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浪費掉近乎全部的巫醫心血,但刑烈認爲這樣做非常有必要,畢竟植入合金的過程和結果無法預知,有了巫醫心血滋養全身,就算在過程中處在瀕死狀态,也能快速恢複身體機能。
确認再無遺漏後,刑烈把籃球大的魔獄合金放入機器,設定好啓動時間,便脫光衣服躺入培養皿中。
此時的刑烈帶着氧氣罩,手腳被堅實的鐐铐鎖住,可卻并不像是垂危的生命,也不像是充當小白鼠的實驗品,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上透着冷峻和淡漠,更像是在等待一場微不足道的小手術。
當設定好的時間到來,培養皿的蓋子緩緩閉合,随氧氣一同輸送的大量麻醉劑并不能讓刑烈完全失去意識,他的精神狀态尚存三分清醒,足以讓他完全掌握身體狀态。
刑烈躺在培養皿内泛紅的營養液中,睜着雙眼,眼角周圍青筋鼓脹,眼瞳已經完全被眼白取代,正是開啓瞳術白眼的表現。
開啓白眼後,血紅的液體并不能阻擋刑烈的視線,他看到放置魔獄合金的透明器皿中開始有液體出現,同時那麽一大塊金屬竟也開始融化。
這一幕有些出乎想象,魔獄合金的強度和韌性都極爲強悍,如果用尋常的火焰,哪怕灼燒再長時間,也無法讓其融化分毫,可是這台看起來頗具年代感的機器竟能讓它融化。
随着魔獄合金體積不斷縮小,化作成如同水銀的液體逐漸充斥整個透明器皿,大概隻過了半個小時,原本籃球大的魔獄合金就已經完全融化。
“金屬溶解完成,麻醉完成,實驗體生命體征檢測正常,開始植入液态金屬。”
機械化的聲音宣告着植入開始,十五支麻花頭合金注射器高速旋轉着對準身體各個位置緩緩壓了下來,親眼目睹全過程的刑烈此時多少有些緊張,監測中的心率明顯提升,達到每分鍾63次。
鑽頭刺入皮膚,鑽入骨骼的瞬間發出一陣陣刺耳的摩擦聲響,音浪讓培養皿中的營養液蕩起一層層漣漪,痛,緊張,這就是刑烈此時的情緒,因爲體魄強悍的關系,高溫鑽頭一時間難以鑽入骨骼,這種痛苦的過程讓刑烈近乎對時間失去了概念,感覺每一分鍾都如同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可是盡管承受着如此痛苦,刑烈的面龐也并沒出現扭曲,如果不是還睜着雙眼,真會讓人以爲他正處在全身麻醉的狀态。
在恐慌高校這麽長時間的曆練讓刑烈的心志堅韌如鋼鐵,三分的痛感尚在承受範圍之内。
高溫鑽頭在刑烈的骨骼上鑽孔過程異常艱難,甚至會不斷在營養液中迸射出火花,随着時間的延長,那種貫徹骨髓的痛楚愈發強烈,這也讓刑烈那張原本冷峻又淡漠的臉出現些許變化。
算不上扭曲,最多算是咬牙堅持,要知道,因爲血統附帶強悍的恢複能力,皮肉每時每刻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可是恢複的同時又被十五支鑽頭不斷破壞,這種痛苦可想而知。
因爲開啓白眼的關系,刑烈如同用上帝視角觀摩植入合金的全過程,鑽頭在骨骼上每深入一絲一毫,都能被清晰的看到,當眼看着鑽頭進入骨骼中層,然後停止了高速旋轉,摩擦聲也歸于平息,刑烈知道,這會是暴風雨來臨前的靜寂,一旦開始植入合金,溫度未知的合金與骨骼融合,那種痛苦簡直想都不敢想。
檢測中的心率再次提升,已經達到每分鍾133次,整個房間中安靜的仿佛就隻剩下咚咚咚的心跳聲。
“開始植入合金。”
機械的聲音宣告着狂風驟雨的到來,如同水銀般的液态合金被分流到每一支注射器内,然後導入到刑烈的全身骨骼。
在一瞬間,刑烈的瞳術白眼被撤銷,眼瞳重新出現,瞳孔猛地收縮,全身開始痙攣,什麽痛入骨髓,什麽痛徹心扉,這些所謂的詞彙在這種痛楚下都顯得異常的蒼白無力。
這種痛雖然是源自身體,但卻可以毫不誇張的用貫徹靈魂來形容。
液态合金蘊含極高的溫度,在與刑烈周身骨骼進行融合的同時,也在灼燒着他的髒腑和血肉,就像從體内被點燃一樣,一股股熱氣從刑烈的身體中蒸發出來,瞬間就讓營養液開始沸騰。
監測中的心率再次發生劇烈變化,跳動頻率從0到600每分鍾,難以用科學和醫學的理念去解釋這種離奇的現象。
皮肉被燒焦,血液被灼幹涸,很快所有焦糊的皮肉就會脫落,但又會在短時間内生長出新的皮肉,就像電影中一個人被焚燒過程的鏡頭前進和後退,反複循環播放。
這是血統附帶的恢複效果,以及營養液中的巫醫心血雙重恢複下的表現,一邊摧毀,一邊重塑,反複的蛻變讓刑烈幾近崩潰,此時的他已經無心去開啓瞳術白眼觀察身體狀況,況且就算眼球重生,也會在頃刻間再次被蒸發幹癟。
如果此時刑烈能靜下心來悉心感受身體的變化,一定會吃驚的發現這種蛻變帶給身體的好處,或者簡單來說,刑烈如果能在這時候查看到身體屬性,一定會發現無論是力量還是體質,或是精神,都有一定幅度的提升。
器皿中液态合金量越來越少,大部分都已經融入到刑烈的周身骨骼之中,這也讓蛻變過程再次提速,破壞的摧枯拉朽,重塑的幹脆利落,隻是即便處在崩潰邊緣的刑烈還是意識到一個非常緻命的問題,那就是營養液中含有的巫醫心血已經快要消失殆盡。
一旦巫醫心血徹底消耗一空,那麽身體恢複速度必定遠遠趕不上被摧毀的速度,目前可以肯定的是這個緻命的問題一定會出現,所以如果不做些什麽的話,那最終走向的就隻有‘死亡’這一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