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隐藏在暗中的敵人不露面,或是不采取下一步的行動,那麽刑烈二人也隻能是被動的等候,這種被牽着鼻子走的滋味很不好過,但卻沒有更好的方式破解眼下的局面。
就連刑烈面對這種局面都有些束手無策,刑偵隊的其他人就更不用說了,表面上看起來挨家逐戶的收集線索,忙得熱火朝天,但實際上做這一切也都是徒勞的,半點收獲都沒有。
不過之所以還要做這種表面功夫,也完全是爲了面子上能好看一些,不至于被人暗地裏數落。
到了傍晚時分,刑烈看了下手表,覺得時間也差不多了,就給揚子打電話,讓他叫人收隊。
電話雖然是打通了,但對面卻無人接聽,也不知是忙什麽去了。
刑烈隻能是自己去通知,隻是和孟菲剛剛下車,電話鈴聲就響了起來。
看了下來電顯示,是揚子打來的,刑烈接通電話,那頭頓時傳來揚子刻意壓低的聲音。
“刑隊,有發現,我和大嘴還有小李在廢石村西頭,剛才這裏發出一聲慘叫,應該又是出命案了,我想我們已經把兇徒堵在這間房子裏了,現在拿不拿人?”
刑烈眼中閃過一絲怪異,隻是稍作猶豫就說道:“先别拿人,等我過去再說,把你的位置發給我。”
挂斷電話,不僅是刑烈,就連一旁的孟菲也是露出狐疑之色,剛才刑烈把電話設置的免提,揚子說的話自然也被孟菲聽得一清二楚。
“學長,這不會就是針對咱們展開的反攻吧?按照正常情況而言,兇徒不可能如此急切到在咱們眼皮地下作案。”
刑烈點點頭,孟菲說的有道理,試想這邊已經被公安機關徹底控制,就算歹徒再怎麽兇悍,也不可能在十公裏範圍内另生事端,唯一的解釋,應該就是沖着他和孟菲來的,也許是想通過一些其他手段,讓自己這邊剛剛有點眉目的調查付諸東流。
“不管對方是什麽目的,先去看看再說。”
揚子已經把定位發了過來,刑烈發動汽車,快速朝着廢石村而去。
廢石村屬于臨山鎮轄區内的一座小村,緊挨着那片秃山,距離刑烈和孟菲所在位置不過幾公裏遠,順着臨山公路走最多十分鍾的車程,刑烈駕車隻用五分鍾就已經抵達廢石村,并且把車停在揚子定位的地方。
這是一戶很普通的農家,紅磚砌成的不足兩米高的院牆,門樓上貼着已經褪色的春聯,給人的感覺有些破敗。
跨過高大的門檻,一座貼有白色長條瓷磚的房子出現在視線内,揚子、馮大嘴、以及刑偵隊中一名叫小李的警員三人,分别守在正門和兩處窗戶外,手中都握着槍。
揚子見刑烈出現,急忙招收,他的面色仍是一片蒼白,像是緊張所緻,甚至如果仔細看的話,握着槍的手都在隐隐顫動。
“邢隊,按你的吩咐,我們并沒輕舉妄動,一直守在這裏,因爲窗戶設有防盜欄,所以我們能保證歹徒絕不可能從中逃離,甚至一隻蒼蠅都沒從咱們眼皮子底下飛出去。”
“嗯,你們怎麽跑來廢石村了?隊裏其他人知道你們的動向嗎?”
刑烈并沒在第一時間決定進入房子内探查,反倒是詢問起三人如何想到來這裏尋找線索。
“邢隊,當時我們見到兩個人中年男性鬼鬼祟祟的,我們正要上去盤查,誰想那兩個人撒腿就跑,後來我們就追到這裏了,因爲當時情況緊急,所以沒來得及向您彙報。”
“好,詳情稍後再說,你們守在門口,我先進去看看。”
刑烈說完就要推門而入,這時揚子急忙說道:“邢隊,我和你一起進去吧,外面留一兩個人就行了,菲菲一個女孩子,如果真遇到歹徒的伏擊,我擔心她會受傷。
刑烈看了揚子一眼,說道:“不用了,菲菲和我進去,你們三個守在這裏。”
刑烈的口吻不容拒絕,揚子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再說什麽。
打開門,刑烈眉頭突然皺了下,孟菲的背包也一陣鼓蕩,應該是裏面的靈狐表現出了不安分的一面。
沒錯,别說是對陰怨之氣感知力異常敏銳的靈狐,就連刑烈都明顯察覺到房子内充斥着逼人的陰怨之氣。
刑烈略微調整站位,将孟菲護在身後,并且翻手拿出逆魔匕首。
這股陰怨之氣做不得假,說明這裏一定是有靈異生物出沒,此時刑烈也無暇考慮和分析形勢,靈異生物詭異無比,容不得絲毫大意。
走進内室,頓時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地上躺着兩具屍體,和先前在臨山鎮兇案現場見到的場景非常相似,全身的皮都被剝掉,血淋淋的極其猙獰。
刑烈開啓白眼環顧周圍,周圍的牆壁根本無法阻擋白眼下的窺探,和想象中基本相同,這裏除了屍體,并沒有任何人或鬼屋藏身。
孟菲的背包幾乎要被靈狐抓破,隻能是拉開鎖鏈把小家夥放出來,靈狐嗅着空氣中彌漫着的陰怨之氣,滿面的享受之色,随着胸膛的不住起伏,貪婪的吸收者周圍的陰怨之氣。
很快,房間内的陰怨之氣幾乎被靈狐吸食殆盡,小家夥的露出布滿之色,旋即急切的邁過屍體跑向後窗位置。
後窗有一道縫隙,靈狐就趴在縫隙處大口吸食,可當這裏的陰怨之氣也被它吸淨之後,它的表現再次變得急躁起來。
窗外設有防盜欄,靈狐無法穿過,隻能是急切的在原地打轉。
刑烈和孟菲相視一眼,不用言語上的交流也知道,房間内的靈異生物一定是順着後窗這道縫隙溜走了。
刑烈腳下用力一踏,整個人朝着窗外撲去,防盜欄對他來說形同無物,接着靈狐和孟菲也同樣跳出後窗,順着陰怨之氣追去。
刑烈如果使用白眼的話,大概可以看出殘留陰怨之氣的分布,但陰怨之氣分布斷斷續續,追蹤起來比較困難,于是幹脆解除開啓白眼的狀态,一路跟着靈狐進行追蹤。
這戶人家的後院緊挨着秃山,陰怨之氣正是朝着山上延伸,對于靈狐來說,穿行在陡峭的山體間簡直如履平地,陡峭的身體同樣也無法作爲刑烈的障礙,隻不過孟菲就有苦難言了,畢竟這才是她經曆的第四場任務世界,對身體的強化遠無法做到如刑烈和靈狐這樣靈敏的身法。
好在刑烈對孟菲足夠照顧,最後更是一把攬住她纖細的腰身,帶着她緊緊跟着靈狐。
大概追蹤到半山腰處,此時天色已深,周圍時不時刮過的風帶着如同鬼哭般的呼嘯聲,令人感到不寒而栗。
而且周圍随處可見的墳茔更是爲這裏平添幾分詭異的氛圍。
孟菲不由抓緊了刑烈,對于一個隻是完成過三次任務世界外加一次月考的新生學員來說,要做到免疫詭異場景的地步還差得遠,即便是中級班的絕大部分學員,讓他們在墳圈子裏過一夜,也難免會感到心裏發毛,即便是尋常的孤魂野鬼在這些人手中根本不堪一擊,但心理上的障礙卻沒那麽容易攻破。
“如果想多拿到一些屬性獎勵,就放輕松一點,無論敵人是什麽東西,你前面不是還有我嗎?”
刑烈出言安慰孟菲,任何任務世界,隻要恐懼值超過了10點,都将無法得到完成任務後的雙倍獎勵,如果換做其他人的話,刑烈可能懶得去提醒,但孟菲給他的印象很不錯,況且孟菲同樣來自初級四班,和自己也算是有些淵源,所以能幫忙的話,刑烈并不會吝啬。
“學長,難道你就一點都不怕嗎?爲什麽我會覺得咱們兩個人根本不在一個層次呢?一定是你經曆過至少兩次或三次月考了吧?”
刑烈聞言笑了一聲說道:“我在初級班參加過三次月考。”
刑烈說的是實話,在初級班的時候他的确是隻參加過三次月考,隻不過孟菲沒意識到他已經根本不再屬于初級班學員的範疇,刑烈也自然不會在這個話題上深說。
孟菲露出恍然之色,道了句原來如此,并沒在意刑烈這句話中隐含着的意思。
孟菲有些時候表現出來的這種小糊塗的确是容易讓人産生逗弄她的沖動,不過刑烈心知這裏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從靈狐表現的愈發活躍中就能看得出來,可能這裏距離找到靈異生物的行蹤并不遠了。
又追蹤了大概五分鍾的時間,刑烈和孟菲二人突然眼睛一亮,在視線所及之處發現一片火光,在火光處,隐約有一道人影背對着刑烈二人的方向,不知在鼓搗着什麽。
這座山上除了黃土就是秃石,根本不見野草和幹枯的木柴,可卻能生起火來,不得不說這很怪異。
還有那道人影大晚上的出現在如此難以攀登的地方,這更是說不出的怪異。
靈狐朝着火光的方向貪婪的吸了幾大口陰怨之氣,旋即飛快的鑽回到孟菲的衣兜裏,看起來有些畏懼,甚至這份畏懼戰勝了它對美食的貪婪。
“走吧,看來那裏就有咱們想要的答案了。”
相比孟菲臉上帶着的懼怕之色,刑烈的表現就顯得十分随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