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長官,我錯了,”報話機裏又響起羅剛有些羞澀的聲音,“如果不是兩位在,我今晚上就上喪屍給一鍋端了,我誠懇的表達我的歉意!”
屍群北逃,這算是意料之中可也是意料之外;王大年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沒有理會馬烈和羅剛在報話機裏吵吵鬧鬧的聲音。
“你怎麽了?”吳萍示意上官關掉報話機,“有心事?”
“現在的屍群和以前大不一樣了,以前的它們隻要受到攻擊就會想方設法拼了命的報複,現在是一碰即走,讓人更加擔心;”王大年慢慢的總結,“今天它們損失不大啊,之前的二十發榴彈炮直接炸死的高階喪屍數量有限,還有另一個屍群在一旁施以援手,它們明明具備一戰的能力,可是卻退走了。”
“另外的屍群不是被堵在防空洞裏了嘛,”上官興高彩烈的說,“它們這也算是識時務者爲俊傑了。”
“不要想那麽多了,能赢就好。”吳萍安慰他,“我剛才被屍吼震暈了,心情一直不好,這會才好起來;你可能也是相同的情形。”
“就是就是,”上官雲剛搓着雙手,“天上太冷了,我們下去吧,快凍僵了。”
“冷?想烤火?”王大年嘿嘿冷笑,“把氣艇開到防空洞洞口上方。”
當充氣飛艇飛到防空洞上方時,王大年拎起一大塑料桶汽油,擰開蓋子,将汽油慢慢傾倒下去,汽油落下去的位置正是洞口,汩汩的流進防空洞裏。
王大年這麽做是防患于未然,他這種小心行得萬年船的性格是在災變後逐漸養成的,因爲這些喪屍随着進化的程度不斷加深,智商越來越高,計謀層出不窮;比如上午在窯廠,那些退走的喪屍竟然知道踩着來時的腳印,這種智商恐怕都超過相當一部分人類了。
王大年從兜裏掏出包皺皺巴巴的蘭*州煙,遞給上官一根,自己點上兩根,狠嘬上幾口,将一支煙扔了下去。
火焰暴起,轟出的熱浪掀動飄浮的氣艇,天氣真的暖和了,可濃重的油煙讓王大年連連的打着噴嚏,隻好蹲在地下,将頭盔扣在臉上。
上官駕駛飛艇直直的向奶牛廠軍營飛去,離開油火之後,王大年的鼻子好受多了,這才重新站起身來。
先前因爲炮擊點燃的樹木慢慢燒成灰燼,因爲到處是厚厚的積雪,大火沒有蔓延,隻剩下那些燒的焦黑的樹木間或爆出一兩個火星證明它們的存在,或者幹脆就發出一聲清澈的脆響轟然倒塌。
氣艇落下,馬烈、羅剛正帶着一大幫中下級軍官列隊迎接,衆人一同鼓掌讓王大年和吳萍很不自在。
“今晚上不能掉以輕心,繼續小心守夜,”王大年下來後故意虎着臉對羅剛說,“咱倆的帳明天再算。”
“哈哈,”羅剛開心的回答,“沒問題,隻要能打勝仗我怎麽地都無所謂。”
馬烈也樂呵呵的想要說些什麽,突然王大年的表情變得凝重,他的耳朵捕捉到一聲輕微的歎息,這不像是人類的聲音。
“馬上進入戰鬥狀态!”王大年突然大喝,“點燃外面的火堆,狙擊手準備!”
這一次吳萍真的是沒有發現一點情況,但她最是信任王大年,當聽到狙擊手準備時,她迅速竄向假山,那裏高度尚可,适合安插狙擊點。
馬烈本來想質疑一二,可看這兩位的反應,馬上将話咽到肚子裏,慢慢退到身後的隊伍中去。
“狙擊手發現情況可以自由開火!”王大年也不管羅剛是否願意,迅速下達了最新的指令。
剛剛到位的吳萍卻是第一個開槍的,一隻屍魔出現在她的瞄準鏡之中,它明顯是想越過簡易電網,卻被電線沾在肌膚上,電得它渾身發抖、一動不動。
随着吳萍的槍聲,外面的火堆被陸續的噴火槍點燃,四周火光通明,一批數量近百的屍群印入眼簾,沖鋒在前的正是三隻屍魔,其中有兩隻被電網電到,已被爆頭;孤軍深入的那隻一看情形不妙,折回身去躍過電網,帶領着屍群疾速退走。
“停止射擊!”王大年下令。
“爲什麽停火?”危機解除,馬烈從人群中擠出來,義正辭嚴的說,“這麽好的機會,就是不派地面部隊,随意開幾槍也能消滅不少啊。”
“停火會讓它們乖乖退走,如果繼續射擊,它們就會再次潛伏下來,伺機報複,”王大年一股無名之火襲上心頭,他狠狠的瞪着馬烈,“停還是不停?”
“将軍,”上官馬上過來和稀泥,“我們剛才在天上也是這種情況,要不然屍群不會那麽聽話撤走的。”
“哦,那好,聽你的。”馬烈借着上官的台階下了台。
馬烈是老牌的将軍作派,身邊總是有一個警衛班環伺左右,有危險時就縮進隊伍之中,危險解除就迅速站出來頤指氣使,指點江山;王大年是最看不慣這種作派的,可是沒辦法,這可是流傳了幾千年優秀的軍隊傳統。
羅剛這次學乖了,不等王大年安排,就直接派了輛氣艇去監視屍群的動向。
“這群喪屍是退走了,它們也去了中威的方向。”消息很快就傳了回來,羅剛忙過來彙報,“下一步呢?”
“這是你的地盤,羅上校,”王大年餘怒未消,“你們自己看着辦吧。”
說完,王大年拉着吳萍往宿舍區走去,隻留下一頭霧水的羅剛。
“至于生這麽大的氣嗎?”吳萍有些不解,“這個馬烈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他讓我想起了祁德志,每次有功勞的時候他總是沖到最前邊,一有問題就不見人了,把我們推到前邊去挨剋。”王大年歎口氣,“我的确是累了,頭亂轟轟的,想躺一躺。”
“多虧了你剛才在防空洞口點的汽油,這些喪屍是被煙嗆出來的。”吳萍邊走邊說。
“你現在知道在氣艇上我爲什麽不開心了?”王大年無奈的笑笑,指指自己的心髒位置,“因爲我有種不詳的感覺,感覺心裏堵堵的。”
上官雲剛從後面追上來,他是來調和氣氛的,還沒等他開口,吳萍先說話了。
“晚上照常警戒,不用那麽多人了,但也不可馬虎大意;你王哥他不舒服,想休息休息,酒席就不去了。”
“好,好的。”上官雲剛不知所措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