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商剛剛還是神氣滿滿,可剛踏入王殿卻躲在了幾位謀士之後,安敏之鎮定自若,看着眼前衆多官員,沒有半點發憷。
楚雲逍強撐着身體,雖然臉色煞白,但依然可以用内力支持良久。
“你們終于到了。”
随着楚雲逍的一句問候,歲商等人立即深施以禮。
“想必這位穿着華麗,體态健碩的便是貴國太子吧?”楚雲逍瞧了瞧他們幾人,一眼便看出這個胖子絕對是歲商,果然名副其實的臃腫無能之輩,看着鬼鬼祟祟,膽小怕事的樣子,他心中暗自偷笑。
安敏之則不動聲色的在其身後觀察局勢。
“哦,正是,此次前來是想與貴部落商讨連縱之事,不知王上有何想法?”歲商的一席話,讓整個王殿内的吐蕃大臣唏噓不已。
楚祀在前側轉過身仔細看了看,小聲嘀咕着:“真是飯桶,笑煞我也!”
歲商看見衆人在笑,不知其所以然,他捅咕了下身邊的謀士,低聲問道:“爲何這些人都在笑?”
“天子殿下,咱們是理直氣壯的來質問他爲何囚禁二皇子的,連縱之事要讓他先提,你這般豈不是挫了自家威風,漲了人家志氣。”
謀士的言辭,讓歲商恍然大悟,他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便戛然而止。
楚雲逍身後披着一個毯子,自從被陳楚仙打敗後,身體一直高燒不止,全身也打着哆嗦,但聽歲商這麽一問,他心情大悅,身體也感覺稍微好了些。
于是他脫掉身後的毯子,身子往前傾了傾,付之一笑的說道:“既然貴國真心想與我們吐蕃連縱,不如你來告訴本王,該如何連縱?”
楚雲逍很機智的将問題又抛了回去,想看看這些人又怎麽說。
安敏之還是不肯開口,但他心裏很清楚,如果再讓歲商說下去,不僅連縱之事完成不了,而且還可能犯下大錯。
這不正是他此次的目的。
歲商一怔,但他認爲此時應該不說話,可誰曾想在兩側的吐蕃大臣又是一陣哄笑。
歲商忍無可忍剛要再次開口,身邊謀士立即拉住了他,并躬身說道:“王上,我們陛下的意思是派太子殿下來辦兩件事,第一我國二皇子之事,第二兩家連縱之事,如若王上不解決第一件事,那麽第二件事便可不談。”
謀士的一句話,打破了僵局。
“還是謀士的話聽着舒服些。”楚雲逍重新的披上了毯子,掃了眼下面的孔來。
孔來上前一步轉身正對着他們說道:“貴國的二皇子,在我們吐蕃吃的好,喝的好,穿得暖,不必擔心,隻是最近吐蕃境内不太平。”
“你們進來時,估計已經發現,最近城防甚嚴,我們并不是将他軟禁,而是爲了保護其安全,以便等候貴國使者的到來。”
“而第二件事,的确是我王想極力促成之事,但要求還需貴國先提,這樣咱們才有讨價還價的餘力,不是嗎?”
孔來三句話,将謀士撴的二話沒有。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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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商心中一慌,他想:這可怎麽辦?連謀士也沒話說了。
“王上,這位大臣。我們此次來吐蕃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看看二皇子的身體如何?既然貴部落這麽說,我們當然信,但是連縱之事還待商榷,如果貴部落真心想要連縱的話,還請先告之如何進行,否則我們豈不是白來了?”
歲商身邊不乏還有一兩個口才了得的謀士,一語驚人,讓孔來也有些措手不及。
他想了想:現在無非處于兩種狀态,這些人這次前來肯定是爲了連縱之事,而又不能不提二皇子,看來得改變一下戰略方針。
想罷,孔來笑了笑,目光如炬的看着歲商,嘴角略微傾斜:“在下在吐蕃就聽聞,貴國太子一直不受寵,在貴國二皇子的顔面比太子高的太多了,二皇子在我們吐蕃,想必你們此次前來并不是爲了連縱,而是爲了二皇子吧?”
孔來反其道而行之,不但讓歲商心生怨恨,而且還讓歲商無心商讨連縱之事,這樣一來趁虛而入,見縫插針,連縱的事情定會草草了事,如此這般對吐蕃百利而無一害。
在身後的安敏之洞察到了一切,在想:果然老謀深算,讓太子殿下無心顧及連縱之事,趁機再進行商讨,這樣多少會有些漏洞,對歲國肯定不利,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想罷,安敏之臨危不懼,向前一步站在了歲商的右側,低聲說道:“太子殿下千萬不要被他所說的話而迷惑,他無非就是想讓你就範。”
楚祀暗中觀察了安敏之許久,眯起眼睛可以看出安敏之的周圍光韻已經達到了荒玄境的最後一層,不可小觑。
“王上,在下安敏之。這位大臣所說的話,太過客觀,請問誰家沒有一些家事,誰家又沒有一些瑣事,難道因爲這些小事,就能耽誤連縱的大事。”
“歲國成立數百年,建國的土地大而無邊,如果不是先皇在世管理有所偏頗,哪有現在的荒蕪,想必隻有你們吐蕃和我大歲而已。”
“貴部落将我大歲的二皇子作爲質子,本身就已經冒犯了陛下,而這次我們前來首先當然要看看二皇子的身體狀況和受沒受到貴部落的欺辱與霸陵,其次便是連縱之事。”
“不要認爲是大歲巴結你們吐蕃而想連縱,你們要慶幸二皇子在你們吐蕃,才讓陛下不得已而爲之與你們連縱,如果再說其他,休怪我大歲踏平你們吐蕃!”
安敏之一席話,讓王殿内的所有大臣惶恐不已,因爲就連楚雲逍也深知,如果歲國不惜任何代價來攻打吐蕃的話,吐蕃抵擋不了幾日。
安敏之的話直接穿透要害,讓孔來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于是便退回了原位。
楚祀不服,站出來看了看楚雲逍點了點頭,轉頭厲聲說道:“歲國國統大都督安敏之是吧?你說的這些未免有些強詞奪理。”
“我暫且問你一個問題,當日貴國二皇子戍守汴京,爲何會因爲王上的一句連縱就會親自涉嫌來到吐蕃的王殿之上?”
“我再問你,如果大歲真的可以輕而易舉的踏平我們吐蕃,爲何又多此一舉派你們前來遊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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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問你,如果不是貴國沒産生太子之争,這等小事,爲何又讓太子親自涉險?想必這其中緣由,你大都督應該知曉吧?”
楚祀的三個疑問,讓歲商和其他謀士大吃一驚,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吐蕃上上下下都是準備好的,居然對歲國的家室都了如指掌。
安敏之暗自笑了笑:“看你的樣子和一路走來的聽聞,你是彷徨山上的吧?爲何下山不說,單靠貴部落的王上才知道你是他親生兒子這一點,我們大歲陛下做的就比你們好過數十倍。”
“你還怎敢提我大歲的太子之争?真是笑話。”安敏之洞察先機,早在未出發時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歲商聽罷接連點頭稱贊,身邊謀士更是佩服不已,一個大都督不僅功夫了得,就連國家政事也是如此明白。
楚祀聽罷,氣憤不已,手握雙拳更是全身發抖。
楚雲逍仔細看了看這個安敏之,眼中卻無半點驚訝之意。
随後漫不經心的回應:“貴國還真是操心了,本王的家室居然也了解的如此清楚,既然如此,雙方的家室暫且不說,畢竟家醜不可外揚。但質子一事,本王倒是奉勸你們一句,如今歲國的二皇子在吐蕃内安好無損,一旦連縱之事不成立,那麽很可能兇多吉少。”
“你們是出使我吐蕃的使者,定然不會看到這種結果。這連縱一事談與不談全在與你們,而條件則是雙方拟定,不知可否步入正題?”
楚雲逍老奸巨猾,老辣的很,幾句話就扭轉局勢,這倒是讓安敏之有些敬佩。
怒而不怒,要曆經多少滄桑才會有如此的神态。
安敏之拱手再次退後,并對身前的歲商說道:“太子殿下,接下來是商讨連縱之事,臣就不說話。”
随後王獻之從後方站了出來,并說道:“連縱之事,很簡單,王上的意思也很清楚,隻要貴國肯打荒蕪,吐蕃定會鼎力相助,隻此而已。”
歲商身邊的謀士接話說道:“既然是連縱,那就像貴部落所說,但有一點,該聽誰的,事先要說明。”
楚雲逍大笑道:“貴國龐大,資源甚多,當然是要爲貴國馬首是瞻。”
“就是不知,連縱之後,何時攻打荒蕪,我吐蕃一定會做好貴國的堅強後盾。”
歲商實在不想再在這個王殿中多待一刻,聽罷一口答應。
“那麽好,連縱之事就這麽定,但空口無憑,可有連縱檄文?”
歲商這麽快的答應了,讓謀士與安敏之大吃一驚,剛剛楚雲逍所說的話,明顯就有陷阱,一旦簽約,日後攻打荒蕪一定會有所纰漏。
但話語權并不在安敏之的手中,隻好默不作聲。
他心想:這麽一來,歲商的彌天大錯便犯下了,我的任務也完成了,隻是這連縱檄文有些草率了。
楚雲逍卻早已拟好了檄文,呈上去時,歲商的謀士想再過過目,可歲商卻急于把事情辦妥,并未聽其他人多言,固執己見的就将檄文簽好,咬破了手指按上了手印。
謀士們紛紛歎着氣,覺得這次的吐蕃之行,真是丢盡了臉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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