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走的那個方向可能是奔六盤山去了。”張世剛說。
從小灣基地出來王大年就覺得不對勁，剛剛馬強的話點醒了他；的确，高階喪屍以前可不是這樣好脾氣，總以爲是因爲天寒地凍造成的，現在看來不僅僅是這樣。
“走，回去。”王大年看着兀自燃燒不止的大火，大手一揮，“這火燒完大棚區就沒勁了。”
地下全是雪，火勢雖大但後繼無力，不會造成大的隐患。
跌落的新兵這次真正認識到了喪屍的厲害，雖然沒能大顯伸手，好歹練兵的目的算是達到了。
當四輛軍車回歸時，吳萍正在院子裏無所事事的溜達，她對車隊這麽快就回歸很驚訝。
王大年從車上跳下來，走到吳萍身邊時，輕聲對她說了幾句話，就回了辦公樓。
過了一會兒，吳萍帶着廖平來到了辦公樓裏的總經理辦公室。
王大年沒跟廖平客套，直奔主題，将剛剛在火電廠發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并把揀到的那顆玉米粒遞給廖平。
“人類屍變之後部分牙齒變尖變利，便于嘶咬，”廖平端詳着玉米粒，“但是人類的臼齒部分保留了下來，也就是說，它們能夠咀嚼。”
“你是說他們的飲食結構變了？”王大年很驚訝。
“這一顆應該是喪屍從玉米棒上硬啃時掉落的，被尖牙劃過。”廖平沒有理會王大年的疑問，仍然按照自己的思路推理，“人類在進化時先是食素後改爲食肉，所以我們既有犬齒又有臼齒，喪屍的進化好像是倒着的。”
吳萍沒有插話，也接過玉米粒仔細端詳着，等着廖平繼續述說。
“它們的進化是全方位的，這也說明了它們的适應性有多強。你剛才說高階喪屍變老實了，這也是進化的一種表現，它們變得更有頭腦了。”
“那這麽說，它們不再是簡單行屍走肉，而是另一種高等級生命，”吳萍有些困惑，“那我們要如何面對它們？”
“唉，我也不知道，”廖平歎道，“關鍵是它們會怎樣面對我們。”
吳萍的擔心不無道理，既然它們不再是簡單的喪屍，那它們就是生命的另一種形式，就像虎狼等動物一樣，雖然會傷人，可也是生态平衡的一部分。
“我聽說發達國家發生了森林大火，會先檢查起火的原因，”王大年有些文不對題，“如果是人爲的，會想方設法的滅掉；如果是因爲天幹物燥或是雷電起火，就會讓火燒下去，自然熄滅。”
“那你的意思很明确了，”廖平對這個網絡段子不太信服，不過他明白了王大年真正想表達的東西，“這是人爲的，所以要滅掉。”
“要不然能怎麽樣呢？本來就是喬偉那個組織和你們試驗搞出來的結果，人爲的強加到我們頭上……”
吳萍拍了拍王大年的粗腿，因爲王大年有點壓不住火氣了。
“是，我承認這一點，”廖平無奈的說。
話不投機，王大年也沒話了，吳萍對廖平點點頭，廖平出去了。
“臨來的時候塗大夫問的挺多，”吳萍想引開話題，“這老先生最近越來越聰明了。”
“哦，你怎麽說的？”
“沒什麽，我跟他說少思少想，少問少說。”吳萍笑了笑，“他就不言語了。”
“哦，”王大年也有些煩塗蘭成，他很滿意吳萍這樣敲打一下，他想了想，又說，“這火今晚就熄了，明天帶上廖平，就咱仨，再去一趟。”
“嗯，我也想去看看。”
雖然有大火，但同樣也有大雪，所以地下仍然會有東西留下來，順便也要看看喪屍是否真的進了六盤山區。
天剛擦黑，王大年就發現糧庫大院裏的路燈亮了，繼而聽到抽水機工作的聲音，看起來是供暖工程起動了。
“哈哈，今晚不用摸黑吃飯了，還能睡個暖和覺。”王大年的心情瞬間好轉，他拉着吳萍，快速跑下了樓。
宿舍樓旁邊就是食堂和澡堂，爲了給宿舍樓供暖，臨時拆了澡堂的鍋爐，并在宿舍樓後臨時搭了一個鍋爐間，豎起了高高的煙囪；李勝利正在那裏忙上忙下，這新基地剛剛建成，他的後勤工作反而是最繁忙的。
“勝利，”王大年也來到鍋爐間外，叫住李勝利，“這澡堂的鍋爐拆了以後怎麽洗澡？”
“連長，再去别的地方找個新的。”李勝利回答。
“水壓夠嗎？這水能打上三樓去？”王大年貌似是個行家。
“二樓沒問題，三樓還真不好說，再燒一會就知道了。如果打不到三樓，就改管道，隻給一二樓供暖。”
“嗯，也行，反正人也不多，大家擠擠就是了。”王大年很滿意李勝利的工作，拍拍他的肩膀，和吳萍走了。
“連長，你們下午咋樣？”馬起明從後面追了上來，“我問馬強，他說的含含糊糊的。”
“沒什麽，”王大年站住了，點了煙抽了起來，“就是放火燒跑了一大堆喪屍，可能攆到六盤山去了。”
“可能？”馬起明嚴肅的說，“萬一沒去呢?它們可對我們基地是個大威脅。”
沒想到年紀輕輕的馬起明現在想問題也這麽全面，王大年和吳萍一起笑了。
“明天我們再去趟，确認一下，”王大年看看四周沒人，輕聲的說道，“你和小沈以後記住，要善待三合村那個劉朋，這個人非常重要。”
“哦，我記下了，”馬起明不甘心，“這個人爲什麽重要？”
“隻有我們，還有你和小沈知道，不要告訴别人，”吳萍回答，“劉朋就是廖平。”
馬起明聽到這裏一下子呆住了，這個讓他們魂牽夢萦的廖平竟然就在眼前，在他們的隊伍當中。
“那那那，我要怎麽做？”馬起明有些結巴了。
“什麽也不要做，”王大年說，“暗中注意些就是了，他還不能露面。”
晚飯時間的食堂仍然點的蠟燭，隻是王大年這一桌上吊了個led的充電手電筒，雪白的亮光有些刺眼。
“不是有電了嗎？爲什麽不開燈？”王大年奇怪的問。
“太陽能發電，晚上就不行了。”沈時進說，“附近還有風力發電機，看看能不能用，到時候扯根電線過來。”
“哦，”王大年恍然大悟，“你們的工作還有很多啊，繼續努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