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腰處顯得破敗的包公祠,堂中正襟危坐,怒目圓睜的包青天,一張張僵屍臉的差役,還有三台仿佛圍繞無數怨靈的鍘刀,這些或人或物營造出一種令人難以承受的慘烈蕭殺,在這種氛圍下,換做普通人的話,怕是一秒鍾都撐不下去,可刑烈和蘇熏兒卻整整堅持了差不多五個小時。
沒錯,木門無法破開,牆壁無法翻越,刑烈和蘇熏兒已經被困五個小時,最煎熬的是那位青天大老爺還有所有差役仿佛重新變成了原本的雕像,一動不動,甚至眼皮都不眨動一下,但刑烈二人卻很清楚,這些并不是雕像,威武二字随時都有可能從這些差役們口中喊出。
宋福利葬身在狗頭鍘刀之下,死的冤枉,死的毫無意義,照說刑烈和蘇熏兒兩個大活人就站在院中,本應該早就對他們展開審判,可是一直拖到現在,爲此蘇熏兒先前詢問刑烈這算是怎麽回事,刑烈的回答很簡單,可能是還沒輪到咱們吧。
是啊,宋福利和馬一飛二人不可能分開,既然宋福利被第一個抓來包公祠接受審判,那麽馬一飛也必定無法幸免于難,如果按照順序來排,可能隻有等到馬一飛被斬首之後,才能輪到刑烈和蘇熏兒。
一陣怪風嗚咽着吹拂而來,可院中的老槐樹還是在小幅度的微微搖擺,很機械,也很怪異。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但天空中陰雲密布,看不到太陽,讓空氣中彌漫的蕭殺之意更甚些許,而嗚咽的風聲就像風雨欲來的先兆。
“啪!”手握生殺大權的青天大老爺猛拍驚堂木,這一瞬間,所有的差役像是完全驅散了如同雕像的死氣沉沉的氣息,同時也驚醒了院外的刑烈和蘇熏兒。
“戲要開場了!”
刑烈嘀咕一句,他的面色不再一如往常那樣平和,風輕雲淡,已經能看出幾分嚴肅,但是略微顯得凝重的眼神中,還隐約夾雜着些許期待。
“來呀,帶人犯馬一飛!”
包青天渾厚的聲音響徹整個包公祠,然後刑烈二人都感覺眼前一花,再凝神去看就見兩名差役押送着面色茫然的馬一飛走向公堂。
“他們是怎麽進來的?”
蘇熏兒疑惑的低聲問道,刑烈搖搖頭,剛才經曆了瞬間失神,馬一飛和押送他的兩名差役是什麽時候出現,在哪出現的他也不确定,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木門從未被開啓過。
“刑烈學長,你有沒有發現,無論是先前的宋福利,還是現在的馬一飛,臉色都很茫然,像是在夢遊一樣,我想如果他們神志清醒的話,也不至于這樣毫無反抗之舉吧。”
刑烈點頭贊同道:“是很怪異,他們兩個實力都不俗,面對這些詭異的差役就算再不濟,也不應該失去反抗之力,這是一個對咱們來說很重要的線索,如果能通過某種方式方法刺激馬一飛一下,至少讓他短時間恢複神志,看看他會有什麽反應就好了。”
刑烈說完看向蘇熏兒,意思很明确,就是在問她是否有刺激馬一飛精神層面的手段,如果有那固然最好,實在不行的話,刑烈也隻能是動用白大褂附帶的特效惡靈纏繞了。
惡靈纏繞這個能力屬于負面影響,最多隻能是影響此時表現的渾渾噩噩的馬一飛的心智,通過這種影響來看他會有什麽反應,但想來效果應該不會很理想,但如果有讓馬一飛振作精神的能力那就不一樣了,至少到時候他的表現能讓刑烈收集更多的線索。
蘇熏兒聽聞刑烈的話并沒有任何的失落,反倒是神情有些振奮的說道:“刑烈學長,我有一種能力可能具備刺激心神的作用,但那屬于攻擊手段,是在目标的精神層面種植一顆快速生長的精神種子,經過一段時間的延遲,種子會在目标的精神層面炸裂,從而讓目标在短時間内頭痛欲裂,要不然我來試一試?”
刑烈心中一喜,雖然同爲精神層面的攻擊,但蘇熏兒的手段具有刺激精神的作用,顯然要比惡靈纏繞更加有效。
“抓緊時間,希望馬一飛别被立即斬首才好。”
據蘇熏兒所說,精神種子需要一段時間的延遲,才會在目标的精神層面炸裂,如果等馬一飛身首異處後種子還沒發揮功用,那這一切都等同于做無用功了。
蘇熏兒也不耽擱,兩根手指似按在額頭上,仿佛掐住了某些源頭,然後從體内生生抽離。
過程中這個女人臉上帶着痛苦之色,當完成抽離後,神情也變得萎頓許多,顯然制造這種精神種子讓她損耗巨大。
就見蘇熏兒屈指一彈,一股無形力量沖擊馬一飛的額頭,後者毫無反應,這一切簡直是無聲無息。
“刑烈學長,制造這種精神種子非常消耗精神力,如果真能奏效,等下我會制造兩顆種子分别種植在咱們的精神層面,不過那種損耗也會讓我的精神力嚴重透支,到時候隻希望你能盡量護我周全。”
刑烈沒說話,隻是點點頭,如此輕描淡寫的态度或許無法讓人信服,從而托付身家性命,但蘇熏兒相信身邊這個男人。
“馬一飛,你好大的膽子,你在太平村外搶車殺人,奸/淫死者,速将當時情況從實招來。”
包青天盛怒之下豁然起身,一張黑臉變得更加陰沉,額頭青筋都在不住跳動。
馬一飛跪在地上,神色木然的用平靜的語氣說道:“當時有一男一女在一輛奧迪轎車上車震,我們正好需要一輛車,但是借車的時候對方很抗拒,我就殺了他們,拖屍體時,發現那個女人很漂亮,身材很好,恰好還光着身子,所以我就用不超過二十秒的時間解決了生理需求。”
說到這裏還不算完,馬一飛繼續木然說道:“路上我開車很快,又撞倒三個人,是死是活不清楚。”
包青天怒極反笑道:“哈哈哈,馬一飛,五樁命案,殺人奸/屍,如此生性涼薄殘忍之輩,當真是留你不得,來呀,狗頭鍘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