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日出西邊雨,道是無情卻有情。
雨後的荒蕪之地格外的晴朗,就好像漂亮的女子剛洗完秀發一般的美好。
“爹!還有三日就是中秋,現在過去不知道來不來的及?”何若夢很着急的問着何敬奎。可何敬奎胸有成足的看着她。
“放心,我在旁邊鄰居那裏借了匹良馬,日行千裏不是問題。如今那把時箭,已經收到了,隻是爲什麽還沒收到回信,不怕,我這就上路!”何敬奎将行囊包裹收拾好後,急忙出門,都沒來得及跟夫人告别。
“爹!早日回來!”
何若夢搖手送别,何敬奎剛要踏出府邸,司徒凡晶大喊:“老爺!稍等!”
“夫人?”
“老爺!皇城有特殊要事!最近聽聞,在皇城皇上要舉行一場比武,如果是最後勝利者,可以統領武林什麽的?不妨你帶着若夢再去一次,讓她參加比武試試看。”何敬奎聽她這麽一說,似乎有印象。
“但這要聽從孩子的意願!若夢。你想去嗎?”何敬奎反問若夢。
何若夢聽到有比武,當然很高興,可是又看了看安敏之,似乎有些不安。
“爹!可是敏之他?”
“安敏之?我負責,難道還讓他在咱們安府受委屈不成?哈哈”司徒凡晶嘻嘻的笑着。
“娘!我才剛回來,你就舍得讓我去比武呀!而且還是皇城!我怎麽感覺你巴不得讓我走?”何若夢撅着小嘴,手叉着腰,撒嬌賣萌的樣子着實可愛。
“臭丫頭!你爹沒有兒子,就你這麽一個閨女,如果你沒有什麽成就或者成績,你爹他會遺憾終生的!況且,你在黑山這麽久,不也應該試試身手?”司徒凡晶果然有點嶽母的意思,讓何靜奎很欣慰。
“那夢兒,拿上你自己的行李,咱們走吧!正好路上咱爺倆可以好好聊聊。”何靜奎笑道。
“好嘞!”何若夢一頭紮進自己的閨房去收拾東西了。剩下敏之一個人杵在那裏,不知幹點什麽?
“夢姐姐!什麽時候回來啊!”敏之有點舍不得。
“敏之,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沒準在皇城比武那天,能看到安素呢!你不也很想你安素大哥嗎?”原來何若夢這麽高興,是因爲安素。司徒凡晶和何靜奎聽到這個名字雙雙臉色暗沉下來。
可敏之聽到,欣喜若狂的蹦起來:“安素大哥!太棒了!夢姐姐,如果你真的看見安素大哥,一定要跟他一起回來,好多年了,也不知道我安素大哥如何了,真是想念啊!”
“放心吧,我比你還想找到他呢!一定會把他帶回來的,好了不說了,娘!敏之,我們走了!”
于是何敬奎他們快馬加鞭的趕往皇城,而在皇城的人們将會迎接什麽樣的挑戰,無從得知,是血雨腥風,還是百家武學齊開放,也無從預知。
一大早,皇城内外依然鬧哄哄,不爲别的,還是因爲中秋将至。很多人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互相吆喝着,因爲此時已經來了很多皇城外的人,初來皇城的人們肯定很多東西都想買的,自然而然商貿、商販多了起來,也就熱鬧萬分。
可歲涯卻在金鸾大殿之上有點躁動不安,他聽到已經抓獲安陸沉,心中無比的高興,他問了問旁邊的太監。
“怎麽還沒到!這李思成和成塞爾,可真是珠聯璧合啊,看來朕往後有什麽事,一定要讓他們一起辦才好。呵呵~!哈哈哈~!”
“陛下英明!”太監聳肩符合着。
“節度使成塞爾!中書令李思成!求見!”殿外傳奏。
“快!讓他們進來!”歲涯迫不及待地說着。
“宣!”
歲涯看着兩人緩緩走來,看着樣子似乎事情辦的很順利。
“陛下!”
“陛下!”
二人雙雙作揖下跪。
“二位大人請起,最近幾日勞煩你們倆了,這朝廷之上,朕隻相信你二人可以辦成此事,不知?”
李思成看了看成塞爾,成塞爾又瞧了瞧李思成,互相看了數眼,就是不說話。歲涯很是納悶也很着急。
“怎麽?有什麽事情?”
“陛下,沒有!事情已經辦妥,安陸沉就在殿外。可是…..”
“可是什麽,速速押上來!我倒要看看,他安陸沉憑什麽私自解封魔刀刀法,陷朕于不義!”
“帶安陸沉進殿!——”
安陸沉被兩名士卒押到殿前,跪在李思成與成塞爾中間。
“安陸沉!大歲待你們安家不薄吧?爲何私自開啓魔刀刀法?朕卻不知,你是有何想法?不妨直說,來人給安大人松綁!”
安陸沉不知怎麽說才好,被松綁後,抖了抖肩膀,看了看李思成他們二人,又看了看龍椅上的歲涯,歎了口氣。
“陛下!大歲和陛下待我們安家确實不薄,可這刀法開啓并不是什麽壞事!”安陸沉想竭盡全力保護安素,隻能遊說!
“放肆!你當陛下七歲孩童!那魔刀刀法,早在大歲開國之時就嚴加防範,不得開啓,如若不是隻有你們安家血脈才能開啓,早封印在朝廷之上了。你還在這裏說風涼話!”李思成暴跳如雷,似乎比歲涯還要緊張此事。
“哎!李大人稍安勿躁!朕倒是要聽聽安大人怎麽說!安陸沉?如果你能說服朕,那麽朕就不定你得罪!”安陸沉知道,雖然歲涯平日殘暴,但是道理還是講得通的。
“陛下!大歲開國之初,爲了抵禦荒蕪、吐蕃、還有其他外來部落,讓我們安家祖先和江湖人士共同創造了這魔刀刀法,是爲了保護大歲太平,可如今,大歲國泰民安,這開主盛事更是陛下您創下的豐功偉績,讓很多其他國家的人,都羨慕不已。那麽這魔刀刀法開啓又有何畏懼的呢?”
“可!”歲涯想插話,完全插不上。
“我們安家世世代代爲魔刀刀法獻出了寶貴的時間,爲了大歲也忠心耿耿,而這次這魔刀刀法重新問世,難道就能将這大歲如何嘛?陛下,我相信您不會有這個顧慮,我相信由您的管理和統治,根本不會怕什麽刀法!”安陸沉這麽一說,讓歲涯聽着很舒服,但是這件事意義遠不在于此,歲涯似乎聽出了什麽?
“既然安大人這麽有信心,那麽你把刀譜給朕,雖然開啓了,那也就開啓了,你把刀譜給朕,朕替你保管!即使開啓,朕也相信安家人不會造反,更不會有所他圖!”安陸沉終究還是繞不過去,沉默了下來。
“怎麽?安大人不肯交出刀譜嗎?”歲涯有些氣憤,走下龍椅,緩慢的走到安陸沉眼前。安陸沉低下頭久久不語。
“陛下!那刀譜不在安陸沉手中,我們抓獲他的時候隻有他與安夫人!安夫人現今精神受嚴重創傷,所以并沒有把她帶過來。”成塞爾說道。
“不在你這裏?安大人?除了你能開啓這刀法,還有誰?嗯?你是不是藏起來不想給朕!你這又是何意,難道想造反不成?”歲涯的步步緊逼,讓安陸沉透不過氣來,沒辦法還是說了吧,可是說了安素定會遭到朝廷與滿江湖的追殺,即使陛下不殺,這一傳十,十傳百,傳到了江湖,說不定會傳成什麽樣子,這樣一來,安素的性命岌岌可危,不能,絕對不能說!
安陸沉的腦子裏做着鬥争,一直不說話,這可氣壞了歲涯,歲涯臉上的慈悲瞬間蕩然無存,扭曲的眉毛,眼睛瞪得碗大。
“朕!再問你一遍,刀譜在哪?這刀譜在我手中根本沒用,隻是爲了保管!你何必爲難朕!”歲涯的每句話似乎都在咬着牙在說。
“陛下,刀譜被偷!我也不知道在哪?請陛下恕罪!”歲涯聽到這句話簡直想要笑出來!仰了仰頭。
“荒唐!可笑之極!你不說是吧!好!來人!把人給我拖出去,淩遲處死,并将其屍首挂在皇城城門口,氣煞朕也!”
安陸沉閉上了雙眼,知道會是這個結局!其實歲涯早就想除掉安家,隻是有刀譜的庇佑,才遲遲不肯動手!
“陛下!安陸沉的命還有用,不如先收監,日後再定!”成塞爾突然的求情,讓安陸沉措手不及。
“成塞爾!你要作甚?”安陸沉怒斥道。
“成大人!看見沒,他安陸沉根本不想賣你這個人情!算了,來人!”說罷,兩名士卒将安陸沉拖到了門外。
“陛下!我知道您早就想除掉我們安家,可是魔刀刀譜在手,您怕有所閃失,如今刀譜已失,您無所忌憚了!刀譜根本就是小事,隻是我們安家世世代代壓着你們皇室家族,讓你們透不過氣,這才是大!啊哈哈哈~”歲涯聽他這麽說,似乎早就洞察到自己的想法了,那此人更不能留,猛然轉頭看着被拖出去的安陸沉,邪魅的一笑,眼神中充斥着詭異。
“好了!你們倆下去吧!朕很累了!”
“陛下!成大人應該不需要我輔佐了!”李思成跟成塞爾不合,此事已辦完,他想盡快脫離這種複雜的事情。
“李大人!你還是先輔佐成大人一段時日吧,我感覺,刀譜還在他們安家手中,安陸沉的屍首挂在城牆之外,不到數日,我相信肯定有人将其救下,而救他的人,一定手裏有刀譜,到那時給我抓過來,此事才算完,如若不是,這件事一輩子完不了。”說罷甩袖進了後殿。
“這!…”李思成聽到這裏,心涼了一半。看了看旁邊的成塞爾,嘴裏直哎呀。
“哎呀!真是難爲老夫了!難爲老夫了!”成塞爾聽他這麽哼唧,想笑。
“李大人!當時你器宇軒昂的過來想插一腳,今日怎麽如此沮喪,就這麽不願和我一起嗎?”
“切!”李思成不予理會,氣憤的甩袖而去。
————
還在等待消息的安夫人,輾轉反側,夜不成寐,整夜的失眠,臉色暗淡,提心吊膽,生怕老爺會出什麽事。而那何敬奎又遲遲不來,讓她内心如同熱鍋螞蟻,根本靜不下來。
距離中秋還有一日,這日晌午,安陸沉被拉到刑場,被淩遲後,又被推到斬首台,渾身疼痛的安陸沉,全身白骨都稀疏可見,鮮紅的血液和白色的骨頭,外翻的白肉,讓人看上去,汗毛豎立,慘不忍睹,就差一口氣的安陸沉,蓬頭垢面,布滿血絲的眼睛,卻依然有神的看着前方。
“籲~~~~”何敬奎與何若夢到了皇城内,他們的胯下馬果然是匹好馬!如此之快就到了皇城。
“夢兒!你聽,似乎前面很熱鬧,去看看!”他們牽着馬擠進人堆兒。
“此人怎麽看着眼熟,頭發太亂,看不清!”何敬奎探着脖子,莫名的心跳加速。
“啊!是安………!”剛要喊出來,被何若夢用手捂住了嘴巴。
“夫人!……..”說話沒了力氣的安陸沉,臨死前還在惦記着夫人。
手舉刀落,安陸沉被斬首示衆,而他的人頭居然滾到了台下何敬奎眼前,何敬奎撒開若夢的手,呆若木雞的看着安陸沉的頭顱,想哭哭不出來,想喊又不能,憋的他眼珠都快冒了出來,血絲暴長,瞬間爬滿整個眼球,看不到一絲黑白眼仁。
“來人!把那個頭顱拿過來,給我挂在城牆上,另外身體給我挂在頭顱旁側!我倒要看看,是誰來救屍首!”說話的正是李思成,而成塞爾則在人群中觀察着。
何敬奎一聽還要把屍首挂在城牆上,眉頭緊鎖,眉毛倒立,怒發沖冠,根根汗毛豎起,此時此刻的他忍無可忍!剛要運功,抽劍,被若夢一語叫住。
“爹!安伯母沒在場!不要做傻事,趕快找安伯母,不能讓她這麽快知道此事!”
若夢勸說着,可何敬奎的身體依然僵持在那裏。
“爹!”
“我早些來就好了,陸沉兄!我對不住你!”何敬奎咬着牙自言自語,恨不得那台上受刑罰的是自己。
“爹!不要再遲疑了,先找到安伯母!”何若夢好說歹說才把何敬奎說動,于是他們二人跑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