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夢看着父親那愁苦的臉龐,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于是側過身對時宇說道:“時宇,你是殿閣大學士,是歲帝唯一信得過的第一謀臣,可有什麽辦法?”
時宇低頭不語,看的是何敬奎更爲着急。
這時,禦書房門外走來一人,原來是李公樸捧着一碗熱騰騰的面。
“國丈!您已勞神多日,不如先吃碗面,已經很久沒吃飯了。”
範中閑聽到他喊國丈,厲聲怒斥:“國丈哪是你能叫的,人家可是歲帝親自指派代替掌管仙歲之人的,應該叫代歲帝才是。”
範中閑對這種禮節很是在乎,安素不在他更是百般維護。
何敬奎擺了擺手将面條接過後放在了書案上,随後說道:“唉?将軍這又是何必,我就是暫且提歲帝操持一下仙歲的雜物,叫什麽無所謂的,這等繁文缛節不在乎也罷,一切都是爲了仙歲好,這些事情無礙,無礙。”
若夢聽何靜奎這麽說捂嘴笑了笑。
“你笑什麽?”
“爹爹,還說别人,一口一口的叫人家範中閑爲将軍,人家可是歲帝親自冊封的北王,難道爹忘了?”歲後那挑釁的口吻着實讓何敬奎有些難堪。
“阿,這?”
範中閑倒是不避諱這些,他連忙笑道:“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麽,李公樸剛剛我有些失禮了,既然大家都是歲帝的直屬親人,倒也無妨。”
李公樸彎身道:“那奴婢告退了,歲宮内還有些雜事。”
這時,時宇突然想到一個辦法,他急忙來到門邊指着門檻說道:“請允許我叫你将軍,更順口些。剛剛将軍說過圍堵之事,我想了想這個主意是目前爲止最佳的辦法,但如何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我想到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不知各位有什麽建議。”
“那就是在彼海邊緣堆壘沙子,在彼海最不缺的便是沙子,如果派人将彼海通往帝陵的主幹道堆滿沙子的話,海潮來襲應該可以抵擋。”
時宇的話點醒了範中閑,他大誇贊口的說道:“不錯啊,果然是第一謀臣,圍沙堵潮,這個辦法或許可行,不如就這麽做?”
何敬奎想了片刻點頭道:“如今之計,隻能如此,那就這麽做,速速派人前去圍堵,眼看浪潮即将來襲,萬萬不能再耽誤工夫。”
“對了,讓範思轍立馬過來,不要再做那些無用功了,他懂水性,更能在海中潛水,這種時刻他是最能派上用場的。”
于是他立即叫來門外侍衛,前去歲宮内傳喚範思轍。
“爹,既然事情已經解決,我就先退去了。”何敬奎和藹的眼神看了看她說道:“嗯,回去吧,歲宮雖然在彼海的後方,但也有些涼風,不要凍壞了身子,回去吧。”
待若夢回去後,何敬奎便與衆人一齊來到了彼海邊上,看着浪潮翻滾的模樣,甚是感慨。
範中閑看向自己的身後,無數的百姓紛紛而至。
“大家夥努把力,讓這危機過去!”範中閑大吼一聲,随後所有百姓挽起褲腳,加上仙歲士兵脫掉铠甲齊刷刷的奔向彼海邊緣幹了起來。
刀叉鏟子齊上陣,大家夥幹的熱火朝天,不一會各個都滿頭大汗,何敬奎看着大家這麽齊心,心中一股暖流席卷而來,笑道:“啊哈哈,這景象,這氣派,隻有我們仙歲才有!仙歲有你們,何怕天下!”
範中閑用胳膊擦拭着下巴的汗水笑道:“不錯,看着大家夥如此亢奮,如此團結,仙歲的将來定當不會被辜負!”
他們挖着沙子用來堆積着,每個人都不曾感覺到累,更有甚者居然唱起了歌,奇怪的是歌聲傳開,包括士兵在内都會唱。
聽後才知道,這是時宇和安素爲仙歲現編的《仙歲帝陵出征曲》原本是爲了将來仙歲踏平天下出征時用的歌詞,也是當時時宇與安素互相改編的歌詞,大部分都是安素所想,歌聲響起,時宇一愣,他都不知道這個歌賦是何時傳遍彼海的。
大緻歌詞是這樣的:
仙歲起,百将戰;臣子憾,何時滅。駕長船踏破,斬皇城缺。壯志饑餐吐蕃肉,笑談渴飲荒蕪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仙歲。
嗚呼昔,試聽誰在敲歲人鼓;
嗚呼昔,試瞧誰破歲赴亡故;
嗚呼昔,試問誰與我共逐鹿…..
千字歌賦,被上百人唱的是那麽洪亮壯闊,更是讓士兵渾身充滿無窮力量。
範中閑側過頭看着時宇大笑道:“時宇,沒想到你對歌賦還有如此造詣,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啊?”
時宇有些害羞,腼腆的說道:“哪裏?這些詞都是歲帝所寫,我隻是爲其譜了曲,論才華,當屬歲帝!”
他們笑着說着努力着,從白晝忙到了黑夜,何敬奎由于年邁的緣故,有些疲倦,癱軟的坐在了沙灘上,看着周圍無論将士還是百姓,都在不停地幹着,而且歌聲從未斷過,氣喘籲籲的說道:“時宇,你讓大家夥還是歇歇吧,自從吃過午飯就一直幹到現在,不累也餓了,讓大家夥好好吃一頓,通知歲宮内的禦廚出來做一些吃的。”
時宇聽罷,收拾了下自身的衣服,便急忙的跑了回去。
範中閑則叫停了所有人并大聲說道:“大家夥歇歇吧,待會嘗嘗禦廚的手藝。”
話音落,所有人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來到了沙灘中央。
其中一名士兵将頭盔放到了中間,說道:“趁現在,不如做個軍中遊戲,如果誰輸了,就在大家夥面前耍一套功夫如何?”
“哈哈,好!”
“好主意!”
範中閑一愣,看着何敬奎笑道:“這些新兵,淨弄些沒用的,那你們說說什麽軍中遊戲?”
“這個遊戲很簡單,就是大家夥圍繞這個頭盔轉圈圈,另一個人背對大家說停的時候,頭盔那突出的龍鱗對準誰,就是誰耍咯!”
何敬奎納悶的問道:“龍鱗?頭盔還有龍鱗?我怎麽不知道。”
說罷,将中間的頭盔拾起,看了一圈,果然有一條突出的龍鱗,問道:“這頭盔如此剛硬,如此特别是誰做的?”
範中閑微笑道:“我想應該是趙無極做的,這個人您也知道,隻是他長期不與人見面,大家對他雖然
知道,但也是隻聽其聲不見其人罷了。”
“好吧,既然大家都高興,就這麽玩吧,但是提前說好,我一個老骨頭就不玩了,我來背對着大家喊停吧。”大家聽罷,紛紛鼓掌說道:“代歲帝說的對,就聽您的。”
随後,何敬奎一人坐在了大家夥的前方,大聲喊道:“那我開始了,一,二三….”随着他的一聲開始,所有人都圍着頭盔轉了起來,當何敬奎數道十的時候,剛好龍鱗對準了範中閑。
“真是倒黴,第一次就被選中,這是什麽點子。”範中閑自言自語的咧着嘴笑道。
而身邊的衆人起哄道:“果然天不負有心人,上天還是眷顧北王啊,快耍一套,讓大家夥瞧瞧。”一個将士在挑釁的說着。
範中閑無奈,走到了中間,耍了起來,拿起扇子耍出了形意扇。
瞬間掌聲四起,所有人拍手稱贊。
何敬奎回頭看後,也笑得合不攏嘴,一邊拍手,一邊自言自語的說道:“好久沒這麽痛快了,真是好風景!”
此時身後也跑來了時宇,他一邊向這邊跑來,一邊大喊:“來來來,來酒來肉了,大家别閑着,一起吃喝起來。”
士兵與百姓們一瞧,誰也不看範中閑的耍武了,立即向時宇身後奔去,隻見時宇的身後是一群奴仆端着酒肉,而這些人看到酒肉如同看到嫩娘子一般,瘋了一樣撲了上去,大口吃了起來,端起美酒大口喝了起來。
何敬奎站一邊,看着他們高興的面容,心中也很欣慰,一人坐在沙灘中喃喃自語:“安素,你如果早日回來就好了,現在仙歲已經很團結,就等你帶着他們踏平這天下呢。”
範中閑将手裏的扇子收了起來,氣喘籲籲的走到何敬奎的身邊也坐了下來,看着眼前的景象笑道:“這幫兔崽子,見到肉比什麽都親,還真是酒肉一家親。”
何敬奎看着範中閑譏諷道:“呵呵,看你那樣子,剛耍了多長時間就如此累了?真是一年不如一年,這日後上陣殺敵,你這持久力可是有點捉襟見肘啊!”
範中閑不管不顧的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沙子,低下頭看着他笑道:“呵呵,代歲帝,我不與您犟嘴,我去吃肉。”
說罷,縱身一躍來到了前方人群中央,也喝了起來。
大約過了很久,隻見他們七扭八歪的躺在了沙灘上,有的士兵嘴裏還在碎碎念着:“來,繼續喝!”
其中也有範中閑,姿勢特别醜陋的側躺在沙灘上,雙手抱着酒壺,打着呼噜。
而身體原因,不能喝大酒的何靜奎,坐在沙灘上看着前方的日出,不禁感慨萬分,他還沒有過在海邊看日出的機會。
若夢在仙宇閣中也同時看着日出說道:“春梅,你看這日出,好美!”
春梅将腦袋伸出窗外,仰望天空聲音甜美而酥麻的說道:“是啊,剛剛去接水的時候,聽聞北王與代歲帝在彼海邊上幹了一天的活,後半夜還喝了酒,好不快活,再加上這日出,是不是代表着仙歲将迎來一些美妙的事情。”
若夢點頭回應道:“但願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