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事我怎麽沒聽小馬和小沈說起過？”王大年皺起了眉頭。
“我估計是因爲這種事不痛不癢，再說塗大夫也是老人兒了，他們都不好意思被當成打小報告的，所以才選擇私下裏告訴我。”
“哦，這樣啊，”王大年有些煩躁，“我可不喜歡到處打聽小道消息的人。”
天上的雲層越積越厚，剛才還是睛空萬裏，現在太陽已經被雲層完全遮擋了。
“馮剛，你怎麽了？”吳萍畢竟是女人，觀察細緻，馮剛的側臉紅紅的，呼吸也變重了。
“沒，沒什麽，”馮剛感覺有點迷糊，“我覺得熱燥的慌。”
“哦，沒事，”王大年也從後排探出頭去看了看馮剛，“劉醫生給你的藥丸帶了嗎？”
“嗯，帶了。”
“那先停車，把藥吃了再走。”
“什麽藥丸？”吳萍有些不解。
“tx-21啊，馮剛是一個進化人，還是個屍鬼級别的，”王大年呵呵笑着，又怕吳萍不高興，忙解釋，“我也是早上才知道的。”
“我說呢，突然之間找了個司機來開車。”吳萍假裝嗔怒。
“馮剛，吃完藥再喝口白酒。”王大年假意沒有看到吳萍的表情。
“開車喝酒?”馮剛有些驚訝。
“酒精能抑制病毒的發作，劉醫生沒告訴你嗎？”
“哦，是，告訴我了，我給忘了。”
馮剛吃完藥又喝了口白酒，臉上的紅潮退卻了，車也開的穩當起來。
“難道要下雪？”吳萍眼望着窗外。
“可能是的，”王大年看着越來越陰沉的天空，“剛下沒關系，要是下完了再走就要費點勁了。”
“這唐中禮把路面清的挺幹淨啊。”吳萍又看了看路況。
“他是個循規蹈矩的人，喜歡較真，這事兒做得還真是地道。”
吳萍笑嘻嘻的看着王大年，說：“以後他開好軍工廠，我們的彈藥就有保證了。”每次離開人群，吳萍的心情總會好很多。
“哈哈，山人自有妙計！”王大年的情緒受到感染，“這個人是可交的。”
“下雪了！”開車的馮剛突然來了一句。
王大年和吳萍從窗戶望去，剛剛開始飄雪花，但是起風了。
“沒事，你穩點開，”王大年随口問道，“聽說你小子成了進化人心裏還很害怕？”
“是啊，”馮剛聽到這裏甚至有些哭腔，“這是不是要屍變了啊，變成怪物，我心裏好怕。”
“不會的，”王大年安慰道，“災變以來，病毒如果按部就班的發展，那就會按照屍兵、屍将、屍王、屍皇這個方向發展，突如其來的雷雨讓一部分喪屍發生了變異，出現了屍妖、屍鬼、屍魔。而我們人類的呢，爲人應對這場災禍，黃渭的人就和外面的人已經不同了，我們出現了病毒抗體，而後的發展呢，一部分人因爲體質原因或者其它機緣巧合，體内的病毒抗體增多，也出現了改變，現在我們稱之爲進化。這其實是件好事。”
“您是這麽說啊，可像我這樣的，基地也就我一個，我還是好怕。”
“誰說就你一個，”吳萍冷冷的笑着，“車裏就坐着一位屍魔級别的進化人。”
“啊，是誰？是連長還是政委？”馮剛情緒波動，一腳急刹讓王大年和吳萍措手不及。
“你他。媽。的穩着點！”王大年呵斥道，“是我！而且不光是我，還有馬強、張世剛，還有十幾個人都出現了進化！”
“這是真的？”馮剛的心情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逆轉，聲音也從焦慮變得如釋重負。
“當然是真的，糧庫基地抽血檢查，一共發現了16個進化人，再加上我、馬強、張世剛，那就是19個了！”
“這也是早上才知道的？”吳萍白了王大年一眼。
“是啊，真的是早上才知道的。”王大年忙着解釋，“我啥事也不會瞞你的。”
“好吧，算你有自知之明，”吳萍又問，“你說栾州那邊會不會也發現這個問題了。”
“哦，應該也會的，他們那裏有世衛，軍區總醫院，還有我的血樣，說不定他們的研究水平還會高于我們，畢竟他們開始的早。”
“還有廖平的高徒丁一。”吳萍提醒。
“是啊，我倒把他給忘了，這小子在小灣時感覺挺樸實的，怎麽後來才發現還有那麽許多心眼。”
“可能他們這些搞研究的都這德性。”
雪越下越大，狂風卷着雪花，瘋狂的撲向這輛逆着風向行駛的勇士車。
“連長，要不要停一下，避避風雪再走。”馮剛請示。
“不要，”王大年看了看陰沉的天空，“繼續開，說不定一會風雪會更大，大到沒法開，那時候再找地方避避。”
“還有多遠？”吳萍問。
“才走了一半，”馮剛老老實實的回答，“路上原本就有積雪，開得不快。”
“嗯，對了，馮剛，你家裏還有什麽人嗎？”吳萍決定對馮剛表示一下關懷。
“在老家的，都沒了，”馮剛的語氣有些沉重，“不過，我二叔和四叔在栾州打工，下落不明，不知道是生是死。”
“你不是農村的嗎？農村受到的損失應該相對小一些啊。”吳萍沒想到問到對方的痛處。
“我們那個村，是鎮中心，人口挺密集的，和那些偏遠的山村比不了。”
“那你是怎麽逃出來的？”王大年接力吳萍，開始傷口上灑鹽。
“我也是在家休暑假，那天中午災變開始後，大家都往外跑，我爸被咬了，拼了老命擋住它們，我搶到一輛電動車，一路狂奔，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被人收留。而後就是下雪了，食物不夠了，就加入了小灣基地，再後來你們都知道了。”
“哦，大家的故事都差不多，你也别太難過了。”王大年安慰道。
“馮剛……馮剛……”吳萍在念叨着馮剛的名字，突然冷不丁的問了一句，“壞了，我們忘帶上王剛了！”
“王剛不用帶了，”王大年小心的解釋，“有了唐中禮，我們就不用向栾州基地要彈藥了，當然他們要是能給更好，再說我們的庫存還能堅持一兩個月，那時候唐中禮的軍工廠早就出産品了。”
“不是說讓他去聽聽西。甯的廣播嗎？”
“我想了想，還是不要了，在栾州基地搞個收音機拉個長天線太招人耳目了，”王大年嘻嘻笑着，“再說，我還真怕王剛的媽媽把他留在栾州不給我們了。”
“這句才是重點吧，王連長！”吳萍瞪了他一眼。
“回答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