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烈和朱子傲的到來引起短時間的騷亂,不過場面很快又重新變得安靜。
在場真正見過刑烈本人的非常少,估計不超過一手之術,以至于現在很多人都對刑烈和朱子傲投來似好奇,似忌憚的目光。
按照常理而言,如此出名的一個狠人,不說長得橫眉立目,至少也應該表現出應有的強者氣質,但這種氣質在刑烈本人身上卻沒能顯露分毫,甚至可以說他的形象完全出乎在場大多數人的意料。
就和往常一樣,衣角随風飄舞的寬松白大褂,腳下是休閑皮鞋,黑框眼鏡和微垂的頭讓人看不清眼中是兇戾還是精光内斂,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文質彬彬的青年,感覺并不适合在血腥的恐慌高校中生存。
可實際上,就是這麽一個大家眼中文質彬彬的青年,卻是令很多人談之色變的狠人,要不說恐慌高校中都是奇葩,在這裏,永遠也不會發愁見不到讓人感到奇怪的人和事。
“哎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名聲大噪的刑烈小哥。”
這份來之不易的安靜被一道女聲操着破鑼嗓子打破,刑烈投去目光,在場十二人中隻有兩位女性,一個是千嬌百媚的藍寡婦,這個女人從長相到身材,再到聲音,都極爲魅惑,剛才的破鑼嗓子當然不屬于她,那就隻剩下和刑烈有些過節的李玉了。
見李玉走出來,刑烈輕輕一笑說道:“很巧啊,還以爲要等到下次月考才有機會和你見面。”
李玉眼睛微微眯起,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戾色,她能明白刑烈的意思,先前在高校黑市上彼此接觸時,爲了得到巫醫之心,還隐喻如果刑烈不就範,那就在下次月考時算總賬,結果剛剛刑烈一句話就表明了立場,分明是沒把她李玉當回事。
憤然之色在李玉臉上一閃而逝,緊接着她眼珠一轉,嘴角勾起一絲陰謀得逞的冷笑,拉着長音道:“刑烈,我還是要送那句話給你,懷璧其罪的道理相信不用我多說你也懂,在如今這個場合,難道你不覺得應該和我私下裏談一談嗎?我可是有很多話想說呢。”
其實李玉的話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聽得懂,明顯是在說你刑烈手裏攥着一件令人眼紅的寶貝,恰好我李玉知道這件寶貝是什麽,如果我将寶貝名字說出來,可能就會有學員忍不住要出手搶奪,如果識相的話,就私下拿出些好處當做封口費,不然可就别怪我李玉一時嘴快說出某些不宜場景的話。
其實身爲中級班學員,每個人多少都有些底蘊,底牌、秘密、以及寶貝三種最重要的東西每個人都有,但制約人與人大打出手的東西就隻有簡單的一個詞,那就是‘底細’。
沒錯,就是底細,換做普通人,如果一人得知另一人身上有一張可以随意填寫數字的現金支票,那麽他會不會動搶奪的心思?
同樣的道理,不是刑烈名聲在外,就沒人敢對他動手,其實隻是欠缺一個讓人動手的欲望,就好比刑烈身上有一份來自恐慌高校的畢業證明,那麽别說是中級班學員,估計就連初級班學員也會不惜冒着生命危險對他出手。
刑烈的臉色并沒變得如想象中那麽難看,仍是一臉的雲淡風輕,他對李玉的威脅之言置若罔聞,随便在周圍找了學員問道:“這位學長,請問剛才的沖天金光是怎麽回事?”
被刑烈詢問的是一個看起來隻有三十歲出頭的男人,穿着一身牧師裝,面上始終挂着慈和的微笑,給人的印象很親切。
對方手中拿着聖經,胸前戴着一串有些詭異的十字架,之所以稱之爲詭異,是因爲正中是一顆骷髅,兩根骨頭呈十字穿過骷髅的頭頂和耳朵,本來屬于西方大多數人信仰的十字架應該是神聖的,可眼前這一串卻詭異中透着邪惡,完全不符合此人那慈和中夾雜聖潔的氣質。
“尊敬的刑烈校友,我來自中級四班,你可以叫我牧師,對于你剛才的問題我深感抱歉,因爲我來晚一步,到這裏時已經有幾名其他校友了,就比如那一位,我想他應該比我清楚這裏發生過什麽。”
牧師說完指向旁邊一個年輕男子,對方見牧師指來,同時刑烈和周圍很多學員的目光也都聚集在他身上,不由得有些緊張,有些磕巴的說道:“我、我也來晚啦,我和我的隊友算是第三個到的,在我們之前是……”
年輕男子怯懦的看了孟長歌和李玉一眼,縮了縮脖子,終究還是沒能把整句話說完。
不過在場之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明顯是孟長歌和李玉在他們之前就已經抵達這裏,所以先前的金光究竟是什麽東西,最有可能清楚的也隻有孟長歌和李玉。
李玉再次皺眉,刑烈這明擺着是禍水東引,她冷哼一聲說道:“刑烈,我們現在說的是你身上的寶貝,别以爲混淆視聽就能糊弄過去。”
刑烈搖了搖頭,翻手從儲物空間中取出存放巫醫之心的封閉器皿,此時的巫醫之心已經晉級爲完整品質,評價等級更是高達S級,在封閉的器皿中有節奏的跳動,和一顆鮮活的心髒毫無區别。
器皿内生産出的巫醫心血足有滿滿一瓶,猩紅的色澤和牧師的十字架一樣詭異,雖然很多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麽東西,但看樣子就絕非凡物,很多人更是料到李玉所說的寶貝很有可能就是此物。
刑烈晃了晃手中瓶子,語氣淡然的說道:“各位,李玉說的寶貝就是這瓶東西,巫醫之心可以緩慢的制造出巫醫心血,而這巫醫心血,就等同于恢複體力的藥劑,所以這件寶貝說白了就是一件取之不盡,但制造速度卻緩慢的體力藥劑,她是想通過洩露巫醫之心的信息作爲威脅,讓我成爲她的長期飯票,無償獲得巫醫心血。”
說到這裏,刑烈一隻手放入白大褂那寬大的衣兜裏,誰也不知道那寬大的衣兜裏是否藏着東西,雖然隻是個小動作,但足以帶給人壓迫感。
而且一直以來刑烈都以淡漠的樣子示人,可此時卻一掃往常,面色變得冷峻,語氣也同樣變冷:“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巫醫之心的功效,有誰想搶奪,來就是了。還有,李玉說我混淆視聽,也不知真正混淆視聽的人是誰,大家難道忘記了因爲什麽來到這片狼藉之地?忘記了先前的金光反而惦記我身上的東西?”
刑烈此話一出,李玉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紫,她已經可以想象結果,這個誤會太深了,刑烈的這一手陽謀簡直是往她頭上扣上了一頂巨大的屎盆子。
旁邊的孟長歌臉色也不好看,微不可查的瞪了李玉一眼,但并沒開口解釋什麽。
“對呀,李玉小妹,咱們大家是爲了金光異象來的,你卻三番兩次的把大家的注意轉移到人家刑烈小弟弟身上,這樣姐姐可是真的看不下去呢。”
一個身穿紅色旗袍,頭發卻如同初音未來那樣的淺藍色的中年女人站出來,先是對李玉冷笑,提到刑烈時還不忘又對刑烈抛了個媚眼。
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的打扮相當怪異,出色的容貌充滿媚态,絕對火辣的身材和旗袍搭配更是挑不出瑕疵,可怪就怪在如此古典風格的穿衣打扮,卻有着一頭淺藍色頭發,還是雙馬尾,如果放在現實世界,這副打扮上街的回頭率必須是百分百,而且也同樣會百分百引所有人發笑,也許發笑者不完全出于嘲笑,但這足以說明她的形象非常有趣。
可是如果也僅僅隻是如果,畢竟這裏不是現實世界,在場所有人更是不會因爲風韻猶存的中年女人的這副打扮而發笑,因爲絕大多數人都知道她就是惡名昭著的藍寡婦。
“中級十七班藍妙音,刑烈小弟弟,姐這算是幫你說話了,那現在有資格和你做朋友嗎?”
藍寡婦說話有拉長音調的習慣,聽上去給人十分慵懶的感覺,而且那種滲透到骨子裏的風騷中還夾雜着一股邪氣,這股邪氣讓刑烈很感興趣,連帶着對藍寡婦這人也多少有些好感。
“藍姐言重了。”
刑烈笑着回答,先前刑烈的确不認識藍寡婦,但看朱胖子的眼神就知道這也是一位狠人,至于藍寡婦爲何主動出言讨好,這一點刑烈也心知肚明,無非是求個盟友罷了。
聽先前一些人的議論,大概可以把在場所有人通過戰力來劃分出三個層次,最上層的是孟長歌和李玉小組,以及刑烈和朱子傲小組,中層的是藍寡婦和牧師小組,剩下幾乎所有學員都要被歸爲下層。
中層和下層實力者都很清楚,如果能和上層強者結盟,那麽不僅是争奪積分寶箱的成功率會增加,更是能提升當前任務世界的存活概率,所以拉關系宜早不宜晚,由此可見,這藍寡婦也的确是個心思深沉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