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到腳印了?”王大年扭頭問,“我可是什麽也沒看到。”
“這才八點多,可能沒起床,”吳萍回答,“昨晚上一直在下雪,有腳印也蓋上了。”
王大年伸手從内衣兜裏掏出個紙條,正是祁德生給他的座标,對吳萍做了個疑惑的表情。
“很近。”吳萍會意的輕聲回答,并用食指和中指做了個走路的樣子。并不是王、吳二人信不過小五子,隻是不想把他拖進這混水中來。
想想也應該是這樣,祁德志在核桃溝遭喪屍圍攻後,倉促之間找了塊大石頭放下了箱子,隻是不知道這座标是如何确定的。
“大哥大嫂,我降到那塊空地上吧。”小五子一直在專心緻志的駕駛,并沒注意到王大年和吳萍的小動作。
小五子所說的空地,正是核桃溝大門外,第一次王大年來時停車的地方。
“行,就那了。”王大年應聲。
“奇怪,要真的是有人在,我們這麽大的飛艇經過,早該有人看到了。再說也沒有站崗的人。”
“那就是這裏根本沒人。”
“那這大冷天的,他們能去哪裏?”吳萍也是個認死理的,在她看來,既然喪屍退了,雪下了,那還是村莊才是最好的庇護所。
“難道?”
“閉上你的烏鴉嘴。”吳萍當即打斷王大年的話,她知道王大年下半句喪氣話是什麽。
王大年撇撇嘴,不敢言語了,這個吳萍一離開基地馬上就恢複以前的狀态了。
飛艇準确的停到了指定地點,小五子關上引擎,并把氣放掉,而後三人合力固定好飛艇。
“剛下完雪,還不太冷,”吳萍發号施令,“五子你在這兒看着,我們倆進去走走。”
王大年和吳萍很小心的從大門一步步捱進去,在他們身後,小五子很奇怪的看着這對組合,在他印像裏,應該是王大年說了算的,怎麽一到外面,就變成吳萍總指揮了。
“喂,老馬,馬村長,馬本利!”王大年左右也看不到有人存在的迹象,幹脆大聲嚷嚷起來,“我是王大年,在的話快應一聲!”
“你喊什麽?”吳萍被王大年冷不丁的一嗓子吓了一跳。
“冬天怕什麽,又喊不出喪屍來。”王大年不在乎的說。
“你怎麽知道喊不出喪屍來?這裏本來就被屍潮攻擊過,萬一有進化喪屍在附近,遁着聲音不就過來了?”
“那你說怎麽辦?”王大年沒脾氣了。
“去村長辦公室看看,有沒有人就一目了然了。”
馬本利的村長辦公室,王大年還是有印像的,畢竟在那裏喝過茶吃過飯,位置也好找,就在正前方。
“難道真的不在這裏?”吳萍小聲自言自語,“這麽大動靜也不見人出來。”
“找不到就先去找箱子吧,離這有多遠?”
“不遠,快到國道那兒,走着去就行。”
“哦,怪不得祁德志會放在那裏,肯定是借小便的機會偷放的。而且座标也清楚。可我怎麽不記得有塊大石頭呢?”
吳萍根本沒理會王大年的唠叨,越來越接近村長辦公室了,可還是靜得讓人不舒服。吳萍走上前去,正要輕輕推開房門,卻被王大年拉了一下衣袖。
王大年罕見的沒有說話,隻是用手指指了指地下,原來在村長辦公室側牆旁邊有一行清晰的腳印,從方向上看,這行腳印是先來而後離開了。
這個很好推理,腳印是穿鞋的腳踩出來的,肯定是人類。來的方向說明他發現了飛艇的存在,偷偷跑過來觀察,當王、吳二人要到村長辦公室時,這人又悄悄撤走了。
沒想到這村裏的人竟然不信任他倆,王大年有點困惑了,吳萍卻順着腳印方向先行一步。
王大年也隻好跟上,走着走着發現吳萍不走了,他個子高,擡頭一看,腳印到達水井台邊,消失了。
“有密道?”王大年一下子精神抖擻起來,他從小就喜歡密道探險小說,他還記得其中的一些情節。
“你要抽煙?”吳萍看到王大年啪嗒一聲點上火,“這時候還有這心思?”
王大年不答話,他有心在吳萍面前表現一下自己,用打火機把那張寫了座标的紙點燃,扔進水井裏。
這座标早就記得滾瓜爛熟了,再說大緻的地點都知道了,留着也沒有用。隻見火球慢慢下落,水井壁上兩側都有腳蹬的位置,這個說明不了什麽,因爲老式水井都會有這樣的東西,不過吳萍眼尖,她看到了其中幾個腳蹬處有濕濕的痕迹。
火球繼續下落,快到底的時候,突然向一側傾斜了一下,而後墜到水底,井已經幹涸了。
“真的有密道?”吳萍喃喃自語。
“哈哈,我聰明吧,這就是讀書的好處……”王大年有點得瑟。
“小兒科。”吳萍對這個自以爲是的家夥毫無辦法,正想損他幾句,卻敏銳的覺察到咯吱咯吱的聲音,她連忙一拉王大年,随即卧倒,王大年猝不及防之下,摔了嘴啃泥。
那種聲音肯定是人踩到雪後發出來的,吳萍從雪中探出頭來,蓦然發現,他們已經被包圍了。
“繳槍不殺!”圍上來的年輕人手持單筒獵槍,頭頂帶着白色小帽,一看就是回族人。
“我是王大年,我找馬村長,馬村長!”王大年從雪堆裏伸出兩隻手作投降狀。
“我就是馬村長。”從王大年側後方響起一個聲音,王大年循聲望去,卻不是馬本利。
“我找的村長是馬本利,不是你。”王大年看着這個中年人,有些眼熟。
“老村長已經過世了,我是新任村長馬兆禮。”中年人很沉穩,“我認得你們,除了外面那個。你們來這裏有何貴幹?”
這話一說,王大年明白了小五子也被拿下了,連忙說:“我沒有惡意,我們是來送物資的。能不能放下槍說話?”
中年馬村長沉思了一會兒,點點頭,說:“下了他們的槍,去辦公室說話。”
幾分鍾後,王大年和吳萍被反扭着胳膊押進了村長辦公室,辦公室的火剛生起來,屋裏的煙氣還沒散盡,王大年已經看到蹲在角落裏的小五子。
“老村長是怎麽死的?”王大年平靜的對視着這些不友好的目光,率先發問。
“六叔?”馬兆禮點着一袋旱煙,咂上一口,“就是你們害死的。”
“我們?”吳萍一直乖乖的沒有反抗,“跟我們有什麽關系?”
馬兆禮指指她的軍裝,說:“就是穿這樣衣服的人害死了六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