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廟宇,破舊的木門,似乎随便一個成年人僅用雙手,半天的工夫就可以推倒整座包公祠,将這種地方當做兇地之一,實在讓人難以體會到危險的感覺。
刑烈和蘇熏兒相視一眼,彼此都沒說話,而是一人探出一隻手,分别按在兩扇木門上,然後同時輕輕發力,接着木門發出吱呀一聲不堪重負的聲響,應聲而開。
院子裏有一顆枯死的老槐樹,伴着風輕輕搖曳,就如同惡鬼探出的漆黑枯爪,随時有可能将人抓入噩夢深淵。
正前方是祠堂,就像古時的公堂,明鏡高懸,裏面供奉着一尊黑面人像,蟒袍玉帶,怒目圓睜,腦門上的月牙讓人能一語道破此人身份,沒錯,正是傳說中的包青天!
除此之外,最惹人注目的就是祠堂正中央擺放着的三口銅鍘,正是被人熟知的龍頭、虎頭、以及狗頭鍘刀。
包青天那怒目圓睜的樣子一準能讓作奸犯科之人膽寒,加上那飲血無數的三口鍘刀,簡直能吓破罪犯的膽。
當然,僅僅如此的話,根本吓不到刑烈和蘇熏兒這種或是壓根沒有恐懼感,或是久經恐懼洗禮的高校學員,除非是那位傳說中的包青天能活過來找他們拼命。
蘇熏兒上前幾步來到鍘刀近前,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彎起來一彈,純銅鍘刀發出一聲沉重的悶響,顯然是實心純銅質地。
要說這個地方沒古怪,恐怕換做是誰也不會相信,至少把這三口鍘刀拉去廢品站,就能小發一筆,如果這地方沒古怪,這些值點小錢的家夥也不會被閑置在這裏不知多少歲月。 刑烈也圍着三口鍘刀轉了一圈,然後走到被供奉的人像前仔細打量。
通過影視劇和曆史文獻的了解,包公這個人物應該是一身正氣凜然,不畏強權,不懼三教九流的公正之人,可是眼前的這尊人像帶給人更多的感覺則是猙獰,其中還隐約夾雜着些許憤世嫉俗的味道。
正當刑烈大量包公人像的時候,突然外面吹進來一陣怪風,如同鬼哭,緊接着砰砰兩聲響,先前被推開的院門重重閉合,刑烈的身體被一股莫名的力量彈出去十幾米遠,和人像之間的距離被強行拉開。
“刑烈學長!”
蘇熏兒叫了一聲,手心已經捧起一粒翠綠的種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刑烈面色說不上凝重,隻是略顯認真,甚至眼神中還隐約帶着些許激動,該來的終究是要來了。
“誰?鬼鬼祟祟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蘇熏兒大聲喊道,隻是回應她的隻有那如同鬼哭的風聲。
院中的老槐樹搖曳的更厲害了,被月光灑下的影子更是張牙舞爪,加上那嗷嗷怪叫的風聲,還别說,的确是營造出了一種令人感到緊張的氛圍,也許蘇熏兒的恐懼值會因爲而得到或多或少的提升,但很可惜的是刑烈的恐懼值還是一如既往的毫無波瀾。
刑烈走到蘇熏兒身旁,拍了下她的肩膀,算是予以安慰,然後讓先前制作成的厲鬼血蟾和索隆傀儡擋在身前,就算那人像包公真的活過來,相信有這兩具強大的傀儡,自己一方也并非毫無一戰之力。
“來人呐,帶人犯宋福利!”
一聲威嚴渾厚的聲音震得刑烈和蘇熏兒耳膜生痛,意識似乎在一瞬間都變得有些模糊,當二人回過神後,就見周圍的景象和先前相比已經發生極大的變化,祠堂徹底變成了公堂,明鏡高懸四個字挂在一個身穿蟒袍的黑面男人頭頂,他身材高大,怒目圓睜,腦門上的那個月牙似乎是由于氣憤而變成暗紅色。
“威……武……”
震耳欲聾的喊聲形成一股股近乎肉眼可見的音浪,吹拂的刑烈那一身白大褂獵獵作響,他和蘇熏兒就如同飄搖在風暴中的一片落葉,似乎音浪稍微在強烈一些,就能将二人沖擊粉碎。
這時,更加詭異的場景出現了,就見兩個衙役押送一個身穿白色囚服的男人不知從哪走了出來,随着二人用力一壓,那身高足足高出衙役一個頭的大漢就被按跪在地。
這個人犯刑烈和蘇熏兒都不陌生,而且剛剛那位青天大老爺也道出了男人的名字,宋福利,沒錯,正是和他們一樣來自恐慌高校,并進入本次任務世界的宋福利。
隻是此時的宋福利表現的非常怪異,他神情木讷,眼神空洞,分明刑烈和蘇熏兒就站在他不遠處,可他卻仿佛根本沒見到二人。
“宋福利,你在鄧家村外與鄧志彬發生口角,一拳打死後者,可是事實!”
包青天厲聲喝問,他橫眉立目,兇狠的樣子簡直能吓破人的膽。
“是,可是當時……”
宋福利似乎是想要說出動手的原因,隻是那位青天大老爺并不給他機會,繼續厲聲喝問道:“鄧志傑出言勸阻,結果同樣被你一拳打死,可是事實?”
“是,可是他們……”
這次還不等宋福利說完,那位青天大老爺并不聽他的任何解釋,大手一揮吼道:“兩樁命案在身,兩條無辜性命,何須你再辯駁?來呀,掌嘴!”
那位青天大老爺拍案而起,不等宋福利叫冤枉,就有兩個衙役分别拿着竹闆對着宋福利的嘴就是啪啪啪啪一陣不計其數的拍打,直到打折兩個主闆,宋福利的滿口牙齒也都掉了個幹淨。
“一言不合動手取人性命,如此刁民,需以狗頭鍘伺候!”
包青天一聲大吼,立即就傳來威武之聲,當衙役押送萎靡不振的宋福利來到狗頭鍘近前時,那鋒利的鍘刀被緩緩擡起,宋福利的頭也跟着被按了上去。
此時的宋福利突然像是被打了雞血,拼命掙紮起來,他口中亂喊亂叫,但因爲被打碎了滿口牙齒,喊的究竟是什麽外人也根本聽不清。
可是這位往日裏普通人在其眼中就連蝼蟻都不如的高校學員,此時就像是被某種力量束縛住了能力,淪爲一個普通人,根本無法掙脫開衙役那一雙如同鐵鉗的大手。
“鍘!”
包青天鐵口鋼牙,吐字铿锵,衙役接到命令,抓起鍘刀手柄猛地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