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了,稱呼得改上一改,”沈時進看難民們吃的差不多了,“之前我們稱呼王上校爲隊長,吳中校爲副隊長,現在都需要改改了。”
“先不用改了,”王大年撓撓頭,他覺得沈時進說的有些道理,不過他并不想過早的拉開與手下人的距離,“等到了新基地,立住腳再說。”
“隊長,隊長,”王剛從外面急匆匆走進來,附在他耳邊低聲說,“移動電台加密頻道在聯系你。”
王大年回歸基地後,就将移動電台交給王剛保管,現在看樣子是祁德生在聯系他。
換到一個僻靜的屋子,王大年接通了電台,說:“報告,報告,我是王大年,我是王大年,請指示,請指示。”
“大年,任務完成的怎麽樣了?”電台裏傳來了祁德生的聲音,好像有責備的語氣。
“報告将軍,”王大年知道是這幾天沒主動和栾州軍區聯系,惹得祁德生不太高興,“廖平沒找到,他從核桃溝去了張家村,又從張家村向北去了,可能是去了金川。”
“金川?他不要命了?”祁德生有些疑惑,“另外的任務呢?”
“那個任務已經完成了。”
“那你們就先回來吧,我這裏準備開展冬季攻勢,需要人手。”
“将軍,我已經答應吳将軍在古原縣附近建立一個新的基地,人員都選好了,明天就開拔,等新基地建設好,我就回去。”
“也行,”祁德生想了想,“古原縣是黃渭區的中心地帶,那裏能建成基地對開展冬季攻勢很有幫助。可你多長時間能建好?”
“一周左右,最多十天。”王大年打了包票。
“好吧,就十天了,”祁德生想了想說,“我這邊建設分基地的事兒已經選好址了,正在對平民進行訓練,這兩天就要開始,你先開個好頭吧,另外,你再通知吳德柱一聲,讓他抓點兒緊,我覺得他總是不太着調。”
“是,将軍!”其實王大年提前就已經知會過吳德柱了。
王大年從屋子裏出來,看到吳萍站在門外,知道她這是爲他站崗的意思,遂感激的對她點點頭,說:“是祁将軍,他同意我們去建基地,不過要求我們十天後回去。”
“十天?”吳萍想了想,“差不多夠了。我剛剛想到一件事,我們去古原,肯定經過羊方,我們要不要和陳興平打個招呼?”
“先不要了,”王大年說,“陳興平有陳興平的活法,雖說已經大赦了,可他畢竟是個殺人如麻的大魔頭,和他走的太近對我們沒好處,再說了,還得照顧照顧張世剛的感受吧。”
“那就這麽定了,我們直接開過去,反正他也不知道這車隊是誰帶的。”
“王長官,吳長官,”二道溝的張成偉喝得舌頭都大了,“我到處找你們,感謝收容,感謝接納,感謝給飯吃,感謝給酒喝……”
張成偉啰嗦半天,終于先幹爲敬。他帶了頭後,喝嗨了的難民們都來找兩位隊長敬酒,李勝利則一直對王大年擠眉弄眼,王大年明白他的意思,是酒不夠了。
“好了,諸位同事,”王大年舉起酒杯,大聲說道,“歡樂還要繼續,高潮還要疊起,不過,我建議我們的慶功酒留到新基地去喝,來,讓我們共同幹杯!”
院子裏的帳篷早已搭建完畢,爲了讓難民們睡得好,還準備了火盆,這個小小的舉動把難民們感動的稀裏嘩啦的,等全部安頓好了難民,十三小隊的隊員們才得空吃了幾口飯。
單寶麗和陸無雙悄悄的來到吳萍身邊,和吳萍小聲私語着,王大年憑借他非凡的聽力,知道她們倆舍不得男人離開,想跟着一起去,被吳萍擋下了。
“現在是冬天,新基地建設危險性很小,也就十天半個月的,就可以接你過去。”吳萍勸導着她們,她們總算安下心來。
風風火火的忙了一天,等王大年和吳萍躺下時,已經快午夜了。
“萍,你是不是又來親戚了?”王大年笑嘻嘻的說。
“你是狗鼻子啊,我這是下午剛剛來的。”吳萍嗔道。
“嘿嘿,”王大年笑笑說,“我覺得小沈的提議是對的,咱們建成新基地後,組織結構是得重新劃分了,加了張耀虎那幫人,我們也是兩百多人的隊伍了。”
“你想當啥?司令?你不怕惹人懷疑?”
“我是怕他們誤會啊,”王大年知道吳萍的意思,“那你說咋改?”
“簡單啊,”吳萍說,“我們兩三百人的,正好是一個連的編制,你當連長,小馬當副連長,小沈是連參謀,再設幾個排長,班長的,就齊活了。”
“那你呢,你當啥?”王大年盯着她。
“我是黨員,根正苗紅,”吳萍得意的說,“我當政委啊,連政委,二把手。”
“得咧,”王大年高興的拍了一下手,“就這麽定了,可惜我這上校軍銜,按軍銜怎麽得也得是個營長,還得是個加強營。”
“那還不簡單,等人數過千,你自動升級就是了。”
“另外,等回栾州後,把沙勇那批人調出來,也加入新基地。”
“不,我準備讓他們再建一個基地。”
“再建?”吳萍驚訝的道,“建哪裏?你胃口不小啊!”
“我還是沒有那個稱雄稱霸的心,不要誤會,”王大年解釋,“我是覺得無論是栾州還是小灣,這些人總是不太靠譜,與其靠别人,不如靠自己。”
“嗯,你說的對,”吳萍表示贊成,“可是你準備建在哪裏?”
“這個再說吧,隻是剛剛有這麽個想法。”
“哦。”
“你說他們會不會以爲我想搶班奪權?”
“哦。”
“實際上我是真沒有這個想法,稱王稱霸什麽的,太累了,活得開心就好了,再說了,就這麽個彈丸之地,惹惱了外邊,分分鍾将這裏炸平了。”
“哦。”
“這個劉朋的安置問題還得多費思量,他喜歡躲人堆裏就讓他躲着吧,局勢不明朗之前這樣也對,這人可是個大寶藏,有了他,我覺得精神百倍……”
王大年自顧自的唠叨着,渾然不覺得吳萍已經不再應聲,等他明白過來,吳萍早就睡熟了。
王大年卻一時沒了睡意,他望向沒拉窗簾的窗戶,一輪皎潔的明月正挂在天上,他有些看癡了,看着看着,倦意湧來,頭一歪,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