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已經深夜,他不想打擾家人休息,靜悄悄的收拾着。
“老爺,您這是幹嘛?”
管家看到老爺在收拾着東西。
“哦,你看到也好,你去叫夫人和女兒起來,然後收拾東西,不能帶走的就不要拿了!”
管家一愣,聽不懂王澤虎說的話。
王澤虎眼神犀利的看着管家說道:“還不快去。”
于是管家立刻分别叫了王辭甯的丫鬟和夫人的丫鬟,讓其迅速叫他們起床。
夜深人靜,被丫鬟、仆人紛紛叫醒,讓王辭甯很不爽。
“幹什麽啊?不想活了啊!這大半夜的!”王辭甯睡眼朦胧,一身暖氣的從被窩裏出來,瞬間被涼風凍的又縮了回去,坐在床上看着丫鬟,兩眼發直的看着,眼神裏充滿着抱怨。
“在那傻杵着幹嗎?說啊!大半夜叫我起來幹什麽?”
“小姐,不是我叫你,是老爺的管家,讓我叫醒你的,說是老爺吩咐讓你收拾東西,不能帶走的就不用管了。”
王辭甯看了眼四周,勉強睜大了眼睛。
“把我衣服給我拿來,真不知道我爹又在搞什麽?”
穿好衣服後,他來到王澤虎的房間。
看見王澤虎燈火通明的房間,王辭甯納悶的推開房門,隻見屋内狼藉滿屋。
“爹,您這是?”
王澤虎背着手站在窗前深思着,聽到是女兒聲音,緩慢的轉頭看向女兒。
王辭甯看到父親的臉明顯蒼老了許多,不知道他在荒蕪那裏受了多少的罪。
“女兒!我們王家屬于歲國,萬萬不能因爲一時私利而叛國,所以咱們今夜要連夜搬家,不管去哪?一定要離開這是非之地,刻不容緩!”
王辭甯起來的有點猛,腦袋還在迷糊的狀态,打着哈氣。
“爹!你在搞什麽?什麽歲國,什麽叛國,究竟怎麽了?”
王澤虎看他不是很清醒,立馬将屋内的窗戶全部打開,涼氣逼近,王辭甯渾身一抖。
“爹,你要幹嘛啊?這麽冷的天,開窗戶幹嗎?”韓斐聽到女兒的喊叫,也趕了過來。
忽然間,整個院子亮了起來,在深夜中額外亮眼。
王澤虎氣憤的喊道:“幹什麽?把燈火都給我熄滅了!”
管家一聽,立馬将各院子的蠟燭,燈籠熄滅。
“老爺,這是怎麽了?”韓斐也很困惑,不知道他是何意?
王澤虎披上厚實的外衣。走出房門,看着門邊的王辭甯,瞥了一眼。
“哼!不知好歹!”
王辭甯莫名其妙的被父親數落,不知道爲何,剛要頂撞,被韓斐叫住。
“辭甯,不要插嘴,讓你爹把話說完!”
王澤虎站立于門前,深吸口氣。對着滿院子的仆人,丫鬟,還有韓斐張口說道。
“我王澤虎,身爲大歲平民,身爲江湖中知名的門第,從來不做不忠不義的人,從先祖到如今,更是沒有叛國的先例。”
“而如今,荒蕪王讓我入殿爲官,你們說我該怎麽做?我的父親因爲當時被歲國先皇派往這裏監督,巡查荒蕪的動靜,而安家立命于此,可現在荒蕪王勢力壯大,成爲歲國的頭号強敵,而這個時候讓我入殿爲官,我是萬萬做不到的!”
“所以,今日夜晚,要搬家,至于搬到何處,我不知道,也沒有打算,隻想盡快離開此地,作爲我王家的仆人和丫鬟們,你們可以跟着我,也可以留下,都随你們。隻是我勸誡大家,你們都是歲國的百姓,盡量不要做出對歲國,對我不忠的事情!”
“好了,你們盡快收拾吧!想留下來的,可以不用動!等我們離開,你們随意!”
說罷,王澤虎連忙去了書房。
王辭甯和韓斐徹底聽明白了,也急忙回屋收拾了起來。
整個王家共用三十二口人,王澤虎一聲令下,全院人居然都在收拾,沒有一人想留下的。
這讓看在眼裏的韓斐,心神不甯!
她簡單收拾了下衣物,交給丫鬟急忙來到書房。
“老爺,你的決定我支持,可是這麽快的走,是不是太過唐突,不如再給一些時日,讓大家夥安頓好,再說?”
王澤虎知道她的意思。
雙手摸着韓斐的雙臂聲音沉穩的說。
“這件事我已經想了很久,可是一直不想離開,至少在這裏生活了好幾十年,可是今日早些時候,赤龍親自來找我,這次荒蕪王鐵了心的要讓我出山,如果我不出山,他會讓整個荒蕪的百姓生靈塗炭。”
“我身爲歲國人不假,但是也不能因爲自己的緣故,讓荒無人遭受這種傷害吧?那我豈不是成了罪人?”
韓斐聽到耳裏,想到心裏。他聽王澤虎如此說,便不再多說什麽了?跟着他一起開始收拾書房裏的東西。
而王辭甯很快的收拾完了,一共才收拾了一個包裹。
“小姐!你怎麽收拾了這麽少的東西?那麽多東西不要了?”
王辭甯回身看了看生活十多年的房間,感慨的說。
“說是要搬家,無非就是逃命!那荒蕪王讓我爹當官,我爹搬家,能放過我們嗎?所以還是減重前行吧!”
王辭甯拿上包裹,出門後看着身後的丫鬟,不由的眼淚掉了出來,扔下包裹抱住了丫鬟。
“你我從小在一起生活,如今要分離,還是很多不舍,但是你不能跟我走,你不會武,又沒有出過這十裏長鎮,你跟我出去,該怎麽生存!”
丫鬟恸哭不已,眼淚打濕了雙方的長襟。
“小姐!不要扔下我,你走了我怎麽辦?”
而與此同時,正當他們收拾的時候,外面傳來急促的敲門聲,聲音很大。
敲得韓斐心慌不已,他看着王澤虎,眼中顯出了恐慌。
“沒事!夫人,是禍躲不過!我去開門。”
王澤虎沒有遲疑,大義凜然的走向院門,從門縫可以看出,外面很多火把,還有馬蹄聲音。
他沒有多想打開了門,門打開之時,外面站着整整齊齊的隊伍,都騎着馬,領頭的便是赤龍。
“老哥!這是幹嘛?在收拾東西?”赤龍是個武癡,他也不想如此面對。
“赤龍老弟,這麽晚來我家是有什麽急事?”王澤虎裝傻充愣,給後屋的人時間收拾。
赤龍下馬,慢慢的走到王澤虎的面前,用火把照亮他的臉。
而王澤虎眼睛都沒眨。
“王大師,你如此做,怎麽忍心讓王上傷心呢?”赤龍說話很挑釁,眼神撲朔迷離,看不懂。
王澤虎笑道:“赤龍老弟,你這麽晚來我家,跟王上有關?可是有什麽指示?”
赤龍不想多費口舌,命人沖進屋院。
“王大師,如今我不想跟你多說什麽,今日是王上親駕來此,你有什麽事,面對面跟王上解釋。有請王上!”
說罷赤龍單膝下跪,從大門的右側,阿率桑舉着火把走了過來。
王澤虎一瞧是王上,連忙作揖,但不下跪,因爲不是荒蕪之臣,又何有下跪之說。
韓斐沒有見過荒蕪王,看見王澤虎作揖,她也跟着行禮。
王辭甯看見很多士兵沖進了屋裏,氣憤不已的拔刀便要以命相搏。
王澤虎餘光看見後,緊忙說道:“荒蕪王駕到,不得無禮!”
王辭甯一聽是荒蕪王,連忙将刀收了起來,雙手作揖,埋頭小心翼翼的看着阿率桑!
阿率桑看着他們,又看了看王澤虎笑道。
“呵呵!王大師,你們全家人果然是卧虎藏龍啊!就連女兒也如此血性!我倒是搞不明白了,你爲什麽非要走呢?難道本王真的虧待你了?還是威脅你了?本王怎麽被你搞糊塗了?”
看着阿率桑親自駕到,讓王澤虎心中不由産生了恐慌。
“王上,不是我非要走,是我隻能姓歲,今生今世都無法改變,如果王上成全,還是希望王上莫要苦苦相逼!”
阿率桑聽他說的話,心很痛,他不知道如何再勸阻,鬧到了這種程度,也是他不想看到的!他仰頭看了看黑夜。
感慨的說道:“難道這天下,真的容不下荒蕪?”
“王澤虎,本王不逼你,但是你也休想逼得本王做出退讓!本王今生得不到你的相助,那就等下輩子!”說罷,将赤龍的懷刀抽出,直接插向了左肋。
“王上!”赤龍驚呼,可揮刀之快,攔都攔不住。
阿率桑忍住疼痛,依然站着不動,任憑鮮血不停的往下淌。
“王上!你這是何苦?荒蕪少我一個又如何?多我一個又如何?”
阿率桑晃悠着身體,左右歪斜,看着身後的軍隊。
“都給我下馬!”一聲令下,七八個将士,紛紛下馬單膝下跪。
“你們是荒蕪的将士,更是王大師細心教導過的将士,來,給你們的王大師,表忠心!”
說罷,将士紛紛拔刀插向了左肋。
整齊劃一的動作,讓王澤虎觸目驚心。
如此忠心耿耿的将士,如此明君!但是他内心還是放不下對歲國的那種執着!
“王上,不要再逼我了!再逼我,我也死在您面前!”
阿率桑聽他這麽說,突然想到,命人将王澤虎的武器,和全家人的武器紛紛上繳。
“王大師!你休想威脅本王!”說罷又一刀插向右肋。
後面的将士也跟着其齊刷刷的用刀也插進了右肋。
這場面,讓赤龍驚呆了,他萬萬沒想到王上爲了求賢,竟如此舍得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