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要安全回來,千萬不要沖動,知道了爲什麽要趕快回來,在議論如何去做?”阿率婉擔心的說着。
範中閑随意的點了點頭,于是馬上和玄寶出了客棧。
而阿率婉此時此刻卻很擔憂,主要還是因爲玄寶的沖動。
他們走在街市上卻找不到城主的住處,于是問了問旁人,可街市上的商販無人知曉,可想而知城主的住處是很神秘的。
“也不知道這個城主是何許人也,爲什麽連住處百姓們都不曉得!”
按道理,在潘王府内,城主的住處應該随處便可問到,可是如今卻很奇怪,玄寶正在想着。
範中閑似乎看到了什麽:“玄寶,前面這些人有些古怪!”
玄寶順勢而看,果然。
在街市的最前方,看似盡頭處有一些穿着華麗的人在聚攏,玄寶二話沒說跑了過去。
這些人穿着很華麗,而且舉止談吐也很文绉绉,應該是些達官顯貴。可是爲什麽都聚集在這裏?玄寶又左右環顧了下,都是些平常的商販,沒什麽新奇的。
玄寶擺手讓範中閑加快些腳步過來。
範中閑疾步走了過去,也想不明白,于是他們二人穿插在人群中,幸好阿率婉買的服飾不算太庸俗,這些人也沒太多問他們二人,在其中也不顯得突兀。
“咱們在這究竟在幹什麽?”玄寶表情扭曲完全不懂這是在做什麽?一群人聊來聊去,上前一聽,有的是聊家常,有的是在聊一些瑣事,根本沒有一句話是正經的,這讓玄寶一時間摸不到頭腦。
範中閑也有些困惑,他也搞不清楚這是在作甚。
突然在他們前方來了幾輛馬車。
“嗯?這馬車哪來的?”玄寶明明是在街市的盡頭,也是牆根下,哪裏來的馬車?
範中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又看了看頭上微微的晚霞,好像明白了點什麽。
“玄寶,你往上看,那微微的晚霞映射在這牆上是不是有什麽不同。”玄寶擡頭看了看,又瞧了瞧牆面,咦?怎麽感覺這個牆是虛幻的,原來這是障眼法。
“障眼法,原來這個地方是有人用了障眼法,讓百姓們始終認爲這裏是街市的盡頭,其實根本不是,看來這裏的潘王府的确是個很神秘的地方!”玄寶恍然大悟,于是他們也跟這群人上了馬車。
他們倆上了馬車後,馬車裏居然還有兩個蒙面之人,遞給他們一條黑紗。
“這又是做什麽?”
蒙面人發出非常低沉的聲音,讓人聽上去很不舒服。
“城主的規定,必須要蒙上眼紗,勞駕!”本來玄寶想上了馬車好好看看是如何通過障眼法的,又是誰在背後布置的,這可倒好,蒙上眼紗什麽也看不見,這要是被殺或者被帶到其他地方,又怎麽辦?
當他想要拒絕的時候,往旁邊一看馬車内除了他自己其餘四個人都蒙上了,包括範中閑。
“算了!”玄寶歎了口氣乖乖的把眼紗照了起來。
馬車在行駛的路上,并沒有太多的坎坷,整體下來很平順。
這更難住玄寶和範中閑了,以爲可以聽到什麽流水聲,颠簸聲,人的嘈雜聲,可這一路沒有任何動靜,有的隻是馬車的轱辘聲,還有馬的喘氣聲。
玄寶終于忍不住了。
“還有多久能到?”說完這話,範中閑以爲完蛋了,因爲他覺得剛剛這群達官顯貴應該知道這種規矩,萬萬不會問這種問題,這不是露餡了?
此時此刻的範中閑在懷中已經準備好扇子。
“很快就到了,這位大人,從來沒有來過嗎?”蒙面人問着。
玄寶也覺得自己闖禍了,一時語塞。此時範中閑急中生智。
“我和這位朋友是一起的,因爲家主有些事情,所以就和他先過來。城主的盛宴,是必須要參加的,所以家主很鄭重說明了這點。”
範中閑很機智的回答,暫且蒙混過關,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玄寶往左側看了看,小聲嘀咕着:“範中閑,這次你又救我一命!”
因爲蒙着眼紗,看不清彼此,範中閑隐約是在笑:“呵呵,這回知道我的重要性了?”
蒙面人對他們的談話顯然不太感情興趣。
“馬上就要到了,應該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玄寶暗想:就這樣能困的住我?若非不是要查個究竟,才懶得跟你們坐在一輛馬車中。
“到了,請諸位解開面紗,小心下馬車,随我前來。”
過了能有半盞茶的功夫,他們就到了。
一點不老實的玄寶哧溜一下穿出了馬車,蹦到了外面。
他看了看四周,院外粉牆環護,綠柳周垂,三間垂花門樓,四面抄手遊廊;院中甬路相銜,山石點綴,五間抱廈上懸‘潘王’匾額。
整個院落富麗堂皇,雍容華貴,花園錦簇,剔透玲珑,後院滿架薔薇、寶相,一帶池水。
藏劍閣與擁刀殿紛紛豎立在臉龐,更是讓範中閑肅然起敬。
小溪在旁湍湍流着。
“這裏看來是城主所在地了,這景象太美了。”
範中閑揮了揮衣袖,讓玄寶看正前方。
“藏劍閣?擁刀殿?這是?”玄寶吃驚的看着兩塊豎着的牌匾。
而跟他們一起來的人,根本不注意這些,可能已經來了很多次。
随後一位滿頭白發,皮膚塌陷的老人背着手走了出來。
“大家跟我來,城主已經吩咐多次,請前往大堂!”
玄寶與範中閑緊跟其後,老人時不時的還盯着他們看了看,還露出奇怪的微笑,讓範中閑看的毛骨悚然。
他們穿過狹長交錯的甬路,來到大堂外後站定,随後一個個排隊往大堂裏走去。
玄寶捅咕了下範中閑問道:“這有點難辦了,你看前面的人都是一個個的往大堂中走去,萬一被認出來?”
範中閑笑道:“不會,這隻是爲了安全,不會問你太多的話,甚至都不會問你任何事!我勸你等會遇到什麽事都不要輕舉妄動。”
玄寶不耐煩的說:“哎呀,知道了。”
随後,他們很順利的坐在了大堂中。
這大堂的修建裝飾也講究得,大堂也叫中堂,是招待客人之用。而他們來到大堂後,便看到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桌子擺在其中,地面上放着大小不一的坐墊。
桌子很小,但是上面擺放的東西倒是很齊全,有酒有水果,還很豐盛。
範中閑左顧又看的瞧了瞧每張桌子前都有貼紙,上面寫着名字。
玄寶還仔細數了數,豎排七張桌,橫排五張桌,心裏不由暗想:這果然是大家望族,一個中堂居然能裝下這麽多人。
他們正看着,後面一群人已經開始紛紛落席。
而此時的範忠閑心中有些慌張,他小聲的跟玄寶說道:“這桌子上面都是名字,咱倆怎麽辦?”
玄寶也注意到此事,不慌不忙的走了過去,還給了範中閑一個眼色,小聲嘀咕的笑着說道:“這還不容易,咱倆往後走,你沒坐過席?一般向這種盛宴,最後一排往往是怕人數不夠爲之準備的!”
範中閑跟着走了過去,果然最後一排的桌子上沒有名字,可是桌子上并無任何擺放的物件。
玄寶坐定後,并沒有看桌子上,而是看了看中堂的四周,四面牆上都挂着金銀器,還有諸多兵器,各個兵器的兵種還很齊全,隻是不知道能否能用?
中堂的棚頂,更是由琉璃瓦堆砌而成,燭火在牆壁上被仆人點燃,顯得更是華彰異彩。
“範中閑,這中堂也太豪氣了,就這裝飾,我是生平第一次看見啊!”
範中閑無暇觀看場景,他一直環顧着四周,雖然看上去其樂融融,每桌上的人都在津津樂道的互相聊着天,但是看着他們的表情不是很自然,很明顯是在故意爲之,看來這些人與城主面和心不合,一眼便看得出。
他又看了看後面的門外,足足有四名侍衛把守。
“等會千萬别随意說話,或者什麽動作,看到後面的侍衛沒,足足有四個人,這哪像是請什麽宴席!”
“還有你看看這兩邊的牆,都是挂着兵器,一旦發生什麽是,都是可以用的。”
玄寶不以爲然的譏諷道:“範中閑,我看你就是太過緊張了,這牆上的兵器我仔細看了,多是未開鋒的,如果真的用來當武器,不會如此。而且後面侍衛,沒看見并沒有攜帶武器嗎?更不用害怕,咱們就坐等城主現身便好。”
範中閑聽着玄寶的話,又瞧了瞧,的确如此,雖然陣仗很大,但是并無危險,于是他看了看中堂的釉紅色的石柱,上面雕刻着隐隐約約的帶有金色邊紋的龍騰圖像。
他自言自語的說道:“看來,這位城主把自己比喻成龍之子了。這建築仔細看都是龍鳳呈祥,不簡單啊!”
玄寶看範中閑那沒見過世面的樣子,撇着嘴看了看身前人的桌子。
捅咕了下:“你好,這位大人,請問桌上的擺件,我們倆爲啥沒有?”
那個人一瞧就是中原人,跟他們一樣說着流利的中遠話。
“哦,你們坐的位置是不用這些擺件的,你們小心爲上。”說完便把頭轉了回去。
範中閑心裏範嘀咕:爲什麽小心爲上,難道這最後一排另有說頭?
玄寶好奇的又問了問:“這位大人可否明說?我們不是太明白。”
那人側着腦袋小聲的說道:“你們是溜進來的吧?每次城主擺盛宴,都會留這麽最後一排給那些溜進來的人準備,爲的是給這些人助興!”
“助興?什麽助興?”範中閑也問道。
“就是宴席過後,會把這最後一排的人殺掉,因爲是溜進來的,非奸即盜,肯定不是什麽好貨色!”
玄寶突然有些恐懼:“那這?”
那人轉過身看了看他們,看了很久笑道:“我也是最後一排,你看,我桌子上也沒有名字。”
“放心,是城主的壽誕,又是他二兒子的婚禮,今天應該不會見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