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剛住的地方是個單間,是一樓的一個房間,王大年記得這以前是沙勇的卧室;負責接待的是個少校,姓朱,王大年對他沒什麽印像。
“朱少校,這7号樓以前能住8000多人呢,我們的軍官能有多少?空了不少房間吧?”
“報告長官,”朱少校的作派像個文職軍官,“除了中下級軍官外,這裏還住着從平民區選拔出來的新兵,在外派之前他們也會搬到這裏住。”
“哦,這裏就是個新兵培訓基地嘛。”王大年已經在這裏坐了好一會兒了,一直沒等到馮四,有些煩了。
一直等到十點鍾,馮四才慢悠悠的逛進來,在這段時間裏,王大年已經跑了五六趟廁所,肚子裏裝的全是茶水。
“王長官,您在這兒啊,”馮四一臉的驚喜,“聽說現在剛子跟您混了,謝謝謝謝……”
王大年将朱少校打發走,又安排馮剛去門外聽着點兒動靜,這才和馮四聊了起來。
“咱們也算是老相識了,我還欠你一個承諾呢”,王大年看了眼吳萍,開始了開場白,“我想問幾個比較隐私的問題,希望你能如實相告,至于價碼你随便出。”
“有事您吩咐,我一定知無不言。”馮四這是看在王大年收留馮剛的面子上,“什麽價碼不價碼的,見外了。”
“那好,第一個問題:楊帆在哪兒?是不是在你們住的11号樓裏?”
“啊,我不清楚啊,”馮四不知所措,“我在喬老闆手底下隻是個普通的角色,很多不該我知道的東西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吳萍少有的和言悅色,“他也沒說你一定就得知道。”
“哦,11号樓有一個單獨的單元用來存放喬老闆的奇石和文玩,那個單元隻有喬老闆和他的親信才能住在那裏,也就是2單元,像我這個級别隻能在1樓彙報個工作,至于上面的17層到底有沒有楊帆,這個就真不知道了。”馮四低頭冥想,“昨天晚上祁将軍、祁主任、喬老闆三人吃飯就是去了那裏,我看到2樓的燈亮了。”
“一共18層,隻有1樓和2樓的燈亮着嗎?”王大年好像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應該還有18層,它裏面也有光亮。”馮四小心的說着,眼睛往四周環視一圈,“這個是我不小心發現的,其實那三層都拉着厚厚的簾子,我住1單元18層,有一次晚上無聊在陽台上抽煙,意外發現2單元18層隐隐有亮光;你們知道吧,無論多厚的簾子,想完全遮住燈光幾乎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我還是個專業的。從那以後,我就經常的多瞟幾眼,果然每次都是有光的。”
“隻有18層嗎?”王大年覺得似乎規模小了點。
“16、17層也有可能,可能因爲視角的問題,不太明顯。”馮四答道。
“你爲什麽要住18層啊,難道你們的電梯還能運行?”吳萍插了一句。
“電梯軍區早就給停了,現在電壓不穩,不安全,”馮四笑了笑,“我住18層一是因爲我的腿腳靈便,另外一個原因就是因爲别人都不愛住,這樣才有安全感,職業病了。”
馮四的回答啰裏啰嗦,沒有重點,王大年覺得這家夥好像沒說實話。
“第二個問題:你和喬偉幹過的事情很可怕,是什麽事?”
“啊?”馮四第一反應是驚訝,他好像在思索王大年爲什麽會這麽問,但很快他就拿定了主意,“那都是災變之前的事了,那時候覺得幹的事兒很可怕,現在看看,都不算什麽了。”
“哦?到底是什麽事呢?”王大年窮追不舍。
“喬老闆半黑半白的,我不光幫着取些見不得光的東西,有時候還要幫着做些那個事。”馮四做了個刀抹脖的手勢。
“這麽說起起來,你好像什麽事都不知道?”王大年的語氣有些不善。
“是的,我參與的事情知道一點,沒參與的幾乎啥也不知道,喬老闆是個極其謹慎的人,無論災變前還是災變後,我就是幫他取點不見光的東西,鬧得最大的事兒就是隕石。”說到隕石,馮四又賊眉鼠眼的四處打量。
馮剛從外面急沖沖的推門進來,對着馮四說:“四叔,你就好好回答連長的問題吧,好不好?”
“我一直在認真的回答啊。”馮四兩手一攤,做了個無奈的表情,“我一個小喽羅,能知道什麽呢?”
“那好吧,謝謝你了,”王大年站起身來,“你們爺倆先聊着,我們還要去醫院一趟,回頭再聊。”
說罷王大年和吳萍就離開了7号樓,步行穿過平民區,轉而向軍區總醫院走去。
“馮四沒說實話,連皮毛都算不上,”王大年有點生氣,“東拉西扯的。”
“他有他的考慮吧,”吳萍側臉看了王大年一眼,“可能他真的級别不夠,接觸不到實質的東西。”
“我覺得他還遠不如上次實在……”王大年義憤填膺的繼續說,突然看到了吳萍制止的眼神。
以王大年屍魔級進化人的水準,在栾州基地應該是最高級别了,王大年都沒發現異常的情況下,吳萍卻要制止他,肯定極不正常,但他對吳萍是最信任的,當下也就不言語。
吳萍做了個屏氣凝神的手勢,并指了指耳朵,示意王大年靜下心來,仔細的聽。
王大年昨天初來栾州,覺得一切順利,有些志得意滿;今天上午光等馮四就花費了兩個多小時,又被馮四東拉西扯的動了肝火,心一直靜不下來。這時明白過來,忙抽出支煙來,平心靜氣。
“已經走了,”王大年一臉的錯愕,“可能是知道我們發現了。”
“是什麽級别的?”吳萍關心的問。
“跟我差不多,”王大年揣測着,“稍稍差一點,他可能覺察到危險,就先撤了。”
“難怪馮四不肯交實底,果然有問題。”
“可這事你是怎麽知道的,你也進化了?”王大年有點發懵。
“我這是女人的直覺,”吳萍得意的笑着,“還有啊,我覺得馮四在暗示我們,他說的那些都在暗示楊帆可能就在16-18層上。”
“那你說剛剛這個跟蹤的人是誰?”王大年心有餘悸,“我不記得栾州有這樣的人物啊?”
“栾州大着呢,藏龍卧虎,再說了,他們還有你留下的血樣。”吳萍憂心忡忡,“凡事小心吧,這裏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我是有點昏了頭了,多謝提醒。”王大年很真誠。
“現在去哪?”吳萍并不領情。
“去醫院,找劉向東聊聊。”
“聊什麽?查查爲什麽不孕不育?”吳萍有點咄咄逼人。
“總得找個什麽借口吧,”王大年打着哈哈,“你别往心裏去,不一定是你的問題。”
“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