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國侯上将司馬彥受到重創後,一直打不起精神,王殿也未曾再去過。
這日楚雲逍在王座上坐了許久,古祭祀來到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道:“王上,最近看您甚是憂愁,又是何爲?”
楚雲逍歎了口氣看見殿外的景色說道:“如今正是八月末,你看這碧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處處生機盎然,可再看看吐蕃上下,除了上一次的力挫歲國之後,再無功績可言,如今荒蕪和歲國雖說都是在休養生息,但咱們吐蕃不能跟他們學啊。”
“他們國大,部落強悍,有骁勇善戰的大将,又有足智多謀的謀士,可咱們吐蕃呢?人才稀少,資源匮乏,這可如何是好?”
古祭祀稍加安慰的說道:“王上,咱們力挫歲國一事,對于他們兩個,誰都不會輕舉妄動。”
楚雲逍從王座上站起,看見空空蕩蕩的王殿,心裏莫名的感覺到悲涼。
“那也不能靠一戰吃一輩子,這般居安思危,遲早會被他們吞并,還是要想想辦法。”
楚雲逍來回的在台階上踱步,心思很亂,這幾個月,他一直如此,讓他更不放心的是,在荒蕪聽聞出現了一位刀仙,更是讓他徹夜未眠。
在他的腦海裏隐隐約約猜到了這個刀仙是誰。
他轉身看向古祭祀說道:“你去幫本王傳喚下司馬彥。”
古祭祀聽後,連忙問道:“王上,司馬彥自自從失去了司馬術之後,就無心再理朝政,更是沒有心情在踏入王殿半步,現在喚他來,是不是….”
楚雲逍笑了笑,并沒用動怒。
“隻有心死了的人,才會一心一意爲國家,爲部落着想,他失去兒子的心,完全可以轉移到吐蕃的敵人身上。”
古祭祀點了點頭低聲說道:“王上果然高明,奴婢這就去辦。”
說罷,便急忙的出去了。
剩下楚雲逍一人在王座上,他走到屏風之後,來到了書房,擡頭看了看懸于書房上方的地圖,歎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不知何時?不知何時啊….”
過了沒多久,司馬彥死氣沉沉的跟着古祭祀向王殿走來,司馬彥雙肩垂下,低着頭,眼神如同死魚般暗淡無光,進入王殿後,雙膝下跪,雙眼發直的看着地上。
古祭祀一瞧,王上并不在,于是小聲說道:“司馬大人,如今你是國侯上将,莫不要丢了自己的臉面啊。”
司馬彥不屑的癡笑道:“我一個廢人,又有何臉面可言?不知這次王上找我又有何事?”
這時,從前方傳來一個人的聲音:“你是廢人?那本王倒是想聽聽,你是如何變成廢人的?是身殘還是智殘?”
司馬彥稍微擡了擡眉毛,看見是楚雲逍,行禮後将頭埋下。
楚雲逍甩袖将地圖仍在了司馬彥面前厲聲問道:“國侯上将,你看看地圖上,哪裏是司馬術葬身之地?”
司馬彥一聽在說死去的兒子,渾身又開始顫抖起來,雙手狠狠地在扣着地面,手指甲都扣出了鮮血。
依然埋頭不起的說道:“王上,爲何還要提及司馬術?”
楚雲
逍看着他不由的唏噓道:“你兒子司馬術爲吐蕃做出了貢獻,犧牲了自我,重創了敵人,難道你作爲父親的,這點覺悟都沒有?”
“司馬術已經死了這麽久,你卻依然在傷痛之中,難道那場戰役就隻有你的兒子死了嗎?吐蕃雖小,但是将士各個勇猛無比,難道他們的父母,他們的兒女跟你一樣這般?”
雖然這些司馬彥都明白,但是帶來的傷痛,卻無法忘懷。他慢慢擡頭,臉上已經被淚水打濕,看着楚雲逍說道:“王上,臣知道您是在勸說,臣希望再給些時日,臣定會重新走出來。”
古祭祀聽到這句話,稍微松了口氣,可楚雲逍卻不贊同,兩眼之間怒火中燒,聽他所說厲聲反問道:“本王能等,可吐蕃能等嗎?過去這麽久還是冥頑不靈,本王的話都不聽了。”
“王上可是遇到了什麽事?”古祭祀小聲問道。
楚雲逍自言自語,也是在回答他的話。
“刀仙再現,荒蕪必須打,不能讓他們有喘息的機會!”
古祭祀一驚,甚是驚訝,剛要再問,楚雲逍直接問了司馬彥。
“不日後,本王要功打荒蕪,國侯上将,如今吐蕃的實力你也清楚。不用本王多說什麽,給你兩天時間考慮,兩天後還是這個時辰,務必給本王一個準話,好了退下吧。”
說罷,楚雲逍便走了,剩下司馬彥和古祭祀在王殿上,互相看了一眼,司馬彥仍舊無精打采的想要走。
而古祭祀卻說:“司馬大人,不要冥頑不靈了,這是王上再給你立功機會,更是替你兒子報仇的機會,難道真的就這麽放過?”
司馬彥側身看向他疑惑的問道:“我兒子是被歲國所殺,又于荒蕪有什麽關系?”
古祭祀搖着頭歎氣道:“看來你完全不知道王上的心思,歲國當然是咱們的大敵,可是現在的吐蕃實力如何抗衡,當然要借助荒蕪之力,就必然要與荒蕪開戰。”
司馬彥苦笑道:“荒蕪人也不是好欺負的,就憑咱們現在的實力,根本不會堅持太久,又何必逞能?”
而古祭祀知道其中緣由,但不能明說,隻能長歎了口氣,轉身回去了。
而此時的荒蕪,安素他們正在治療中,他在客棧中無聊的很,看到玄寶開玩笑的說道:“讓你這麽等,是不是怕了?”
玄寶在爲安素與阿率婉沏茶,聽見二哥這麽說,不在乎的說道:“二哥,就不要開玩笑了,我玄寶是會害怕,但是有你們在我身邊,他們荒蕪人又有何懼?”
“有人!”
安素已經在恢複階段,憑他的能力,風吹草動都能聽見,他似乎聽見了窗外有動靜,但是手筋還沒有徹底恢複,不能運功。
玄寶立馬又是一拳打在了窗戶紙上,還是沒有人影。
阿率婉看着窗戶的破洞,埋怨的說道:“玄寶,你的拳風已經打破兩塊窗戶紙了,再這麽下去,咱們非得凍死。”
玄寶不認輸的奪門而出,跑下客棧瞧了瞧,又跑了上來氣憤的說道:“二哥,究竟是什麽人?爲何我的拳風打不到他?”
“上次都說了
應該是來探聽風聲的,無關緊要。要來的遲早會來,有我陳楚仙在,他們又能怎樣?”
安素大笑:“呵呵,陳前輩說的是,假如我身體完好無損,區區荒蕪又能奈我何?”
阿率婉聽他們倆互吹,真的是受不了,勉強轉了個身,對着牆無奈的說道:“你們倆可真能吹噓,荒蕪将士被你們說的一無是處,好像紙糊的一般。”
安素與陳楚仙聽後紛紛大笑:“安素這小子有我當年風範,日後必成大器。”
安素略顯害羞的說道:“前輩,可否讓我的身體恢複的再快些?我還有很多事要處理。”
玄寶知道二哥的事情,勸說道:“二哥,還是慢慢來吧,再有事,也要保證身體啊!”
安素搖了搖頭說道:“諸多事在等着我,讓我如何慢下來,若夢還在彼海等着我,不能這樣耗下去。”
陳楚仙看着他們摸了摸胡子說道:“欲速則不達,還是要慢慢來,你如今體内的内力和真氣正在融合,而你的腳筋,手筋也在自己恢複,如果太過着急會容易遭其反噬,那之前的所有努力便會化爲泡影?”
陳楚仙所說的話,對安素來說很難過,漸漸地把頭低下,看着自己的雙手雙腳,懊惱的很。
剛剛還在開玄寶的玩笑,現在又低沉不語,玄寶看見後,嬉笑道:“二哥,不要緊,沒準過幾天就好了,不用太着急的。”
阿率婉也跟着安慰道:“就是,就算你恢複了,暫時也走不了,外面都是荒蕪的士兵,怎麽也要避過這段時間再說。”
而同時李參謀已經收到了消息,知道了他們所居住的客棧,但又怕自己應付不來,于是他想再确認下。
“李大人!”那個穿着普通的人,跑的氣喘籲籲,李參謀見狀急忙問道。
“怎麽了?爲何如此慌張?”
“李大人,已經第二次了,他們發現我第二次了,不能再去了。”
李參謀想了想問:“那這次打探了什麽消息?”
“安素已經大緻恢複,隻是雙腳雙手還是無法動彈,李大人要趕快行動,不然他們随時恢複,就難辦了。”
李參謀在城防處,遙看那家客棧,心中一沉,問道:“他們當中就一人武功高?”
“不錯,就一個叫陳楚仙的人。”
李參謀一聽是陳楚仙,心中一顫,頭頂便開始冒汗,雙手無故開始抖起來臉色逐漸發白,嗓子也瞬間變得幹燥。
“大人?”
“大人?”
李參謀默念了句:“無奈楚仙開天落,舉刀問神衆所歸!”
“大人在說什麽?”
李參謀緩過神,問道:“你确定是刀仙陳楚仙?爲何頭一次,沒說他是誰?”
“大人,上次偷聽,剛聽不久就被發現,而這次,我聽了很久,可以确定,在客棧中除了陳楚仙武功高,别無他人。”
李參謀聽後,立刻備馬厲聲說道:“你在這邊等候消息,注視他們一舉一動,萬不能讓他們跑了,陳楚仙一事,隻有王上能解決。”
說罷,快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