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邢烈思考問題的角度有些偏執,他強烈的認爲沈浩這個人,很有可能就是觸發珍貴隐藏任務的一大契機,雖說事實與猜測存在着很大的差别,但對邢烈來說,僅憑猜測那就足夠他進行這次冒險了!
而且邢烈對這個猜測也存有很大的把握,不然他也不會顯得如此盲目。
很多的線索中,都存在有沈浩這個角色,可偏偏這個角色早在兩年前就已經離開校園,據說是受到了某些刺激,休學在家休養。
從表面來看,似乎關于這個人的作用就僅限于一個名字,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角色,但邢烈有種感覺,似乎這個沈浩在眼前的任務世界中,有着不可忽視的作用,問題就在于這個作用是否會被發現和挖掘出來。
原本以獅身人面獸的速度,僅僅是從學校趕往市區,最多也隻需一個小時,可這一趟,邢烈足足走了近四個小時。
這一切當然是拜高校規則所賜,更爲确切的說,完全是因爲那些讓人感到十分無語的各種突發情況作怪,比如在高空中被困于雷暴區域,低空撞在高度明顯不合理,并且毫無征兆的倒塌砸下來的高壓線上,在地面上也是各種天災人禍接踵而至,可以說,這一路簡直就像西天取經,不得不無時無刻的緊打十二分精神,提防身邊的一切,就算是同時操控九具傀儡長達四個小時,邢烈也不會感覺如此疲憊!
好在這不是邢烈首次挑戰世界規則,逾越世界壁障,先前也有過這方面的經驗,所以一切論起來也算是有驚無險。
至于沈浩的家庭住址,探查起來倒是并不麻煩,畢竟他有個就任市委一把手的父親。
邢烈站在樓下,開啓白眼掃視一遍,嘴角便露出一絲笑容。
監控與防盜門對邢烈來說,簡直形同虛設,用骨質利爪輕輕一抓,連帶着鎖芯都能被輕易的給摳出來。
進入到沈浩的家裏,邢烈先是對周圍打量一番,裝修很簡單,有些古風的味道在裏面,牆壁上高懸着一幅字,上面寫着‘厚德載物’四個大字,邢烈對這些東西毫無興趣,平淡的目光鎖定在一道卧室房門上。
門縫中有明亮的燈光透過,現在已經是淩晨三點鍾,莫非這個沈浩還沒睡?
先前邢烈用白眼查看過,房子中就隻有一個年輕男子,除此之外再無任何人,很顯然,那個人就是沈浩。
邢烈上前推門而入,他并沒刻意掩蓋動靜,可隻是輕微的響動,卻讓床上靠坐着的一個青年從睡眠中被驚醒,在床上一躍而起,動作倒是非常迅敏,看向邢烈露出一臉的驚容。
這個男生看起來不足二十歲,神色極其疲憊,盯着兩道大大的黑眼圈,像是好久都沒睡過一個好覺。
他的面色呈現出病态的蒼白,應該是許久不曾接觸陽光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很憔悴,帶給人一種大病未愈的感覺。
“你就是沈浩吧,我叫邢烈,放心,我沒有惡意。”
邢烈十分平靜的笑了下,上前兩步對沈浩伸出了手。
不過沈浩并沒有和邢烈握手的意思,他一臉驚恐的低吼道:“我才不管你是誰,我不認識你,你給我離開!”
看沈浩如此激動,邢烈多少有些不明所以,他也不想過多廢話,直言說道:“認不認識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要帶你離開。”
“不,我哪也不去,我就留在家裏,或者你帶走我的屍體!”
張浩顯得更加激動了,并且從枕頭下摸出一把水果刀,橫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他喘着粗氣,刀鋒已經在脖子上印出一條血痕。
邢烈面色微微一變,他沒想到沈浩的情緒會如此激動,看他的精神狀态,似乎已經處在了崩潰的邊緣,也能十分确定他這并非是在吓唬人,邢烈相信,隻要現在自己稍微往前邁出半步,這個沈浩必定毫不猶豫的抹了自己的脖子。
邢烈倒是不擔心沈浩現在自殺,如果他不允許,那麽沈浩的自殺就沒有任何作用,就算他割斷了動脈,邢烈也能在頃刻間讓他的傷口愈合。
隻是這樣邢烈就顯得有些被動了,讓張浩求死不得很容易,但是讓他配合自己的行動,那就更是不可能了。
邢烈微微皺着的眉頭突然舒展開,搖頭一笑說道:“我讓你活着,你就死不了,我讓你死,你也一定活不了,所以把你的那把水果刀放下吧。”
“哈哈哈,我知道了,你是想帶我回學校吧?”沈浩突然神經質的大笑出聲,眼中的驚恐之色逐漸被瘋狂所取代。
邢烈點點頭,他并沒否認,也沒必要撒這個謊,他此行冒險過來的目的,正是帶沈浩回到學校,來徹底解決問題。
“哈哈哈,你還真承認了,不過剛才我說了,除非是你帶着我的屍體回去!”
沈浩眼中的瘋狂之色愈發漸濃:“告訴你,我受夠了,我真的受夠了,你不是放話說讓我活着,我就死不掉嗎?好,那咱們就看看我在你面前究竟死不死的掉!”
在沈浩話音落下的同時,他手中的水果刀猛地一抽,頓時在脖子上留下一道猙獰的血痕,兩邊皮肉外翻,些許皮下脂肪也暴露出來。
以邢烈的反應,剛才的瞬間完全可以通過寄生血蠱來打掉沈浩手中的匕首,但他并沒這樣做,他要讓沈浩在自己面前感受到徹底的絕望。
大股鮮血從沈浩脖子上的傷口中湧了出來,頓時近乎将他半邊身體都染紅。
邢烈這時才不緊不慢的上前,沈浩目光死死盯着邢烈,嘴角上翹,流露出幾分嘲諷的味道。
場面很詭異,不過想吓到邢烈卻是沒那麽容易,不然邢烈或許還真要感謝他一番。
來到身體已經軟倒在地的沈浩身前,邢烈探出一隻手停在他脖子處的傷口上方,頓時一道血色将沈浩的傷口完全籠罩。
令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一幕出現了,就見先前傷口中不斷湧出的血液突然被止住了,接着他脖子上的傷口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直至結痂脫落,變成一道淺淺的痕迹。
血祭再生術的效果作用在身體強度遠超普通人的高校學員身上,都能起到立竿見影的效果,對沈浩這種普通人來說,那效果自然就更爲顯著了。
邢烈蹲在地上,從旁邊撿起先前被沈浩丢在地上的水果刀,再次遞給了他。
“事實證明,我并沒對你撒謊吧?如果還不相信的話,盡管再試一下,看這次能不能死的掉?”
沈浩面色已經變得極其複雜,他摸着脖子上剛才被自己割出的傷口處,可摸起來卻極爲平滑,難道剛才的一切都隻是幻覺?那麽身上和地面上的血迹,又該怎樣解釋?
沈浩腦袋一熱,打叫了聲,搶過水果刀就刺向邢烈。
水果刀準确的刺在邢烈的胸口上,不過卻無法寸進,就仿佛刺在一塊石頭上,任由他如何加大力道,甚至最後水果刀已經不堪重負的斷成兩截,也仍是沒能粗喘邢烈的胸膛,甚至就連一滴血都沒能看到。
“不想用自己做實驗了嗎?沒關系,我可以幫你,看看咱們誰可以更加極端。”
邢烈露出一絲笑容,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就像是在闡述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邢烈一翻手,一把精美的手術刀出現在手中,他一把扯掉沈浩的上衣,然後把手術刀刺入他的小臂,緩緩的向上劃動。
手術刀切割在沈浩的手臂上,就像是在豆腐上行刀,并沒遇到任何阻力。
沈浩長大了嘴巴,深吸口氣,正要慘嚎出聲,可卻被邢烈一把給堵住了嘴,讓他隻能發出無助的嗚嗚聲,他的掙紮在邢烈面前,簡直就如同玩笑。
手術刀在邢烈手法的推動下,沈浩的手臂上切出的傷口并非隻有細細的一條線,而是一條兩段皮肉外翻的巨大豁口,直至延伸到他的胸腹。
沈浩從未感覺過自己距離死亡會如此接近,過程又如此漫長,他不想死,他想求饒,奈何邢烈死死的堵住了他的嘴,就算對他不住的搖頭,邢烈也仿佛視若不見。
沈浩的意識逐漸變得模糊,靈魂似乎都已經脫離了身體,眼前浮現出很多曾經的畫面,就像幻燈片一樣快速閃現,可偏偏呈現在腦海中又非常清晰。
這些畫面中,有美好的回憶,也有痛苦的過往,兩年間,他不止一次的想過死亡,也許那樣才算是真正的解脫,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生命是如此珍貴,又如此脆弱,死亡,絕不是最好的歸宿!
在這種渾渾噩噩的狀态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沈浩突然感覺逐漸變冷的身體中傳來一絲暖意,似乎有一隻無形大手,把飄飄蕩蕩狀态下的他給拽了回來。
沈浩回過身,滿然的看向一臉淡然的邢烈,再看自己的身體,先前被割開的手臂和胸腹,就隻剩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我……我還活着?”
沈浩一臉的茫然,旋即鼻子一酸,嚎啕大哭起來。
見狀,邢烈微微一笑,如此狀态下的沈浩,可謂身心俱疲,也許近兩年間在他身邊發生了太多事情,讓他在這個時候情緒終于完全宣洩了出來,不過這的确是個好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