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隐是幽都開拓行動的總負責人。
之所以不敢說死是因爲原本好好的突然某人被推出來和他奪權。
同爲“知情人士”,休士頓也知道山上那位“傳聞”中的幽靈首領在幽都的話語權之重。
奧庫茲跳出來對他指手畫腳一度讓休士頓騎士很是爲難。
現在更爲難。
男弓手惹出的麻煩大到不好收場了。
開拓民本來就桀骜不馴,被人帶頭後更是成了氣候尾大不掉。
所以當休士頓聽說幽都來了神秘的外來者,瞬間想到對方背景的中年騎士心中又怒又氣卻難以言說。
見到晨光下悠然而來的五名黑袍少女,中年騎士心神微微驚歎。
這是山上那座城堡裏的幽靈?
和他想象中的那種死靈邪祟形象好像區别很大的樣子。
伊劄娜在休士頓騎士面前站定,兜帽下清冷的眼神默默注視着一身戎裝的騎士。
“……你們是誰?”雖然心中已有所懷疑,沒有确認的情況下休士頓對眼前突然出現的陌生人保持着戒備。
依舊沉默,戰鬥女仆隊長信手抛出一道小小物件,風格奇特的黑色皮甲在鬥篷下一閃而過。
休士頓接住抛來的物件,眼神中閃過幾許驚豔之色。
好精良的皮甲!
而且是從未見過的獨特款式。
攤開手,看清對方抛來的是一枚略爲眼熟的小巧硬塊。
休士頓騎士手掌手裏,捏碎手中的硬塊,又見證到它從小零碎狀态變成實物。
一枚精美而修長的……紫色羽毛?
熒光消散,似乎不是實體的紫色羽毛在休士頓手中緩緩分解消失。
同樣的羽毛标示還出現在五名黑袍少女胸口的鬥篷,晨光中五朵羽毛飾物隐隐閃爍着紫色熒光。
“……”基本上可以确認對方身份了,中年騎士抿着嘴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知道自家小姐私底下和亡靈邪祟有合作關系。
但休士頓過去那麽多年人生經驗中從未和這些非人存在打過交道。
中年騎士知道某些貴族家族裏會供養幽靈,但這些家族多多少少會有一些堪稱詭異的行事作風。
幽靈不是那麽好供養的,它們受深淵魔力的影響遠比生靈更深,以血親作爲獻祭這種事在那些人眼裏再正常不過。
作爲一名騎士休士頓更願意接受貴族私下飼養精靈,而不是妄圖去染指死亡的力量。
“我們背後有幾條小尾巴……”戰鬥女仆隊長清幽淡雅聲音說道。
休士頓擡頭看了眼五名黑袍少女身後,果然看到牆角石縫背後躲躲藏藏的幾道猥瑣身影。
皺皺眉,中年騎士招呼一名開拓士兵在他耳邊交代幾句,得到指示的士兵疑惑看了五名來曆神秘的黑袍少女一眼帶人前去處理。
膽大包天的開拓民好處理,休士頓回頭對上全是包裹在詭異黑袍下的“少女”不知該如何應對。
按理說這時候他應該把對方帶到沒人的房間細談。
但……
不是中年騎士慫。
休士頓心裏還真有點不敢和對方靠得太近。
“……我們來找奧庫茲,你知道他現在人在哪裏麽?”伊劄娜輕柔詢問道。
黑袍少女表現越是優雅淡然,休士頓越是覺得場面詭異,越發難以想象他面對的居然是傳說中的幽靈。
“在回答你的問題前……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休士頓幹澀說道。
“……”伊劄娜微微擡頭似在考慮,随後點點頭道:“我會視情況回答你的問題。”
來的還不是“那位”麽?休士頓心中有點咋舌。
麾下的女幽靈都這麽……額,匪夷所思,那位又該是什麽樣的存在!
能夠正常交流的亡靈邪祟,騎士忍不住咽口口水:“我想知道奧庫茲最近的行爲是不是受了你們指示?”
“如果你說的是調查死靈傷人事件……是的,這是我們老爺給奧庫茲的指示。”
“那麽包括他最近召集開拓民也是你們那位授意的?”
“是的!”
黑袍幽靈回答得這麽幹脆。
休士頓差點都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應對了。
指責對方對幽都失誤指手畫腳?還是怒斥它們區區幽靈染指他的權力?
問題是從一開始奧麗莉亞就沒說他是幽都負責人啊,真正有話語權的一直是山上那位什麽老爺。
“你的問題我已經回答,現在可以告訴我奧庫茲在哪裏麽,我感覺到附近有很多靈魂正在溢散……”伊劄娜環顧四周說道。
經失心者一事,幽靈昨天晚上死的人多了,伊劄娜能感覺到靈魂在溢散并不奇怪。
休士頓騎士語氣中有幾分惱怒和一絲似乎有針對性的快意:“很抱歉,聽他的人說他已經死了!”
“……”伊劄娜微微沉默,又道:“他的屍體在那,我需要知道他的死因,順便将他的屍體帶回去見我家老爺。”
休士頓擡手指指不遠處被開拓士兵包圍的房子:“或許你應該問問他們同不同意讓你們帶走屍體,我也想知道是誰殺了奧庫茲呢。”
伊劄娜擡頭眺望,漆黑的鬥篷兜帽下露出一截蒼白的面具。
見到露出的半截纖細面具,休士頓心中莫名打個突兀好似承受了一次意志判定。
戰鬥女仆隊長僅僅隻是擡頭看了一眼,“視線”重新回到中年騎士身上:“那麽你們還在等什麽?”
“什麽?”休士頓下意識想掏掏耳朵懷疑是不是剛才走神了沒聽清。
“我們隻要屍體!”伊劄娜道。
“……”中年騎士咧咧嘴又是意外但又不算太驚愕:“他們……不是你們讓奧庫茲召集的人手麽?”
“老爺給的命令隻是讓我調查失心者事件和帶回奧庫茲的屍體,其他的,我們不管!”伊劄娜清脆聲音中透着淡淡的冷意。
“可是……”休士頓還想解釋什麽。
但伊劄娜沒給他機會,道:“我們隻要……屍體!”
“……好吧,那勞駕再稍等一下,我去安排……”中年騎士隻能幽幽歎氣。
好在最壞的情況并沒有發生。
休士頓親自上去給房子裏的開拓民下最後通知。
而聽說“山上”來人了,奧庫茲召集的打手随既表示願意讓人進入。
對持還在持續,開拓民隻同意休士頓和“山上”的人進入,他們也有一大堆問題要申述。
不敢和幾隻“幽靈”呆一起真不是休士頓怕了,現在要他不帶人進去“暴民”老巢的時候中年騎士可沒帶眨眼的。
進入建造進度完成了大半的房子,内部的環境相對較好,起碼沒像其他地方那麽淩亂。
奧庫茲的屍體就被放在房子進門的大廳地面上。
看上去像是睡着了一般安詳。
休士頓騎士和五位黑袍女人一進門就被開拓民們層層包圍。
對上渾身包裹在黑色鬥篷下的伊劄娜,房間裏的開拓民們可沒有休士頓想的那麽多。
一見到人大家就各種七嘴八舌,來來去去的意思都是開拓軍團多麽不地道,奧庫茲“首領”的死肯定和他們脫不了幹系。
“你們這裏,現在是誰負責?”無視雜亂聲音,伊劄娜環視周邊的每個人問道。
人群中站出來個滿臉絡腮胡子的大漢:“我說話有幾分用,我叫曼達,使者有事可以問我。”
“嗯。”伊劄娜點點頭,行事風格不知不覺受到了某人的影響:“你是奧庫茲的副手?跟在他身邊多久了?”
“副手說不上,隻是奧庫茲大哥想要找些人手是我把兄弟們召集起來的,使者大人,這很顯然是開拓軍團的人看不慣我們派人刺殺了奧庫茲大哥,你得爲我們報仇啊。”
“嘿嘿~别開口就污蔑人……”休士頓騎士一聽就不樂意了:“你們自己做了些什麽心裏有數,我還沒怪你們把失心瘟帶回領地呢。”
這點沒的洗。
名爲曼達的大漢張張嘴啞口無言。
領地突然爆發失心瘟疫八成真和他們這些天做的事脫不了幹系。
但其他人可不這麽認爲,馬上一堆人噴着唾沫反駁回去,讓現場又充滿着火藥味。
騎士的身份高貴,放平時開拓民們自然不敢頂嘴,但現在情況都已經發展到武裝對持的地步就算是領主來了他們也得爲自己讨個說法。
休士頓自持身份自然不會跟一群肮髒的開拓民辯論孰是孰非,冷笑了兩聲就沒再說話。
伊劄娜站在奧庫茲屍體前仔細觀察了兩眼。
不得不說曼達等人懷疑開拓軍團的人動的手是有依據的。
奧庫茲的緻命傷是來自背後的捅刀,這種手法隻可能是領地裏的其他人類。
而顯而易見和奧庫茲有直接沖突的隻有開拓軍團,你們可以理解爲一邊是雇傭軍團一邊是民間武裝的矛盾。
休士頓同樣站在奧庫茲屍體前,檢查過屍體上的傷勢略微歎息:“相當專業的暗殺者手法,而且刺客很有可能也是一位白銀。”
看得出來中年騎士檢查過後也有了點忌憚。
整個幽都領白銀戰力沒有幾個。
一個是他,一個是奧庫茲,還有一個是位戰士。
現在突然跳出來個是敵非友的白銀階刺殺者頓時讓整個局勢變得撲朔迷離了。
“是你來調查,還是我來?”休士頓問黑袍下的伊劄娜。
“……老爺隻讓我帶着眼睛和耳朵!”
“額,好新奇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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