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素華，顧珊珊，你們兩個擅離職守，太不像話了！”
“可是，主任，那聲音任誰也忍受不了啊，你看看張博士，都七竅流血了。”
“小顧，不準頂嘴！”李護士長嚴厲的呵斥着，又轉而對胡主任說道：“主任，我們知道錯了，下次不會了，我們還是先看看病人吧。”
胡主任似乎對李護士長的這番話很滿意，抑或是對王大年比較關心，不再訓斥她們。
“不錯嘛，耳朵都沒有流血，看起來他沒事。”這是胡主任的聲音。
“好像有點反應了，他的手指剛才動了動。”這是李素華護士長的聲音。
王大年還在被剛才屍魔求救的事情中愣神，情緒激烈之時手使勁握了握，但傳導到手時就隻是小拇指彎了一下。
“你看清楚了？”胡主任疑惑的問。
“我也看到了。”小顧接話道。
王大年這才意識到，他這是屋漏偏逢連夜雨，露餡了，索興一不做二不休，努力将眼睛撐起一條縫來。
“哦，是有意識了，不錯不錯。小心看護，不要再出錯了。”說完胡主任就離開了病房。
“姐，主任這是去哪了？”
“去彙報了吧，這是小泉幹事交待的工作啊。”
王大年本想着繼續隐藏着，好聽到對方更多的交談，獲得更多的信息，但是屍魔能和他交流這件事對他的震憾太大了，他現在更想成爲一個人，而不是喪屍，于是他急切的想醒過來。
“姐，你說剛才屍魔那一聲吼這麽厲害啊，所有人都倒下了，七竅流血。”
“小丫頭，别誇張了，就是耳朵和鼻子流血了。還有就是，既然病人已經清醒了，說話要小心。這個病人可不簡單。”
果然，當李護士長知道王大年能睜開眼後，說話變得謹慎小心了。
不過，王大年還是很開心，因爲他忽然意識到，他并沒有完全屍化，隻是具備一點喪屍的能力，這樣将來他無論在人堆裏還是在屍堆裏都能混得開，當然，這隻是他一個人的意淫而已。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用微睜的眼睛看到李護士長，也就是李素華，長得還挺好看的。
“天黑了，到晚飯時間了。李姐，病人怎麽吃飯？”
“等醫生們過來問他們吧，我也不知道。”
“那我去打飯去吧，我有點餓了。”
“也好。我也餓了，你去吧。”
顧珊珊去食堂打飯了，隻剩下王大年和李素華兩個人。一想到小泉一郎馬上就要趕過來，趁這個功夫得想辦法和李素華搭上關系。可他試了試，他現在仍然無法說話，隻能微微發出“呵呵”的聲音，聽起來不像人類的聲音，更像是喪屍的聲音。
但這點小事難不倒王大年，他的手指已經有了知覺了，于是，他努力的用食指在床上寫着字。
李素華被胡主任訓斥之後小心了很多，一直在記錄着監測王大年的數據變化，以便能在小泉幹事的問詢下對答如流，所以王大年這點小動作她盡收眼底。
“嗯？你想說什麽？寫的是什麽字？”
王大年的手感僵硬，寫的字七歪八扭，不過簡簡單單一個王字，他就寫了足足一分鍾。
“哦，是個王字，我知道你姓王。”李素華不解風情。
王大年隻好繼續寫下一字，寫完第一個字後，他感覺手指靈活了一些，第二字寫的比較順利。
“是個剛字吧，王剛，王剛！王剛！你認識王剛！”李素華總算理解了王大年想要表達的東西，竟然是她魂牽夢萦的兒子-王剛。
王大年一鼓作氣，又繼續完成了幾個字，連起來就是：“王剛活，在小灣。”
不過這個小灣的“灣”字筆劃太多，剛寫了個三點水，就聽到小泉一郎帶着一群人進來了。
“護士長，什麽情況？”小泉一郎問。
李素華正在感情激蕩之中，毫無疑問，兒子還活着，地點也有了，可惜沒寫完，小泉的問話她第一時間竟然沒有意識到。
“哦，白，小泉幹事。”一着急差點叫錯了稱呼，“他眼睛能微睜，手指能動，其他指标都正常，今晚上給他吃什麽？。”
“嗯，快恢複了。”小泉一郎對李素華差點叫出來的“白幹事”非常不滿，強自忍着說：“把這個人轉到研究所去吧，這個人挺危險的。”
“還早呢，先放這裏吧，我先觀察着，有什麽事我及時向您彙報！”李素華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将王大年送走。
“李護士長說的對，這個病人剛剛有點反應，先放這裏吧。”
“也好，有什麽事及時彙報。”是小泉一郎冷冰冰的聲音。
“嗯，病人現在什麽也别吃，還是吊水，加一袋葡萄糖，身體很多機能還沒恢複，不能吃東西。今晚你和小顧輪流值班，哎，對了，小顧呢？”胡主任問。
“主任，我在這呢。我剛才去打飯了。”小顧匆忙的聲音剛好從人群後響起。
“就這麽安排了。”說罷，一群人都離開了。
王大年聞到一若有若無的血腥味兒，心想這個小護士打的什麽菜味道這麽怪，正在瞎琢磨，聽小顧說道：“姐，還要值夜班啊，真倒黴，我月經來了，剛來的。”小顧一邊說，一邊在敲打自己的腰。
“哦？哦！來事兒了就不要值班了，回頭我找小郭來替你。”
“姐，你怎麽了，怪怪的。”
“沒沒，剛才被訓的吓蒙了。吃飯吧。”
原來是顧珊珊來月經了，難怪王大年聞到一股子血腥味，他現在的嗅覺太發達了。
吃完飯後，顧珊珊就回宿舍了，當然，李素華并沒有找人來替班，她要一個值夜班。在給王大年吊上葡萄糖後，這才示意王大年寫完餘下的字。
“是個灣字，他在小灣基地啊，怎麽會跑那麽遠，他應該在古原縣的，附近也沒有什麽大的幸存者據點，我以爲他......對了，你怎麽知道我兒子在小灣的，你是不是偷聽我們聊天，編出來的？”李素華的聲音突然變嚴厲了。
“這個女人的疑心真重，”王大年想道，“可這王剛有什麽特點來着？”想着想着，王大年終于想起來了，于是又在床單上寫了幾個字。
“嘴角有小痣。”這幾個字終于打消了李素華的疑慮，王剛嘴角的确有顆挺小的痦子，乍一看以爲是粘得飯渣。
“他現在好嗎？他在那裏幹什麽？有沒有受傷？”
面對李素華連珠炮似的提問，王大年反而不想說了，隻是又寫了兩個字-“吸煙”。
王大年現在感覺到面部的肌肉都能動了，眼睛也不再是一條細縫，嘴巴能動，既然能呼吸，那肯定能抽煙，他煙瘾犯了。
一番吞雲吐霧之後，他感覺整個清醒人多了，脖子也能動了，那種一開始無能爲力到後來渾身麻麻的感覺，現在終于變成一種背部的酸痛感，這是正常的感覺，他已經躺了四五個小時了。
“對了，你是不是一直都能聽到？那一開始.....”李素華終于從找到兒子的狂喜中清醒過來，想起她和王大年的親密接觸。
王大年用僵硬的下巴微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