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長官,開飯了。”沙成站在屋外輕輕的敲着門,小聲的說道。
“哦,好。”吳萍第一個醒來,這幾天太累,影響了她的警覺性,看看手表,竟然睡了一個小時,看看仍打着均勻小呼噜的王大年,踢了一腳,“快起來,吃飯了。”
聽到有飯吃,王大年猛得坐了起來,吓了吳萍和沙成一跳。
中午的野豬肉是炖的,野豬肉肥肉少,瘦肉多,肉有點偏硬,因此炖肉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吳萍顧不得評判一番,用筷子紮起一塊來大塊朵頤,吃得不亦樂乎。見此情此景,王大年不敢怠慢,雖說這野豬肉多的是,可誰知道他們做了多少呢。
“兩位長官,慢點吃,有的是。”沙成在旁偷咽着口水,提醒道。
“一起吃一起吃,”王大年吃了兩三塊後,肚子裏有底,這才客氣的招呼沙成,“沙村長,有酒沒?”
“有,有。”沙成忙拿出酒瓶和酒杯來,給王大年滿上。
沙成表現出一副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模樣,王大年很明白是做給他們看的,眨巴眨巴眼睛,說道:“沙村長,你太拘束,這樣吧,你們也去吃吧,我們不用人伺候。”
“好,好。”沙成邊說邊慢慢退了回去。
“有酒喝也要少喝啊,這可是人肉包子鋪。”吳萍不冷不熱的提醒他。
豬肉這東西,長時候不吃想得慌,可是吃上幾塊後,就有點膩住了吃不下了,野豬肉還好點兒,不過吃多了也不行。
“大樹底下十字坡,客人都把那裏過,肥得切做饅頭餡,瘦得卻把去填河。”王大年邊喝邊高聲吟誦。
“發什麽瘋呢,你。”
“沒文化,這是《水浒傳》裏武松進孫二娘黑店那一章裏寫的。”
“你有文化,差點當了饅頭餡。”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呀!”王大年有點喝嗨了,來了句戲詞。
“别喝了,吃點我們準備走了。”
“幹嘛走這麽急。”
“避免你成爲别人的大便。”
“你又來了。”
吳萍起身,先到屋外叫了兩聲“沙村長”,沙成忙跑出來,嘴上油汪汪的,一看就沒少吃。
“味道不錯,我們吃完了,熏肉準備的怎麽樣了?”
正說着,又快步走來一個人,手裏拎着兩條肉,正是先前送還背包的那個老者。
“長官,您的肉。都弄好了,那裏還有兩輛自行車,你們騎着走速度更快。”
“想得真周道,還沒請教,您的尊姓大名?”
“不敢不敢,我姓沙名立業,是本村的文書。”
“哦,村長、文書,我有一個問題啊,你們村有不少人都去北吉鎮了,你們怎麽不去?”
吳萍正說着,王大年也吃完了,收拾完東西,背好背包,立在吳萍背後。
“我們剩下的這些人都是些老弱病殘,去北吉鎮的都是年輕人。”沙立業明顯口齒伶俐。
“好吧,我沒問題了,回見。”說罷,騎上車頭也不回的走了。王大年接過熏肉,連忙跟上。
“你這演的是哪一出啊,我都看不明白了。”
“沒什麽,吃飽了喝足了,我們就走呗。”
“那也不用這麽急吧。”
“那些人謊話連篇的,我聽不下去了。”
“哪裏又撒謊了,我沒聽到。”
“我們在柳樹村遇到的十來個人,都是青壯年,唯一年齡大點的沙立業,不過五十多歲,哪裏老弱病殘了?我們在北吉鎮見到那些鎮民,青壯年也不多呀,一半而已。所以我說他們又在說謊,我聽不下去了。”
“也是啊,不管他們了,我們走我們的。”一想到這幫人動過吃他的念頭,王大年就覺得不寒而栗。
上了土路,中午又飽餐一頓,兩人的騎着車行進速度很快,四點鍾時,國道又在面前。
“哈哈,終于走出來了!”王大年哈哈大笑,從這裏到栾州,已近很近了。
“嗯,歇口氣,找輛車開着。”吳萍心情也十分愉悅,要知道他們這幾天又是殺屍又是躲避追殺又是風餐露宿的,苦難快到頭了。
“咦?這是什麽味道?”王大年打開背包找水喝,快聞到一絲難聞的味道。
“好像是野豬血的味兒。”吳萍湊上去皺起小鼻子,聞了聞。
“啊呀,是野豬血,你看!”王大年在包裏亂翻,手指戳破了一個薄薄的袋子,暗紅的血液沾滿了手。
“快用土蓋上,這幫村民恩将仇報,竟用這麽低劣的手段。”
“真是一群笨蛋,這有個鳥用。”
王大年呵呵笑着,心想這東西比起tx-01藥劑差遠了。
“這東西什麽時候放進來的,你中午不是檢查背包了嗎?”
“是啊,我檢查了,肯定沒有這個塑料袋,這麽大個袋子我肯定能看見。”
“那就是午睡時間放進去的,”吳萍小心的翻看着袋子,說:“上面好多針眼,慢慢滲漏,倒是動了些腦子。”
“費這個勁幹嘛不午睡時直接動手?”王大年一邊把手在土上蹭,一邊問。
“估計是意見不統一,放這個袋子是個人行爲。而且也怕我突然醒來。”吳萍揣測。
“怕你醒來?那還敢往背包裏放東西?”
“背包放在桌子上,進屋就能放。我們睡在炕上,我在外你在内,他們不敢動手,怕槍。”
“好吧,又是你對了。那你說,是誰放的?”
“我猜隻有一個人有這種心計和膽量。”
“沙成沙村長?”
“不是,是沙立業,那個文書。”
背包裏的東西或多或少都沾染了野豬血,下午一直在騎車,味道都往後飄,他們兩個渾然不覺,等停下車味道才返上來,現在背包裏的東西基本都染上豬血的味道。背包肯定是不能要了,背包裏的東西有包裝的,将包裝去掉,工具類的,用水沖洗掉;可惜的是那些衣物,全都浸滿了血,肯定是不能穿了。
王大年分門别類後,将幸免的物資放在吳萍的背包裏,其餘的都攏起一堆土來埋好,忙活了半個多小時才全部弄好。
“我剛才在想,這個沙立業不是想讓我們死。”吳萍有了新的判斷。
“你變得倒快。”
“他是想讓我們把圍在柳樹村附近的喪屍都引走啊。”
話音未落,一陣腥風吹過,路兩旁的茂密的枯草和灌木叢中傳來一陣陣沙沙的聲音。
“不好,屍群摸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