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牛族軍隊的強悍,超出了車量的預估。
甚至于,對陣白牛族的軍隊,比之對上當初的鹿鳴飛要更加困難。
這也是因爲,妖魔右路軍各族交雜,除了鹿族鹿鳴飛帶來的真正精銳以外。
其餘精銳,并非各族内的一線部隊。
誰敢把自家壓箱底的部隊交給其他統帥指揮?哪怕是鹿族,也不可能真的傾巢而出。
時日漸久,車量總算收到了一個不錯的消息。
雖說同軍事無關,可還是讓他驚喜異常。
“什麽事啊,大清早的就叫我來。”
血老走進帥賬,有些埋怨同車量道。
吳王因爲屢次施展法天相地,已經變成了超凡一品,眼下回了後方。
血老戰力飙升許多,後方也就沒再派遣傳說過來坐鎮。
倒是後方的後勤糧道,因爲線路太長,有一名傳說坐鎮。
若是前線出現變故,對方也會很快趕來,算是不得已的增援。
“血老來了。”
車量也不生氣,不說在中軍時,他就跟血老有過不少接觸,單憑來到右路軍這幾個月,他早已經摸清了對方的脾氣。
見他一臉欣喜,血老也忍不住好奇起來。
往日裏,車量要從參謀,逐漸适應一軍主帥的位置,越發喜怒不形于色,像是今天這般,卻是少見。
接過車量手中遞來的紙條,血老眼睛一瞪,眼中同樣有驚喜流露。
“這是!”
“那小子幹出來的?!”
血老擡起頭看向車量,眼睛發亮。
“是他。”
車量嘿嘿一笑。
白牛族和半龍族雖然并不接壤,可隻要繞過一片龜族領地,必然有半龍族回流竄到白牛族内。
更别說,半龍族的亂因,有很大一部分,都是陳安假扮了白牛族使者才鬧出來的。
光憑這一點,白牛族就必須給上一個解釋。
其中最爲絕妙的,莫過于白牛族的大王子白景衡,在亂象升起之前,就趕在最後一刻前往半龍族水星綠洲内。
這是去撈功勞的嗎?
不,這他媽就是去背鍋的好吧。
好一個背鍋俠。
如果解釋不了自己爲何出現在半龍族内,發現了陳安的身份,又不爆出來,他就要解釋另外一件事。
他和陳安這個人族強者,到底是什麽關系!
可想而知,眼下的白牛族的權貴們,肯定已經氣炸了,說不定白牛族族長白青天,都氣憤無比,想要弄死自己這個兒子。
可惜,眼下這種局勢,若是弄死了白景衡,白牛族财政就得完蛋。
若是沒有白景衡調配物資,不說白牛族戰士們的酬薪,就連吃飯恐怕都成了問題。
白景衡的位置太過重要。
他的才能決定了,除了他以外,沒有任何一個白牛族能夠擔任他現在的位置。
外族或許有,可誰敢去信?
正如兩人猜測的那樣,白牛族祖地,一場會議正在召開。
白景衡神色複雜,他看了一眼周圍陌生又熟悉的景象,忍不住心中歎息。
祖地。
他已經許久沒有來了。
自從被扔去白牛城後,他就從未回來過,也不敢來。
哪怕是母親死去,他也未來悼念。
甚至于,就在他母親死去的那段時間,他提心吊膽,生怕沒了母親幫忙說話,自己會被冷酷無情的父親直接處決。
白景衡當初的擔憂并非無端猜忌。
白青天的确幹過這種事。
他的冷血無情,充分表明了一位族長的果斷。
最喜歡的孫子白蠻橫被人族在塔澤鎮内抓獲後,他沒有第一時間憤怒,反而在進行一場會議後,直接讓人去龜族讨要塔澤鎮。
至于白蠻橫本人。
他好似沒有出現在這個世上過,自那之後,就被白牛族完全遺忘,就連生死也沒有人關心和調查過。
躊躇了一會兒,白景衡面無表情,走入了大帳。
“父親。”
一雙雙眼睛,冷漠或仇恨望向白景衡。
坐在這裏的,都是整個白牛族的權勢人物。
空懸已久的白牛族統帥,已經走馬上任,此刻并未出席。
不過,代表白牛族統帥的親随,同樣坐在一側。
他看着白景衡,眼中恨意最深。
不說白景衡籠絡軍隊,幾乎将新上任的白牛族統帥架空。
就是白景衡挑起龜族同白牛族的戰争,讓整個白牛族陷入雙線作戰的困境,也已經讓白牛族的新統帥恨不得生撕了他。
“坐吧。”
白青天睜開眼睛,面無表情點點頭。
霎那間,空氣見滿是凝重。
就連一衆強者,都立刻收起了心思。
對于直系兒孫,白青天都能做到冷酷無情,又哪兒有人敢違逆?
“白洪。”
白青天喊了一聲。
大帳一側的簾幕之後,白洪孤身走出,來到白青天身旁站定。
兩人都是傳說,私下裏關系也算不錯。
可眼下,他也不敢有絲毫異心,害怕被白青天事後清算。
“我需要一個解釋。”
白洪站定之後,白青天幾乎立刻道。
他沒有明指某人,可話音剛落,方才散開的目光,再一次彙聚到白景衡身上。
白景衡肩膀微沉。
無形的威壓,幾乎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身下的座椅有裂紋延展,白景衡滿頭冷汗冒出。
“我,可以,解釋。”
白景衡艱難開口,口中已經有鮮血滲透而出。
爲了讓自己在這股威壓下保持清醒,他幾乎将自己的舌尖咬斷。
“解釋吧。”
頃刻間,身周威壓盡皆散去。
白景衡長長出了口氣,臉上的不自然紅潤,也在眨眼間散去。
他的心中也松了口氣。
既然父親沒有殺自己,說明還有的救。
對于父親白青天,白景衡早已研究的透徹。
越是研究,越是驚懼于其冷血程度。
“父親,塔澤鎮不能再收回來。”
“不光不能收回來,還要立刻撤掉同龜族作戰的部隊,令其中一部分在邊境處鎮守。”
“大王子,你勾結……”
統帥派來的代表,幾乎在白景衡話音剛落的一瞬間,就起身質問。
可不等他話說完,白青天已經将目光望來。
一名超凡強者,轉眼跌坐回椅子上,口角溢血,滿臉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