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麽了,想什麽呢?”
“嗯?哦。我在想,這解剖屍魔的任務千萬不要落在我的頭上。”李護士長有些無奈的說道。
王大年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從開始僅餘下聽覺,感覺底褲輸光,到現在他覺得争回一點兒主動了。第一,李護士長是王剛的母親,王大年是王剛的救命恩人、上級領導,所以憑這一層關系,把李護士長争取過來不是難事,何況還有‘親密接觸’;第二,這裏所有的人都以爲他是重度昏迷,沒想到他意識清醒、聽力尚存,對方這些閑聊的話幫他解開了不少疑惑;第三,吳萍隻是隔離保護,而且是在軍區祁德生那邊,應該很快就能放出來,肯定會想辦法救他出去。
“姐,不想去就堅持不去吧,屍鬼就把你吓成這樣,屍魔還不得把你吓瘋了啊。”
“嗯。你說的有道理,反正就是主主刀,就算醫生們不敢上,還有那些膽子大的特動隊的。”
“就是。哎?好像推到我們隔壁了,我去偷偷聽聽啊。”
小顧還是小孩子心性,接着就蹑手蹑腳的去偷聽了,幾分鍾後,她又輕輕的跑了回來。
“是在我們隔壁。研究所那邊好像是放不下了,就臨時放我們這邊了。”
“哎呀,那要是關不住跑了可怎麽辦?這可是個活的。”
“馬上就要動刀了,再說了,鎖的嚴實。”
“誰來動刀?”
“不是你。我聽着像是特動隊的某位勇士。”
“哦,不是我就好。”李護士長如釋重負。
“姐,你說特動隊的人劃分級别挺好玩的,最低層是戰士,然後是勇士,勇士的上面是鬥士,鬥士上面是什麽來着?”
“是委員長。鬥士就是最高級了。”
“姐,你說這個藥劑是不是就是麻醉劑啊?就是麻醉獅子、大象用的。”
“應該不是。喪屍心跳慢、呼吸少,那血液流動也會慢很多,用麻醉劑對它們可能沒用。”
“哦,姐,你懂的真多。這個我可沒想到。”
“噓,别說話,要開始了。”
“是哦,是不是嘴沒堵嚴實,怎麽還能聽到聲音。”
“不會那麽嚴的,多少總能傳出點聲音來。”
王大年的嗅覺恢複了,他能夠嗅出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腥氣,一種屍魔獨有的氣味,他曾抱摔過一隻屍鬼,又被半屍魔偷襲過,對他們的味道很熟悉。這種腥氣有别于活魚的味道,可能類似于潮濕地區的大型蛇類,不過王大年并沒有聞過蛇的腥味。
想到活魚,王大年覺得有點餓了,肚子好像咕咕叫了,原來是胃部的活動能感受到了,趁着李、顧二人趴在牆上偷聽隔壁的聲音,他努力的活動着,慢慢的,指尖好像有反應了。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面發展,也許睡一覺之後,身體就會恢複正常。
隔壁的聲音大了起來,是早已聽過多次喪屍的屍吼,不過明顯是嘴裏塞着異物,叫的聲音很壓抑,王大年正在努力的活動身體,但總是被這低低的嘶吼聲打斷,隻要屍魔一叫,他的腦子就會專注于屍魔,而不去指揮身體了。
“姐,這屍魔叫的真是滲人,叫得我手腳冰涼。”
“我也是。真希望早點做完。”
但事與願違的,可能屍魔的活體太過于珍貴,因此隔壁的手術做得十分有耐心,而且好像不止一個勇士,經常需要更換一下,可能需要援解心裏的壓力。李護士長和顧護士在隔壁實在忍受不了,因爲這臨時建的病房都是用活動闆房搭建而成,隔音效果不理想,隔壁屍魔絕望的嘶吼,身體的掙紮,以及爪子劃在病床上産生的噪音都讓人抓狂。
“姐,他們怎麽受得了,我可真受不了了。”
“他們戴着專用耳脈,他們忽視了我們的存在。”
“我們跑吧,再這樣下去,我會發瘋的。”
“可這病人怎麽辦?”
“正好刺激刺激他。”
“那也行吧。”
兩個人竟然跑了,雖然跑得時候仍不忘把房門鎖好。
王大年早就不再活動身體了,他一直專注于隔壁的聲音,似乎他的聽力增強了,隔壁的聲音聽得很清楚。他們對屍魔解剖的很細緻,從皮膚、肌肉、神經、骨胳乃至髒器、生殖器官,他們測試心跳、測試呼吸、測試自愈的方式方法以及時間,每一刀屍魔的反應都不盡相同,至到要解剖大腦時,屍魔開始了最激烈的掙紮與嘶吼,畢竟别的器官可以康複,大腦卻是底線,一旦劃破保護膜就活不了了。
王大年很奇怪自己對隔壁發生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隔壁的人交流不多,即便是交流也是通過耳脈,所以聲音很低,但王大年卻聽得十分真切,而且,隔壁的氣味也很濃郁。當屍魔開始最後的掙紮時,王大年感覺腦子嗡的一聲被震迷糊了,迷茫之際,他似乎聽到有人在向他求救,同時又感覺到隔壁所有的人都同時癱倒在地。
王大年被一陣低沉的警報聲音驚醒,而後聽到走廊裏響起雜亂的腳步聲,不斷的有人将受傷的人擡出,門外又響起胡主任的聲音,指揮着人抓緊殺死屍魔。
“不要!胡主任,我來最後一刀,我看看它大腦的反應!”門外有人歇斯底裏。
“張博士,你剛才都昏迷了,還要動刀嗎?”
“是的。”
張博士看來是隔壁這場解剖運動的負責人,隻不過一直在後面指揮,受損程度較小,而且這些搞科研的人都很執着。
王大年似乎是現場所有人裏最清醒的,因爲隔着一層牆闆,距離又遠,他隻是迷糊了一下,而隔壁這些人,除了張博士都重度昏迷了,張博士也是被急救喚醒的,聽起來步履蹒跚,也是傷的不輕。并且,剛才屍魔這聲大吼,讓他感覺胳膊能動了,眼睛也能撐起一條縫。
屍魔再度掙紮起來,嘶吼連連,王大年記起剛才被震暈之際仿佛聽到有人在求救,感覺很清晰,隻是記不起是誰。
張博士畢竟是重傷在身,根本近不了屍魔的身,屍魔幾聲嘶吼,就讓他再度昏迷倒地。
“開槍!”王大年聽到胡主任下令的聲音。
“救救我!”王大年再度聽到求救的聲音,這個聲音似乎是在腦海裏響起,而且似乎有一定的支配作用,若不是王大年現在仍然動彈不得,他都忍不住要下床了。
“是誰呢?”王大年困惑的想着,這時隔壁傳來一聲無聲手槍子彈射進人體的聲音,同是那腦海裏求救的聲音也徹底消失了。
“完了,”王大年絕望的想:“我到底還是屍變了,剛才求救的竟然是屍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