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敏之剛要上馬,前面的李如婉回眸看了眼,眉角略微彎俏。
“将軍何時歸來?”
安敏之左腳剛踩上馬镫,被這句話問的一愣。
“我……”
副将無奈的搖着頭說道:“我們是去戍守荒蕪的,想再回來,除非與荒蕪再無戰事,否則想回來,比登天還難。當然,還有就是被陛下召回。”
李如婉聽後,略有所思,随後張嘴說道:“将軍入不介意,可否帶我一起?”
副将一聽,羨慕不已的看向安敏之。
“大都督,這是很等福分。”安敏之似乎沒聽清她要說什麽,疾步跑了過去,看着面前的李如婉問道。
“你,你剛才說什麽?”
李如婉再次說道:“我說,如果将軍不嫌棄,可否帶着我?”
她的睫毛在陽光普照下是那麽清晰,眼睛裏的光是那麽晶瑩剔透,安敏之的内心此時此刻猶如有幾頭小鹿在亂撞。
“李姑娘爲何如此?”安敏之還是有些不敢相信剛才所聽到的。
李如婉将雙手背過身後,扭捏起來,小嘴嘟起來說道:“我如今隻是在原府内閑待,并沒有任何去處,在哪都是待着,不如就跟将軍一同前去,看看北部風光也是好的。”
安敏之眉頭緊鎖:“難道姑娘不怕苦?那裏可是邊境,不說氣候惡劣,穿着與進食都是很短缺的,你當真要跟我一起去?”
李如婉知道他是怕自己受苦,可是如今在皇城内整日看着殺父仇人,始終不得報,心中那滋味可想而知,還不如遠離皇城。
“我現在無依無靠,想報仇卻報不得,不如就跟将軍一同前去,就當散散心,至于環境惡劣什麽的,我相信将軍會照顧我的,不是嗎?”李如婉的話語着實打動了安敏之。
“那既然如此,我還是要去原府與原大人說明才是,至少你現在還是居住在他那裏,總要通口氣的。”
随後,安敏之命副将将馬先牽去,他與李如婉共同回了原府。
到了原府大門後,李如婉剛要敲門,安敏之抓住她的手臂問道:“你當真想好了?準備好了?”
李如婉看他墨迹的樣子,無奈的說:“将軍撒手便是,我既然說得出,就會做得到。”
于是敲了敲門,管家從内将門打開,一看是李如婉,笑嘻嘻的說:“呦,是李姑娘回來了,夏夫人等候你多時了,這位是?”
突然看見旁邊站着一位壯漢,腰間還别把斧子,有些害怕,眼神變得驚慌起來。
“這位是歲國大都督,我和他有事要和原老爺說,讓我們進去吧。”
說罷,李如婉與安敏之來到了大堂,正好看見原有爲在大堂中喝着茶。
原有爲一擡頭看見李如婉,立刻笑着說:“李姑娘回來了,外面是不是很熱?”他剛要再說幾句,發現她身邊的安敏之,表情瞬間嚴肅起來。
從椅子上站起問道:“敢問,大都督來我鄙舍有何貴幹?”
李如婉連忙說:“剛才原大人也說了,叫我李姑娘并不是小妾的稱呼,大都督也
知道您娶我是假,所以今天我是來告辭的。”
原有爲有些發懵,連忙問道:“就算大都督知道你我成婚是假的,你也不用害怕而離開啊,凡事我會跟陛下解釋清楚,不用多慮。”
安敏之做了個禮,而後說道:“我想原大人誤會了,我不是因爲知道你們成婚一事是假的,來抓她的,相反我是帶她走的,還望原大人成全。”
安敏之說完後,李如婉也點了點頭,這才讓原有爲恍然大悟。
“哦!你是看上李姑娘了,不早說。”
安敏之一聽‘看上’這詞,反而有些害羞了,臉上也開始泛起了紅暈。
“呵呵,還害羞了,沒事,我明白。”
“如今,李姑娘的父親去世了,母親很早就不在了,現在我就相當于她半個父親,所以她的事也是我的事,既然是大都督相中,那定不會錯,可是,你是要去邊防的,那裏環境惡劣,帶着如婉是不是有些不妥?”
安敏之聽到這,也不知該說什麽好。
此時李如婉卻說:“原伯伯,我在哪都是待着,上次行刺一事,大都督也知道,如果我在這皇城内繼續住着,說不定哪日我又要行刺,那對我對你們一家人,都不是好事。”
“所以我認爲我索性離開這個傷心地,與大都督一同去荒蕪,沒準反而會讓我忘卻一些苦痛。”
話說一半,裏屋的夏夫人知道李如婉回來了,急忙來到大堂,卻看見那個将軍也在,吓得連忙喊道:“老爺,老爺,就是此人,剛剛把婉妹妹叫走的,他怎麽又來了?”
原有爲無奈的說:“沒事了,他是…..”
他将剛才的話又給他夫人講了一遍,随後,夏夫人有些感傷的說道:“婉妹妹,你當真想清楚了,你在荒蕪可是要受罪的,如果被欺負,你該怎麽辦?被冷落又該怎麽辦?”說着說着居然哭了起來,讓李如婉措手不及。
她連忙安慰夏夫人說:“姐姐不要哭,我有機會還是會回來看望你們的,你和原伯伯也要保重身體,一定要注意安全,如今歲國不太平,歲涯總想着戰事,你們不要陷入其中啊!”
夏夫人哽咽道:“陛下那裏倒沒什麽?我的舅父是歲氏家族的人,不管怎樣,都會保我我們府内上上下下平安的。”
說到這,也差不多時間了,原有爲殷切的說道:“既然想走,就不要留,在歲國皇城内,是非很多,待久了也是麻煩,既然你決定去荒蕪,那我與夫人贊同,你到了那,給我們一個信就好。”
說罷,安敏之雙手作揖,鞠躬道:“多謝原大人與夏夫人的理解與支持,我一定會照顧好李姑娘的。”
剛要轉身離開時,原有爲輕聲問道:“大都督,那你大哥之事,你可有什麽眉目?”
安敏之不知道他爲何會問這件事,想了想說道:“我大哥,我也想盡快找到,可是如今一點線索也沒有,放心我大哥更會爲我高興,就此别過。”
随後,他與李如婉雙雙上馬往城門口而去。
到了城門口,副将等候多時。
“大都督搞定了?”
副将調皮的問道。
“可以了,走吧。通關文跌帶了嗎?”安敏之問道。
副将摸了摸兜點了點頭,随後他們幾人飛快的朝荒蕪奔去。
以此同時,在彼海這邊,安素與謝胖子來到歲宮後,連忙問謝胖子。
“到底是何處?爲何寡人在此生活這麽多個月,沒發現有哪裏不對勁?”謝胖子看安素那一臉疑惑不解的樣子笑道。
“歲帝,因爲您不覺得這地下有東西,所以你不覺得哪裏不正常。”說着說着,謝胖子來到安素的床榻下,鑽進了床下後,用手關節敲了敲。
“歲帝,您聽。”
果然是清脆的聲音,與其他地面厚重的聲音大相徑庭。
“就是這裏了。”随後謝胖子從腰間拿出一把勾手,勾住了地面上突起的一個小勾,輕輕一鈎,直接将一塊地磚勾勒出來,然後謝胖子對安素說。
“歲帝,臣請求把床榻移走,不然咱們如何進得去。”安素一瞧,果然有個地窖,随後簡單一掌将床移動了位置,随後,看向謝胖子的手中,正拽着一個鈎環。謝胖子使勁一拉,像一扇門被拉開一般,他将頭往裏一探。
“歲帝,就是這裏了,敢問歲帝,您這裏有火把沒。”
安素直接将歲宮牆壁上的火把,扯了下來遞給謝胖子。
“歲帝,緊跟我的步伐,一定要小心,下面有台階。”
随後,謝胖子一點點的消失在地平線之下,安素也跟了上去,果然下面深不見底,還有很多階台階,他也慢慢的下了去,最後将蓋子蓋上。
待到他們來到地下時,眼前的一切震驚到了安素,這下面擺放的都是銀光閃閃的各種兵器,還有各種打磨、制造兵器的工具與鐵器。
台階到下面很長,他們走了很久才從台階上走到了平地。
安素拿着火把照亮前方,然後擡頭一瞧,好家夥,如同進入了一個巨大岩洞。
“沒想到,寡人的床下居然還有這麽一片天地。這裏就是鍛造之城?”安素納悶的問了問。
謝胖子用火把将前方照亮,然後對安素說:“歲帝,您看前方,是不是有架梯子,順着這個梯子爬上去就是鍛造之城,歲帝一定要跟好我,這個梯子很滑。”
安素順着謝胖子指的方向一瞧,果然有架梯子,
問道:“那這裏又是哪裏?爲何會這麽大?這麽深。”
謝胖子,手拿着火把在四周轉了轉說道:“歲帝,這裏是藏兵器的地方,凡是打造好的兵器,品相上等的就會放在這裏,如果是品相下等的就會在打造時廢棄掉的。”
安素好奇的拿着火把在裏面轉悠着,看着琳琅滿目的兵器,心中甚是喜悅,他自言自語道:“果然是鍛造之城,這裏的兵器都能用得上一年。”
随後他又看了看四周牆上,都是些稀奇古怪的小人圖案。
“這是?”
謝胖子看了眼說道:“哦,歲帝,這就是制作工藝了,是幾輩潘府人薪火相傳的制作工藝,這些東西對于江湖武林中,稱得上無價之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