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好!”王大年直起身來,敬了個不标準的軍禮。
“怎麽又是你?你來幹什麽?”唐中禮心說也沒發現喪屍啊。
“是這樣的。我媳婦想吃魚了,我下去給她抓兩條來。”王大年涎着臉說。
唐中禮真是哭笑不得,别人都害怕這條河,敬而遠之,這兩位卻總想過來湊熱鬧。
“去吧,多抓幾條,我也想吃了。”唐中禮第一次和下屬說出這麽俏皮的話來,連他自己都想不到,可見受王大年毒害之深,“你們就這麽赤手空拳的去捕魚?”
“啊,啊,對啊對啊,”王大年打着哈哈,“長官你有魚具沒?”
“沒有。你怎麽不去找沙勇啊,他可是黃河邊長大的,釣魚老手了。”
“是嘛,他還有這手藝,正好,去趟平民區,讓這小子去抓魚,中午飯有着落了。對了,長官,一起吧。”
“你們去吧,我哪有那閑工夫。”唐中禮沒好氣的說道。
平民區的難民們本就是在黃河邊長大的,很多人都是垂釣愛好者,隻是安全起見,軍方不同意任何人進入河道,所以不僅難民就邊軍區的領導們也吃不上黃河裏的活魚。王大年深入河道擊殺喪屍後,河道似乎就可以對王、吳二人開放了。
當王大年可以去河裏捕魚的消息告訴沙勇他們後,小夥伴們的情緒被點燃了,都是些十八九歲的青年,本來玩心就重,再想想黃河鯉魚的美味,簡直讓人垂涎欲滴。但是去河道還是有危險的,因此王大年隻選了沙勇、宋曉彬、小五子、方小月四人,至于其他人,王大年對他們的要求是:趁着天氣好,将整個七号樓樓内樓外的衛生搞一下,開窗通風!
安全起見,王大年和吳萍和沙勇四人一起下到河道之中,沙勇果然是個中老手,他砸開并不結實的冰層,用不知從何處找來的魚竿開始垂釣,至于釣魚的活食是手腳麻利由方小月提供。王、吳二人隻負責警戒。
從災變開始到入冬,接近五個月了,這段時間沒有人對黃河排污傾倒垃圾,沒有人濫捕濫撈,黃河得到了初步的休整,魚群開始壯大,因此沙勇他們很快就釣滿子水桶,王大年上前看了看,魚不大,主要是鯉魚、鲫魚爲主,還有幾種他根本說不上名字。
“哇,這是什麽魚!”一直悶聲不響的宋曉彬費勁九牛二虎之力終于将一條大魚拖離水面。
“别讓他跑了!”四人一起幫忙,小五子眼疾手快,将上衣脫掉将魚包起來。
魚很滑,看體型大概有十多斤重,王大年上前瞅了眼,說:“這是鲶魚吧。”
“嗯,胡子鲶!”沙勇興奮的說。
“這種魚不是什麽都吃……”吳萍看到鲶魚想起它是食腐的,但沒直接說破。
“管他呢,終于開葷喽!”小五子和方小月異口同聲。
吳萍撇撇嘴沒說話,她已經打定主意不吃這條大魚了。
眼看快到中午,又捕到了大魚,大家決定收工回去,拎着兩大桶活魚走在街道上,連那些衣食無憂的軍官們都羨慕不已。
“小月,你拎上這桶,給食堂送去,順便問他們要箱白酒。”王大年當然把大鲶魚留下了。
“他們能給嗎?”方小月不太自信。
“肯定給,曉彬,你也一起去。就說我要的。”王大年自信滿滿。
當王大年和吳萍回到七号樓前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短短一個小時,七号樓煥然一新,原本到處丢棄的垃圾不見蹤影,所有門窗大開,就連迎接的人群一個個都幹幹淨淨。
“七号樓一共多少人?”王大年悄悄問沙勇,他有點後悔将那桶魚送給食堂了。
“兩萬多點。”沙勇随口答道。
那這一桶魚要是平均分,王大年估計連根魚刺都混不到,沒辦法隻好讓沙勇把昨天那車物資平均分配到各個宿舍,由舍長再行分配,而魚無論如何都要留下來的。
中午掌勺的廚師是沙勇的母親,因爲沒有燃氣,隻好臨時在樓前搭了一個土竈,當那彌漫的魚香味遍步整個平民區時,連來送飯的士兵都忍不住吞咽了幾大口口水。
宋曉彬和方小月果然不辱使命,抱了一箱白酒回來,眼看酒席快要開始,王大年又有了别的想法。
“沙勇,去把三号樓的張老師請來。”
收拾一新通過風的七号樓沒有異味了,101室早已準備齊全,專等客人落座。
“時間緊張,又沒什麽材料,王長官你多包涵。”沙勇的母親一臉歉然。
吳萍正想開聲安慰,忽聽得外面有人進來,卻是趙陽。
“你們倆個怎麽跑這來了,讓我好找,走走,我找你們有事。”趙陽正說着,突然伸長了脖子,“那大盆裏是紅燒鲶魚!”瞬間,王大年甚至聽到趙陽口水流動的聲音。
“哈哈,有事也不差一頓飯嘛,來,邊吃邊聊。”王大年角色轉換,客人變主人。
這時候,三号樓的張老師也到了,衆人一同落座,原本沙勇他們不敢一起坐下,都被王大年強拉了過來。如此,飯桌上一共有王大年、吳萍、趙陽、張老師、沙勇、宋曉彬、小五子、方小月八個人。
雖然有來自白酒的誘惑,但王大年一宣布開席,他就發現,原來這一桌子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夥,他剛喝了一杯酒吃了一口菜,一擡頭發現大盆裏的鲶魚沒有了,幸虧沒上饅頭,否則這些餓死鬼肯定會用饅頭将魚湯也擦幹淨。
好在沙勇的母親适時的又送來一盆油潑鯉魚,和一份炸鲫魚、狗魚。
“都給我住口!”王大年不滿的說:“搶什麽搶,不像話!”
他特意瞪了一眼趙陽,堂堂少将,竟然也搶的不亦樂乎,也就吳萍比較文靜,作爲一個資深吃貨,吳萍卻不敢吃鲶魚,她還是懼怕那些傳說。
有了鲶魚打底,這些吃貨總算消停下來,開始邊吃邊喝邊聊,不過,這時候吳萍卻開動了,她不吃鲶魚,卻對鯉魚情有獨鍾。
王大年無語問蒼天,這都是些什麽人啊?可憐我隻吃了一口鲶魚……
“栾州基地平時都是用什麽代替貨币進行交易?”王大年總算找到一個話題。
“這裏是軍管,配給制,不需要貨币。”趙陽吃了七八分飽,回答道。
“明地裏不需要,但暗地交易也很頻繁,多是以物換物,或者以勞代酬。”四十幾歲的張老師看上去挺斯文,除了剛才搶魚的時候。
“還有暗地裏的交易?”趙陽和其他軍方領導一樣,對平民區所知甚少。
“當然,這三十八萬七千六百個平民百姓各自都有需求,豈是一句軍管就能解決的。”
趙陽啞然,他無言以對,當然這也不是他的錯,他隻是一個負責情報的将軍。
“第一次能和趙将軍這樣的高級軍官一起聊天,不勝榮幸,一直以來,我們平民區這邊軍區不管不問,有些想法要和将軍說說,希望能轉述給祁将軍。”張老師認真的說道,“軍區必須改變對待平民區的方式方法,而且是立刻就改,否則,據我所知,有些樓座可能有動作了。”
“啊,你說的是造反?”
“争取些正當權益,造反談不上,手裏沒有槍。”張老師平靜的說道。
王大年一看氣氛不對,忙問趙陽:“趙哥,你找我倆有什麽事來?”
“哦哦,”趙陽冷靜下來,“鐵蘭分析的事情是對的。已經通過驗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