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身上有鮮血渲染,将古樸铠甲染紅,沒了古樸,反而多了幾分血氣增添的酷烈。
崔勳甩開馮一卿的攙扶迎了上去。
他雖然虛弱,走路都有些不穩,可不想在對方面前露出那種姿态。
“這位想必就是崔勳崔将軍吧。”
李陽跟在張王钰身後,見崔勳完好無礙,心中松了口氣。
如果這個對他不薄的老大哥出了什麽差錯,他會難過一輩子。
崔勳看了李陽一眼。
“您是?”他拱手抱拳。
張王钰也不自傲,對方年紀比他小上一些,可不光是戰神小隊隊長出身,爲人族立下累累戰功,現在還親領一支萬人軍隊将妖魔死死攔在這裏。
這幫了他們大忙。
“我名爲張王钰,是狄靈主帥手下的一名将軍,随着車量車參謀長出征,在得到崔将軍的信後,就率領三萬精銳快馬趕來,好在沒有來遲。”
“下面的戰事已經無礙,我們進去說吧。”
張王钰指着帥賬。
崔勳頓時猶豫起來。
下方混戰可還在進行,這種時刻不當場指揮,反而進帥賬?
進帥賬談什麽?
看出他的疑惑,張王钰輕笑起來。
“崔将軍放心吧,我手下的戰士們,很快就會将整個戰場接管下來,你們也幸苦許久了,接下來到我們迎戰這些妖魔雜碎了。”
崔勳越過張王钰,目光朝着整個戰場掃去。
鼠族炮灰之中,已經混雜進了一股股妖魔精銳進行分叉攻擊。
試圖在整個營盤上打開一個缺口。
可讓他驚異的是,那些新來的戰士們,在分明沒有指揮的情況下,化作一支支小隊分散四方,不斷将新兵們替換下來。
沒等妖魔精銳們趕來攻擊,就發現新兵們已經變成一股股經驗豐富的戰士。
崔勳突然羨慕起來。
這就是精銳和他手下新兵的區别啊。
他看的出來,張王钰手下的精銳們同樣疲憊,可即便如此,在應對鼠潮的時候完全是一面倒的屠殺,面對妖魔精銳的同時,也是遊刃有餘。
張王钰笑着沒有說話。
當日右路軍一戰,姜老虎憑借着手下的八九萬人,生生吞吃了将近百萬的鼠潮炮灰,連帶着妖魔的精銳士卒也殺出一比一的交換比例。
他手下的戰士可是車量那二十萬人裏面選出來的精銳,說是精銳中的精銳也不爲過。
質量甚至要比姜老虎手下的戰士更強。
姜老虎能做到的事情,他同樣能做到,且能做的更好!
在真正的精銳戰士面前,這些鼠潮炮灰可以起到的作用不大,真正麻煩的,還是那些隐藏在鼠潮中的妖魔戰士。
“好,我們進去說!”
崔勳見戰局穩定,也不再猶豫。
二人進入崔勳的帥賬之内,随同的除了馮一卿以外,就隻有李陽,以及二人手下的一衆參謀,其餘強者,将領等,全都在戰場上厮殺。
“哦對,陳安呢!”
剛坐下,崔勳突然一拍腦袋,臉色微變道。
他這才想起來,自己方才一眼掃過戰場,壓根沒見到陳安的身影。
那小子莫非?!
“哈哈哈,你說他啊,放心他,他已經提前撤回營内修養了,連帶着你手下的那些超凡,也是一個未死。”
張王钰哈哈大笑。
在來到戰場之前,他就已經想到了陳安的計劃。
隻是他沒敢告訴吳王或者任何人。
否則那些人不等他率領大部隊來這邊,恐怕就要先行過來。
可那樣一來,不就打草驚蛇了?
對于陳安能夠完美吸引妖魔方面的注意,給他們突破鼠潮的鉗制,促使雙方順利彙合,張王钰還是十分佩服的。
“這樣嗎,那就好。”
崔勳松了口氣,随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态,歉意一笑道:“張将軍見笑了,不過陳安曾經是我戰神小隊内的隊員,我一開始也不同意這小子的冒險。”
張王钰點點頭,沒有責怪的意思。
對于這位名叫崔勳的将領,他還是有一定了解的。
“如此一來,我們或許能夠攔住妖魔一段時間了。”崔勳道。
“不止如此!”張王钰表情振奮。
“在發現你們這片戰場的時候,我就已經派人傳信回去,至多五天,由車量主帥率領的大部隊就能趕來!”
他臉上發狠:“妖魔既然想要使用這種毒計,就别怪我們一次性吃掉他們的生力軍,隻要能夠吃掉眼下的這股妖魔聯軍,往後妖魔元氣大傷是必然。”
“屆時别說是香江,就連香江以北的千裏江山,他們也别想再要回去!”
崔勳眼睛也亮了起來。
“如此一來,我們和妖魔持續千年的戰場,或許能夠終結于我們這一代也說不定?!”
張王钰按耐住心中的興奮輕輕點頭。
前線的每一代人,幾乎都跟妖魔有些血仇。
于妖魔那邊而言,也是類似的局面。
這不是簡簡單單的死仇。
說句不好聽的,這是十八輩祖宗疊加下來的世仇,也沒有什麽錯誤。
……
……
就在兩位主官慷慨激昂的同時,營地某處,陳安正同司散三人一同療傷。
他的傷勢較輕,主要還是靈力枯竭的問題。
可車士義,牛子飒二人實力本就不強,在跟超越自己許多境界的強者血戰許久,不說靈力見底,身體上的傷勢也比陳安多上太多。
前來治療的軍醫都是一臉震驚。
“他們倆恐怕要跌境了……”
司散掀開帳篷走了進來,對着剛剛睜開眼睛的陳安說道。
陳安眉頭微皺,歎息一聲。
車士義兩人年紀已經不小,這次再跌境,往後恐怕隻能媲美初入超凡的新人,也不知道還有多少年月,才能修煉回來。
司散長籲短歎。
他也就比兩人強上一些,應對超凡六品的敵人雖然危險,但既然沒被殺,問題就不大。
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那些天賦不強的武者,在硬着頭皮進入超凡這個品階之後有多麽難以修煉。
陳安心中感歎着,突然做出一個決定。
“他們五人回來了嗎?”
陳安所問的,是謝雨裏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