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他們和時宇正在商讨事情的時候,小菩提溜了出去,這倒是給寝殿外的一些丫鬟吓壞了,嗷嗷直叫。
玄寶出門一瞧,笑道:“這小家夥還挺兇。”
安素看見他們也挺疲憊不堪,于是說道:“你們渡海過來,舟車勞頓,不如先休息一天,明日寡人開始設立新制度,上早朝,看看可否行得通。對了,你讓謝永貴來一趟,我在這等他。”
安素令一名仆人前去找謝永貴,其他人陸陸續續退了出去。
隻留下範中閑與玄寶二人在寝殿内。若夢則領着父母去後宮看她的住所去了。
“寡人問你們,這來時的路上可碰見什麽怪事?”安素好奇的問道。
“并沒有,一切正常,不知歲帝想問什麽?”範中閑很納悶,不知道歲帝想知道什麽。
“不對吧?你們兩人是寡人的結拜兄弟,難道有事也不跟寡人說?”安素的眼神很怪異,看着他們倆,尤其是玄寶,被安素看的心直發慌。
“歲帝,您這是幹嘛?我們真沒遇到什麽事啊?”
範中閑疑惑的問道:“歲帝,我們此次過來真心沒發什麽任何事?不知道您想知道什麽?不妨直說。”
安素眯起眼睛,歎了口氣說道:“難道寡人說出來,你們才告訴寡人嗎?那麽好,寡人問你們,爲何若夢的武功與内力看上去已經不在了。如果不是遇到什麽事,斷然不會這般,剛剛嶽父在,寡人不好多問,現在他們都已散去,爲何你們倆還不說?”
範中閑一驚,才知道安素要問的是這件事,立即單膝下跪說道:“歲帝,這件事的的确确與我和玄寶無關,這件事是何伯伯所做,是他将若夢的武功内力全部散去,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爲歲帝您。”
“什麽?因爲寡人?”安素有些詫異。
随後玄寶與範中閑把若夢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部講給了安素聽,安素對何敬奎的做法匪夷所思,但是也能理解他與司徒凡晶的想法,于是他歎了口氣,對他們倆說道。
“這件事,我隻是問了你們二人,你們不要傳出去,既然若夢不想告訴寡人,嶽父嶽母也不想說,那此事作罷,反正往後,也不需要若夢動手,沒了武功也無妨,你們下去休息吧。”
範中閑與玄寶看後,也沒說什麽可說的,于是退出了寝殿。
在路上,範中閑問:“玄寶,你覺沒覺得安素自從當上了這歲帝以後,性情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玄寶點點頭自言自語:“他如今就是變了,我早就發現了,隻是我認爲當上歲帝應該如此?難道大哥不這麽認爲?”
範中閑低頭思量片刻聲音很沉重:“如果這是好事,我倒也不說了,隻是我不确定,也不知道哪裏不對,可就是感覺怪怪的。”
玄寶笑道:“我看大哥就是疑神疑鬼,我覺得倒也無妨,隻要心沒變,情誼沒變,一切都可。”
說罷,他們各自回了自己的宮内。
在他們分别休息不到一個時辰的時候,就聽到了敲門聲。
玄寶迷迷糊糊的開了門,一瞧是個仆人。
“怎麽了?找我什麽事?”玄寶聲音有些沙啞,可能是睡到一半被叫醒的緣故。
“歲帝,在歲宮外給玄将軍與範将軍找到了新的住所,讓奴婢帶你們前去,範将軍已在外等候。”
玄寶一聽,是新住所,倒也沒多想,反而還挺高興的,他往外一瞄,果然範中閑在等候,他望了望天空,說道:“那就這身出去吧,反正外面炎日連天。”
他剛要踏出房間,仆人看到後問道:“玄将軍不穿朝服?”
玄寶好奇的問:“你不是帶我去新的住所?我很困,待會坐馬車,百姓自然看不出來,到了新住處,我還有繼續睡的。”
仆人把頭低很的低,不敢多看他一眼說道:“新住所是歲帝所賜,老奴想,還是換上一件得體的衣服吧”
範中閑看他們在那邊磨磨唧唧的有些不耐煩,來到玄寶身邊問:“怎麽還不走,磨蹭什麽呢?外面熱的要死,趕快随這位仆人過去得了。”
而與此同時在荒蕪境内,阿率桑自從與妹妹重逢,就很高興,這日阿率桑在他妹妹的房間中,看見妹妹正在屋内發呆。
“怎麽回來這幾天看你悶悶不樂?可是有什麽事?”阿率桑耐心地問着。
“沒什麽?隻是想起了一些故人,從而有些感傷罷了。”一邊說着,他回想起範中閑無意間說過的話。
随後轉頭問道:“哥,荒蕪現在如何?難道對吐蕃對歲國還是往常一樣?”
阿率桑看着她的眼睛不理解說道:“歲國與吐蕃乃是荒蕪的死敵,你說的往常一樣是何意?”
“沒什麽?隻是想問問而已。”
阿率桑對她的欲言又止感覺很不舒服,又問:“是不是什麽人對你怎麽樣了?本王就你一個妹妹,荒蕪上下再無能人,就連王澤虎也欺騙了本王,難道你還要隐瞞?”
阿率婉看着哥哥那
滄桑的眼神,想說但是不能說,範中閑曾經過告訴過她,不能透露仙歲的事情,半點都不可,如今她隻能半句話都不能說。
阿率桑無奈,轉身離去,回到寝殿内,躺在床上閉着眼,想着什麽。
“王上可是有什麽愁心事?”
阿率桑剛要說話,一睜眼,并沒有人,原來他想起了身邊的古祭祀。
一瞧還是下午,于是将赤龍叫來。
在寝殿内,阿率桑看着面前的赤龍說道:“王辭甯他們母女如何了?”
赤龍回答道:“她們已經被在下關進了一家客棧之中。請王上放心,那裏看守很嚴,不會出事。”
阿率桑攢眉苦臉的看着他:“你把他們關在客棧?你這是何意?如果讓外人知道,該如何?”
赤龍拱手道:“王上,放心,這個客棧一直是作爲軍用的暗哨,無人知曉。”
“那麽現在王澤虎可有動靜,萬萬不能讓他回歲國,他如果回去定會出亂,一定要讓他現身,哪怕不殺他,也要留住他。”
“還有,不要傷害他們母子一根汗毛,聽說你用箭射傷了王澤虎的夫人?到時如果王澤虎知道此事,如何做?你應該很清楚。”
赤龍單膝下跪說道:“王上,爲何還有留王澤虎此人,此人已經坐實是歲國的細作,如果還留下,王上當真不怕他繼續告密?”
阿率桑搖頭歎息:“王澤虎此人是細作不假,也是歲國安插在荒蕪的死棋,你認爲他回歲國,歲涯還會瞧得上他?你認爲在荒蕪當過官的人,去了歲國就會重用?難道不懷疑他與荒蕪繼續通好?”
赤龍想了片刻笑道:“原來王上早有打算,他王澤虎現在是騎虎難下,根本沒辦法,最後隻能乖乖來見王上。”
阿率桑嘲笑着說:“大事小事皆是人事,凡事都離不開人情世故,本王認爲他王澤虎會想明白的。”
“這次叫你來,不是爲别的,本王交代你一件事,此事必須做好。”
赤龍鞠躬道:“請王上吩咐。”
“自從阿率婉回來,本王就感覺有些不對勁,你這些天派人密切關注下她的動作,本王的人她都認識,無從下手,你的人她未必認得,方便得很,本王不管你是跟蹤也好還是什麽辦法?隻要在不傷害她的基礎上,什麽手段都可以,可否能做到?”
赤龍二話沒說,直接領命。
“臣,定當竭盡全力爲王上分憂。”
阿率桑看着赤龍的一身盔甲,感慨萬千:“想當日,王澤虎也是穿着一身盔甲,在本王的朝廷之上參與朝上大小事,想想也是夠凄慘的,如今卻被本王追的到處跑。”
随後揮了揮手,讓他退去。
赤龍走出寝殿後,六神無主的看着前方,不明白如何才能知道公主的想法,又如何知道公主的行蹤,難道真的要跟蹤不成。
他不知道爲何阿率桑要讓他辦這件事,但是已經應下了,隻能硬着頭皮做了。
于是他急忙來到公主殿外,想進去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于是轉頭離去。
剛邁出去不到幾步,後面阿率婉就叫了他。
“赤龍将軍?您是來找我的嗎?”
赤龍那僵硬的身體慢慢轉身看向公主後,更不知道說什麽了?隻是呆若木雞般的站在那裏。
阿率婉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歪着頭問道:“怎麽?将軍找我沒事嗎?剛剛看您在我們門前轉悠了好久,難道是走錯房間了?”
阿率婉的調皮是有目共睹的,說說話就無意間又挑逗了下赤龍,說罷捂嘴笑了笑。
“啊,這…..公主殿下,臣是想問你一件事,但是不知道合适不合适?所以在您的殿外徘徊了片刻。”
說罷,就着急的往外走去。
“将軍想問什麽,問便是,着急走什麽?”阿率婉可能也是太無聊了,突然看到大将軍想聊會天,可沒曾想,赤龍跑的比兔子還快,一股煙不見了。
赤龍回到府内,氣喘籲籲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窗戶上被寒風吹過的窗花自言自語:“鄭這正直七月份,荒蕪的天卻冷成這個樣子,還有那個公主,可真是難纏,這可怎麽辦?”
他脫下铠甲,在火爐邊,一邊暖着手,一邊想着。
突然想到這麽冷的天,韓斐她們母女不知道如何了?急忙出了院子騎上馬,來到了關押處,卻看見客棧邊竟然沒有防守侍衛,他一慌,連忙跑到關押他們母女的房間外,看見鎖頭依然還在挂着,心情多少放緩了些,于是拿着鑰匙将門打開後,看見王辭甯與韓斐正在火爐旁安然入睡,睡得還很甜
也沒再管什麽,将門關上了。
出去後,左右看了看,吹了個哨子,周邊的侍衛來到他的身邊,看見是赤龍将軍,連忙紛紛行禮。
赤龍氣急敗壞的看着他們怒斥道:“你們幾人是幹什麽吃的,我讓你們守在她們屋子前,你們倒好一個個都不見了?去做什麽了?又在賭?”
其中一名士兵狼
顧麕驚的看着赤龍,結巴起來。
“回将軍,這天氣太過寒冷,我就讓哥幾個進側房休息片刻,順便烤烤火,暖和暖和,誰料到您會在此時過來,請将軍恕罪。”
赤龍見他們果然穿的很少,這種天氣也理所應當,但如果萬一在這個時候,被她們跑了又如何?于是赤龍對他們說了句:“如果再有下次,讓我看見,定不會繞過。”
“等此事結束後,你們幾人都要領五十軍棍,好自爲之吧。”
說罷就轉身離去了,剩下院中的士兵,看着王辭甯她們的房鎖後說道:“兩個女子又能掀出什麽風浪來,真是的。”
而此時此刻的王辭甯已經聽到了剛剛赤龍與士兵的争吵聲,一邊聽着,一邊想着如何才能跑出去,她從大門的縫隙中往外看了看,其實平日裏是無人把守的,隻是這個屋子除了有鑰匙能在外面打開,其他地方根本無法出去。
她蜷縮在床邊,想着:如果當時認真刻苦的學習武功心法,提高自身内力修爲,這個屋子根本關不住她,邊想着邊看着床上的母親,不禁悔恨了起來。
而在十裏長鎮鳳來酒館的王澤虎,卻一直緊張不安,更是對夫人和女兒放心不下,他知道如果不回去,她們母女必會受到牽連,隻是他不确定這樣回去到底會如何,他不是怕死,而是怕如果自己回去,就完全喪失了談判權利。
正當他在酒館中喝着悶酒之時,王鎖然來到他的桌子邊問道:“王大人可是憂愁您的家人?”
王澤虎猛地的擡頭看着他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這件事我并沒有在外與他人訴說過。”
王鎖然那碩大的身軀坐在桌子的對面,就好像一座大山一般,完全将對面的視線擋住,你隻能看他的肥頭大耳。
“王大人的事,如今在荒蕪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大人的女兒和夫人也由赤龍關了起來,我想應該是荒蕪王指示的,不然赤龍他沒那個膽子。”
王澤虎聽他說女兒與夫人被關押了起來,氣憤不已,差點沒掀桌子。
王鎖然馬上讓他稍安勿躁。
“王大人,莫要慌張,依我看,阿率桑并不想傷害她們母女,如果傷害了她們,你就會跟他們徹底決裂,這樣反而對他們不是最好的打算。”
王澤虎聽他訴說,其實也不無道理,于是王澤虎問道:“那你的意思,我該如何?現在又當如何?”
王鎖然讓小二上了壺烈酒,一口悶掉後說道:“好酒,哈哈。”
“王大人大可不必擔心此事,我來替大人解決,你現在就趕往歲國,拿出您的免死金牌,歲涯,也就是當今皇帝就會見你,你把事情說一遍,就沒問題了。”
王澤虎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問道:“就這麽簡單?那你又如何救?你知道赤龍是個猛将,一般人靠不近他身。一旦你失手又當如何?”
王鎖然笑道:“赤龍那個二貨,根本不是我的對手,他隻懂用槍,是個武癡而已,他的大夏龍雀不是早就給了你?這樣一來,他更不是我的對手了,放心好了。”
“你讓我去歲國?歲國有什麽,讓你如何效忠于它?”王澤虎很不明白他的舉動,往往一個人想要做什麽事,定會有理由或者舉動,但是他看見王鎖然此人并不是爲了什麽,難道真的是爲了大歲?
想着想着,王澤虎感覺還是不靠譜,就要離開。
王鎖然冷冷笑道:“難道王大人放棄了這唯一的方式?”
王澤虎不屑的說道:“我暫時還不需要别人幫忙,就赤龍那個家夥,我一人足矣。”
肥胖的王鎖然瞟了他一眼,随後說道:“王大人自然能救出你的夫人與孩子,可是救出來之後呢又想去哪呢?”
“去哪?我有免死金牌,當然是回歲國。”王澤虎冷笑道。
而王鎖然卻說:“你認爲你救回她們,就可以拿着免死金牌回歲國了嗎?你手中的金牌是真是假暫且不說,就算是真的,你認爲誰會相信你?”
“不如你讓我救回她們,之後帶他們回到歲國,讓她們在皇帝的掌控之中,這樣一來歲國有你想要的,當然也就會相信你的爲人.”
“而你現在就可以回歲國,拿着令牌無人會阻擋與你,王大人覺得如何?”
一開始王澤虎認爲他說的話簡直不可理喻,但是細品一下,的确如此,回到歲國毫發無損,誰會相信一個身居荒蕪多年的人?
他茫然不解的問道:“你究竟是誰?肯定不是王沖義子那麽簡單,這些天又怎麽會知道我在鳳來酒店出現,又怎會知道我夫人和辭甯出事?這些問題你不解釋清楚,我是不會跟你合作的。”
王鎖然大笑道:“王大人果然做事謹慎,輕易不會相信他人,但是在下奉勸你一句,如果真的想讓你夫人和孩子安全,就要聽我的,按照我說的辦,除非…”
“除非什麽?”王澤虎追問道。
“除非你想放棄歲國,那就當我什麽都沒說,我也不會再出現在你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