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定就是那些外面先期派駐的世衛工作人員。”王大年補充。
“那些喪屍我也見過，”楊威看了看楊孝武和張小麗，眼中盡顯慈祥，“借助藥丸，我偶而也會偷偷離開山谷，也曾遠遠的觀察過，那應該就是世衛的實驗品之一，用于測試喪屍對人類世界的适應能力；但多數時間，我甯願呆在山谷裏，我躲在神秘谷中就是爲了逃避現實，逃避這個災難是我們人造的現實。”
“哦？”王大年很驚訝，沒想到楊威比廖平還要坦白，“你是何時意識到的？”
“災變剛開始我就意識到問題不對了，”楊威語氣沉重，“當發現喪屍能自我修複時，我就想起我們研究成果中的進化藥劑了，後來逃難過程中，有一次我砸穿喪屍的腦袋後發現腦漿的異常，正好那裏就是個藥店，有簡單的儀器，幾次調試之後，我就得到了藥丸，這恰恰印證了我的憂慮。”
“之後你就逃到張耀虎的小區之中，再之後就離開了去了六盤山中？”
“是的，我和妹夫、妹妹之間的差别就在于此，”楊威歎口氣，繼續說道，“他們都是癡迷于學術上的研究，而我更理性些。”
“因此你背負的罪惡感就越重，因此你的研究就比他們略有不如。”王大年安慰道，“其實你也不用過于自責，因爲你們也是被利用了，而且，據我所知，楊帆和廖平之後都對這場災難有了深深的歉意，比如楊帆因爲反對某些規定被強行消失，再比如廖平在小灣迅速制定了相應的應對措施，以及他将這一切都寫到了日記之中，包括配方以及災難可能的起因，隻是我有一點不明白，你是肯定災難是你們人爲的，而廖平的日記裏用的卻是懷疑的态度？”
“這就是我們之間的差别，”楊威繼續解釋，“當喬偉拿出原始藥劑，我們初步分析之後，妹夫和妹妹就瘋狂了，他們就不再考慮别的任何事情了，而我卻還在私下裏琢磨原始藥劑的出處，以及它是否會帶來負面的效果等等。他們的狂熱在我們的三項研究成果完成後還在持續發酵，可喬偉不知出于何種考慮，把研究暫停了。”
“你爲什麽總說自己的水平不如他們倆呢？”吳萍适時的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很簡單，因爲沒有，就不會有tx-03，”楊威苦笑道，“從某種層面上講，我的成果是妹夫和妹妹讓給我的，當然這其中也有我獨到的地方。”
“楊老師太謙虛了，”吳萍這樣稱呼他，“既然廖平和楊帆已經離了婚，你怎麽還用妹夫來稱呼他？”
“習慣了，”楊威想了想，慢慢的說道，“他們的感情一直很好，隻不過因爲工作的關系聚少離多，離婚是因爲有人介入了他們的婚姻，緻使感情破裂。”
王大年對這些明星們的八卦新聞沒有興趣，他沒有注意到吳萍的表情，繼續着自己的思路。
“說來說去，那個原始藥劑到底是從何而來，你知道嗎？”
“不知道，它神神秘秘的出現，匆匆忙忙的消失，除了喬偉，不會有别人知道。”
“你說原始藥劑有十幾種變化？你們隻掌握了三種？”
“是的，初級的三種變化，其他的變化沒來的及開始，就被喬偉暫停了。”
“對了，楊哥，”王大年小心翼翼的問，“你們被世衛抓捕是怎麽樣的情形？”
“後來我在世衛基地聽小泉一郎說起過，我們的暴露還是和你們有關系，”楊威笑了，“你們和林楊在古原縣大張旗鼓的使用藥丸，引起了他們的注意，因爲藥丸的藥性有其特殊的地方，它會給喪屍産生不好的記憶，即使藥丸的藥性過去了，聞過味道的喪屍仍然會避開你們曾行走或逗留過的地方；再聯想到你們在六盤山駐地附近曾神秘的消失過一天的時間，他們就猜到藥丸的出處了。”
“藥丸是林楊給的呀，”王大年十分不服氣，“可不是你給我們的。”
“可他們不知道啊，他們從這一點着手，就發現了我們的蹤迹。”
“然後你們就被抓捕了？”
“是的，可惜了來娣，”楊威眼中露出不忍之色，“她拼死保護小麗，結果被他們射死了。”
“一群畜牲！”吳萍下意識的抱住了張小麗，恨恨的罵道。
“來娣是個普普通通的人，因爲災變，她失去了所有的親人，包括她的女兒，因此她就對小麗特别好，那些人來抓我們時，她突然就像變了個人似的，拼死抵抗，歇斯底裏到我說什麽她都聽不進去，後來被一個挺嚣張的人給一槍射死。”
“做母親的天性吧……”吳萍一邊感歎，一邊給張小麗拭幹淚水。
“小武和小麗先跟着趙陽一起去北吉鎮，因爲我們還有公幹。北吉鎮離糧庫不算遠，我的隊伍正在打通道路，等我們回去之後再去北吉鎮接小麗。”
“這樣太麻煩你了。”楊威客套了一下。
“不麻煩，本來我也想去看看，那邊熟人多。”王大年随口說道。
“對了，你們住哪裏？”吳萍問。
“醫院，”楊威答道，“據說是将軍安排的，還給我安排了個辦公室。”
“倒是人盡其用，”王大年想到了廖平，“以後你是怎麽打算的？”
“都到現在這地步了還能想什麽，黃渭封閉五十年，什麽秘密也不重要了，”楊威有點失落，“讓幹什麽就幹什麽，慢慢的混日子。”
聊天聊到這種程度就是該結束了，恰在此時，敲門聲響起，一個士兵走進來，說是軍區醫院劉院長有請，讓他們所有人都過去。
軍區總醫院離将軍樓不遠，五個人直接步行前往，路上前兩天下得大雪已經被清理幹淨，看起來很整潔，隻是因爲下過雪的緣故，又有些微風，氣溫降的厲害。他們再沒說話，縮着脖子，将手插到褲兜裏慢慢的向軍區醫院走去。
到了醫院後，楊威他們三人被丁一單獨接走，而王大年和吳萍卻來到了劉向東的辦公室。
“結果出來了，”劉向東開門見山，遞過一張紙來，“和之前我猜測的差不多，因爲病毒的影響，你的精**子活性降低，難以和卵**子結合。”
“哦，原來精**子也跟喪屍學會了冬眠啊，”王大年瞪大了眼睛，“那它們健康不？有沒有異常？會不會……”
“一切正常，”劉向東笑着說，“你不用擔心，你看這些指标，統統都是正常的，你的身體雖然有些變化，但那裏還是正常的。”
“那就好，那就好。”王大年定下心來，想了想，又問：“那丁一找楊威幹啥？”
“楊威是專家，丁一當然需要請教問題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