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先前,一片拳頭大的肝髒碎片從梳棉機中被甩出來,直接砸在蘇熏兒那張煞白的臉上,這讓她惡心的不行,若非身體無法動彈,恐怕下一刻就要彎腰嘔吐起來。
隻是随着肝髒碎片從蘇熏兒臉上滑落,在她臉上卻見不到任何痕迹,隻不過被那種油膩惡心的物體拍在臉上的感覺卻做不得假,若非如此,還真是不免會讓人懷疑這一切都是幻覺使然。
隻是幾分鍾的時間,無數殘破的肢體和内髒便布滿刑烈二人周邊大片範圍,原本刑烈還以爲這些惡心的東西會将自己二人淹沒到窒息,可事實與想象中完全不同。
斷肢分布并不算集中,面積很大,直到最後些許惡心恐怖的東西也都從梳棉機中被吐出來,場面終于重歸平靜。
值得驚喜的是刑烈和蘇熏兒發現束縛住身體的那股莫名的力量竟然消失了,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隻是還不等二人做出任何動作,血河就如同沸水一樣咕嘟咕嘟的冒起泡,那些殘破的肢體在血河中蠕動起來,開始融合。
手腳内髒快速拼湊在一起,很快就組成一個個驚慌失措的大活人,甚至這些人身上的衣物也自動衍生而出。
“這是……被絞殺緻死的工人?”
刑烈目光閃爍,看這些人都穿着藍色勞動布制成的工作服,很顯然,這些人就是曾經被絞死在梳棉機中的工人,目光大緻一掃,大概四十多人,和當初死亡人數完全能對得上。
刑烈和蘇熏兒對視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迷惑之色,他們算得上絕對的資深者,在恐慌高校經曆過各種各樣的任務世界,見過更爲古怪離奇的事件,可是現在二人都懵逼了,不懂此時上演的究竟是什麽套路。
按照常理來說,在這裏既然能被束縛住身體無法動彈,那麽梳棉機噴吐殘肢斷臂的覆蓋範圍隻需要縮減一些,就可以做到讓刑烈二人因爲窒息而受到生命威脅,可是梳棉機隻是把這些人的肢體噴吐出來後讓他們重組在一起,而且從這些人身上的氣息波動來看,明顯不屬于靈異生物的範疇,簡單來說,就隻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正常人而已。
很顯然,這些肢體重新被組合在一起,恢複成被絞死之前狀态的正常人根本無法構成威脅,别說是四十多人,就算是四百多人,對付起來也是如同砍瓜切菜,甚至根本不需要動用傀儡的力量。
“哼,吃進去再吐出來,惡不惡心呀,高校這究竟是在搞什麽鬼!”
蘇熏兒出言抱怨,本來是無心之言,可刑烈聽了後卻不禁面色一遍。
“什麽?吃進去再吐出來?”
刑烈重複一句,面色越發陰沉,不明所以的蘇熏兒注視着刑烈,不懂他這時想到了什麽,突然出現如此大的反應,經過先前的接觸,蘇熏兒對刑烈也算是有一些初步的了解,哪怕是先前陳家老宅中兩大鬼王出現的時候,刑烈的表情也不見如此時這般凝重。
“快走,我想我明白了這個鬼把戲,這些曾經被絞殺緻死的人被重新拼湊在一起,接下來肯定會被再重新絞殺一次。”
刑烈簡短的說完,毫不猶豫的使用出保命能力鬼步,身體在一瞬間變得有形無質,這樣一來,無論接下來發生再怎麽詭異的事情,也不至于再威脅到刑烈的生命,唯一可惜的是保命能力被用在了這裏,被用在一群普通人面前。
蘇熏兒反應不慢,聽聞刑烈的話隻是稍微愣了那麽一瞬間,緊接着就明白過來,梳棉機吐出殘肢斷臂,重新拼湊成人,目的并不是讓這些炮灰來對付自己,而是爲了重新絞殺這些人一遍,自己和刑烈身處人群中,到時候不免也會被人流撞入梳棉機中被絞殺粉碎。
在反應過來的同時,蘇熏兒也被驚出一身冷汗,誰說普通人就沒有威脅?如果自己二人沒能第一時間做出應對之舉,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刑烈已經率先一步将自身暫時置身事外,蘇熏兒雖然沒有類似鬼步這麽高等的規避危險的手段,但也同樣有自保的辦法,她将兩粒嫩綠色的種子大力甩在地上,種子迅速生根發芽,大片藤蔓呈螺旋狀瘋狂生長,頃刻間就形成了一個巨大的繭狀物,被包裹其中的蘇熏兒隻能在短時間内苟延殘喘。
幾乎是在刑烈和蘇熏兒都剛剛做完應對之舉,那條褪去血色的白色麻繩突然把場中四十多人圈了起來,麻繩像是有了靈性,另一端就如同一條蛇般鑽進梳棉機中,被刺輥卷動不斷拉緊,連帶着那四十多個面帶慌張恐懼之色的人們一并被拉向梳棉機,與數十年前的場景一般無二。
刑烈逃出人群,暫時逃脫一劫,可蘇熏兒的狀況卻不太妙,畢竟繭狀物還在人群中,被那條韌性誇張的麻繩捆住一點點拉向梳棉機,而且眼看距離梳棉機已經不足五米遠。
若非梳棉機已經再次吞噬絞殺掉全部的四十多條生命,恐怕包裹蘇熏兒的繭狀物此時也要被吞入其中了。
雖然周圍有壁障相阻,但對外界情況蘇熏兒卻無比了解,此時她也在爲自己捏一把冷汗,以梳棉機的詭異和恐怖,可以想象,一旦自身被卷入其中,能否活下來還真是難說。
蘇熏兒平時自诩手段繁多,可是到了眼下的地步,卻發現似乎無論自己怎麽做,都難以逃脫升天,想要活命的話,隻能是依仗刑烈了。
隻是此時的刑烈也有些應接不暇,别提能否對蘇熏兒發起救援,他本身都不見得能做到自保。
鬼步的持續時間消失後,那四十多人已經重新被刺輥絞殺粉碎,接着再被梳棉機将無數惡心的殘肢斷臂噴吐出來,就如同一挺沖鋒槍一樣,對着刑烈不斷噴射出血霧。
這次刑烈并沒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但鬼步技能處在冷卻當中,卻是再也無法躲避散布周圍的殘肢斷臂,很快就重新被再次重組人形的人群包圍起來,繼續拉向梳棉機,饒是那些普通人在刑烈眼中再怎麽不堪一擊,可也無法掙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