我們一起去,誰想卻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肯定是他,肯定是他搞得鬼,我都到這裏了,他還是要害我……”他哆哆嗦嗦地喊着。
可作爲我們也不能單聽吉澤的一面之詞,如果真的是暗黑系陰陽師所爲,那菲菲的死,對他到底有什麽好處呢?食人魚是怎麽進入水族箱裏面呢?
水族箱又是怎麽被封死了呢?這卻是一個讓人怎麽也想不通的謎題?若是想害吉澤,倒不如直接害他好了,爲什麽要讓菲菲在他面前慘死呢?難道這隻是震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