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工資?這三個字徹徹底底地敲打在了我的心坎兒上,我又怦然心動了。“真的有那麽好?”我還是有些懷疑地問着老闆。
老闆點了點頭,“是啊,我騙你做什麽,你吃完就去看看吧,晚上領導都在,你面試也…..方便……”老闆說着沖我眨了眨眼睛,笑了笑。
但我總覺得他這笑實實在在地就是壞笑。
雖說覺得這家夥說話有些不靠譜,但無奈囊腫羞澀,還是需要去看看那裏到底是怎麽樣的。
走到了近前,大門處燈火通明,這建築竟然跟歐式的城堡一個模樣,那閃爍的燈光幾乎都可以把人的眼睛給晃瞎了。
在省城這麽些年,我幾乎還沒有享受過這裏的夜生活,最多的也就是過生日的時候請同學去一下學校外面的ktv,并且還是音質超爛的那種,在裏面唱歌時候,你要是不扯着嗓子嚎叫,就會被旁邊包房的聲音給壓下去,但是這樣子的會所…….
我仰起頭,看着這金碧輝煌的世界,心裏面頓時覺得自己仿佛剛剛從農村來到城市的一個“鄉下仔”,隻是這KTV的名字起得有些奇怪——極樂世界!
我吞了吞口水,看到這個名字之後首先聯想到的就是人死後,魂魄會駕鶴西遊,到達那西方極樂世界。
好在在大學的時候,寝室老大的硬盤爲了深入了做了一次性啓蒙教育,所以,我也明白了“極樂世界”的深層含義,這讓我心裏面又有了一層疑慮。
“先生,裏邊請。”剛剛往這邊一站,這裏的門童就給我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同時,也要敬佩人家的職業素養,你瞧瞧人家,做完手勢之後,那腰随便一躬就是實實在在的九十度,絕對符合“勾股定理”。
我有些不知所措,媽啦,口袋裏面就隻有700塊現大洋,我都不知道能不能在這店裏面消費一瓶水的。“那個,我,我不是來玩兒的…….”
怎麽回事,難道是被這裏的紙醉金迷給晃花了眼睛嗎?嘴巴都不清楚了。
“恩?那您是…….”站在門口的服務生有些不明所以。
我笑了笑,“我是來找工作的啦!”雖然有些害羞,但我還是把這句話給說了出來。
服務生點了點頭,“好,您稍等,我們會所現在正在招聘,我去報告一下我們老總!”他說着往裏面跑了過去,我深深地吸了口氣。
雖然隻是站在了門口,但我還是可以強烈地感受到了裏面一種的低音炮震響的聲音,幾乎都可以把我的心髒給震得一動一動的。
我有些擔心自己在這種環境下能否适應的了,想來也比較搞笑,我一個醫藥衛生行業畢業的,現在竟然來到了這裏工作,真的是匪夷所思,但是這裏工作算是白領嗎?
正想着的時候,剛剛進去的那個服務生跑了出來,“我跟領導說過了,現在帶你進去!”他滿面笑容,我跟着他一起進來,想想如果以後可以和這個小男孩一起站大門的話,倒也挺不錯的。
但是一進這燈光昏暗的場所,我渾身的血液立刻湧到了頭頂,我滴個媽啦,這會所真的有點兒,那個……
這不是我之前去過的KTV,這怎麽剛進去的時候,一衆的漂亮的女孩兒分列兩旁,在我的眼前,滿滿的都是光潔修長的——美腿。還有那呼之欲出的“玉兔”,晃的我馬上就要流鼻血了,我甚至覺得自己走進了盤絲洞了。
“哎呀媽啊……”我捂住了自己的鼻子,不行了不行了,這視覺的沖擊力簡直太強了。
“小弟弟……”一個身着豹紋短裙的長腿女生走到了我的身邊,伸手撫摸了我的臉頰,“哎呀,這麽清秀的小夥子啊……”我吓得旱地拔蔥般地跳了起來。
前方的小服務生看到了這個情況,回頭趕緊把那女孩子推到一邊,“行了,敏姐,這是來咱這裏面試的。”服務生說着推着我往前走,“你吓人家幹嘛?”
那個被稱作“敏姐”的豹紋女“咯咯咯”地笑了起來,“哎呦,太純情了吧,來這裏吧,趕明讓姐姐驗驗貨!哈哈哈哈…….”我聽完後背又是一緊。
我甚至都想打退堂鼓了,裏面的裝修極盡奢華之能事。哪裏都是亮晶晶地在發着光的東西,我都懷疑自己進了水晶宮。
終于在穿過了這一大片的包房區之後,小服務生帶着我來到了一處還算是幽靜的房間,上面寫着“經理室”。
“就是這裏,你敲門直接進去就可以了。”小服務生說着,轉身要走,“那個,你自己先進去吧。”
可誰知敲門進入之後,看到的卻是一個嬌媚無比的女人,但是她此時卻一隻手抽着煙,另一隻手裏面拿着一份文件。
“哦,來啦。”看到我之後,她放下了手中的文件,“你就是剛剛小張說的,來面試的是吧?”她把煙摁滅在煙灰缸裏面,擡起頭,饒有興趣地大量着我。
這裏的女人怎麽都是同一款的呢?我看着面前的這位女士,和門口站的那些“敏姐”們有異曲同工的感覺,雖然她沒有穿豹紋裝,但是穿着卻是一身明晃晃的衣服,同樣,也是低胸的。
我咽了咽口水,挺了挺身子,不讓她看出我下半身的異樣,我承認自己是個正常男生。
“是…….”害怕她看出窘迫,但我的臉上還是猶如火燒。
“恩。”她點了點頭,又點燃了一根香煙,我天,這煙瘾真心是不小啊。
我看着她臉上那精緻的妝容,還有那指甲蓋上都塗得像是“滿天星”,心裏面一陣翻滾,她美是美,但是爲什麽我對這種所謂的美,卻如此抵觸呢?
在我的心裏,小魚兒那樣子的女孩子才算是真正的美,既有可愛又有靈氣,但是她的美,卻實實在在地帶了一種風塵氣。
“長得倒是挺不錯的!”她擡起頭,吐出了一個千變萬化的眼圈兒。
我也是個煙民,但被這煙霧給嗆得咳嗽聲連連。這女的,簡直比我都像一個男的。
她擡眼看着我,“我們這裏崗位有很多,你想做哪一個呢?”這個問題我還真的是沒有想過。
我有些後悔自己在來的時候,沒有在攤位上和老闆再聊上一會兒了,要是問清楚了再來,也好回答,不過要是在這會所裏面工作,免不了要被那些“豹紋女”給調戲,想到此,“我想和剛剛那個服務生一起在大門迎賓。”我脫口而出。
“什麽?哈哈哈……”面前的女人先是一愣,旋即哈哈大笑,“小夥子,你真有意思,你這條件,都可以當‘男公關’了,怎麽還會淪落到站大門呢?”
我有些不明所以,“公關”就是“公共關系處理”,但是我的專業不是這個啊,怎麽說我的條件夠得上“男公關”呢?
“站大門很苦的,有些時候還要進場當服務員,對了,我們這裏的服務員都是跪在地上倒酒的,你還想去站大門嗎?”我差點被一口口水嗆到。
“還有啊,你這條件,躺着就可以賺錢。”她兩隻眼睛看着我,我突然發現她的眼睫毛好長,長的好像是一把小蒲扇。
我吞了吞口水,“那是怎麽回事呢?”我還是不太明白,她這嘴巴裏面,“躺着賺錢到底是什麽意思?”
她無奈地吐出一口氣,“男公關就是陪女客人喝酒、聊天,當然了,你也要配合女客人去做更進一步的事情…….”
好吧,說到這裏,我要是還不明白這意思,我看我這20年都他媽的白活了。“好了,我知道了,那個我走錯門了,您忙吧!”
一股強烈的恥辱感從腳底升至頭頂,我第一次感覺到了一股徹頭徹尾的侮辱,經理室的門被我用力甩上,甚至在大門關上的時候,我還聽到了屋子裏面那個女的輕蔑地對我罵了句,“傻逼!”
我黑着臉走出這個燈火通明的會所,我突然覺得這裏看似明朗,實則污穢不堪,走到大門處的時候,那個站在門口的小服務生,看着我滿臉怒色,也不敢來走到我的身邊搭腔,我突然覺得他的影子在我的眼裏變了味兒。
進屋之後,嘟嘟在屋子裏面眼巴巴地看着我,我才想起還沒有給他點香,趕忙起身先給他開飯了。在老家的時候想着回到省城,就能遠離一些麻煩,但回來之後卻感覺自己仿佛跳進了一個更大的泥淖。
“工作”二字時時刻刻成了盤踞在我心頭的毒蛇,我幾乎快要被勒的喘不過氣了。
嘟嘟食完了香火,他看我臉色不好,知趣地鑽進柳木雕像當中。我打開了行李箱,翻找出一件睡衣,但是一個東西卻從中抖落出來,彈到了地闆上。
“那是什麽?”好奇心驅使着,我上前撿了起來,原來是之前姥姥在去世的時候留給我的錦囊,原本是在她去世之後,就讓我打開來看的。
但是我一直都沒顧得上,倒是今天在翻找東西的時候被我抖落了出來,我急忙打開,裏面是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