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小子。”老頭子的情緒聽起來并不是很高。
“謝謝，老闆。”
“哦不，我隻是恭喜你沒有在那麽嚴密的防守中受傷而已。”
秦古德有些無語。
“好吧，我打電話是爲了通知你，你有兩周的休假時間，之後要随隊參加在美國舉辦的國際冠軍杯，當然，我不會讓你打滿所有比賽。”
“國際冠軍杯……那是什麽玩意？”秦古德一臉懵逼。
“商業比賽而已，圈一圈美國人民和贊助商的錢。”老頭子的語氣充分代表了曾經日不落帝國的子民對如今天下霸主的酸爽心态……
“這樣啊……對了，”秦古德忽然想了起來，“雖然掙錢的事情我不應該多問，但俱樂部沒有考慮過在中國進行巡回比賽嗎？”
“哦不，”弗格森的口氣非常堅決，“我讨厭和你們國家的官員們打交道，你知道在中國打一場比賽要和幾個層級的足協官員打交道嗎？而且，我更不願意讓自己的球員在你們那些糟糕的草皮上受傷……呃，抱歉，我并不是對中國有偏見……”
他的解釋被秦古德打斷：“那是事實，我理解。”
挂掉電話的秦古德忽然有了一絲淡淡的傷感。
就算是自己橫空出世，帶隊拿下了亞洲杯和聯合會杯的冠軍，更打入了世界杯的決賽圈，但對于這個國家的足球現狀來說，不僅沒有任何本質的幫助，甚至有些……助纣爲虐的感覺。
因爲成績可以掩蓋一切問題。
當國家隊的成績節節攀升的時候，什麽青訓、校園足球、選拔體制、管理系統、本土裁判水平、聯賽運營狀況、足協管理能力……這些問題都會被表現上的風光所遮擋，那些原本不得不進行推進的改革項目都會因此而暫時中止。
因爲最受人關注的國家隊成績足夠出色：看，我們都打入世界杯了，都拿了聯合會杯冠軍，你憑什麽懷疑我們體制有問題？萬一改革之後小組墊底，你肯定是民族罪人！
還是那句話：他的存在，對于那些熱愛國家隊的球迷們是一件好事，對于那些多年來浮浮沉沉的隊友們是件好事，對于那些依靠國家隊成績賺取政績的足協領導們更是好事，唯獨對于這個國家的足球根基和長遠發展而言，未必是一件好事。
至少，随着國家隊奪取了聯合會杯，形勢一片大好，足協管辦分離這件最基本的改革事項又重新被擱置了下來。
他放下了電話，然後從躺椅上站了起來，迎着奔湧而來的海浪将球踢了出去。
“嘭！”
足球穿透了接近兩米高的浪花，遠遠地落在了海面上。
他甚至想退掉回國的機票，将剩餘的兩周休息時間在巴西的海灘上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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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終于還是跟随着裏皮登上了返回國内的飛機。
現在的中國隊所享受的待遇今非昔比：他們乘坐的是專門的包機，除了球員之外，足協官員、球隊教練、工作人員、重要的新聞媒體都随隊返回。
但盡管如此，在偌大的波音737機艙裏，也還留有三分之一的空位。
“裏皮先生，”蔡主席在頭等艙裏通過翻譯和主教練進行溝通，“不愧是世界頂級名帥，剛剛上任就爲中國帶來了一座重量級的獎杯。”
裏皮的臉上露出了微笑：“謝謝您的稱贊，這支球隊還有提高的潛力。”
“真的嗎？我可不聽客套話。”蔡主席擡了擡眉毛。
意大利銀狐沒有和他客套：“再磨合幾次，我們在防守上還能再進一步。”
蔡主席點了點頭：“我不是很懂足球的戰術，所以我隻能相信你的判斷，也期待你爲這支球隊帶來更多的變化。”
“我盡力而爲。”
“今天晚上，席主席會在人民大會堂接見全隊，并且設宴招待，這件事情于副主席應該已經轉告你了吧？”
“對。”
“我們席主席是個不折不扣的球迷，他對于國家隊近年以來取得的成績非常欣慰，所以……”蔡主席稍稍遲疑了一下，“他一定會詢問下一步的計劃和目标，你懂我的意思嗎？”
裏皮微微想了想：“你指的是……世界杯？”
對方連連點頭。
裏皮皺起了眉頭：“你不會想讓我告訴他……明年的世界杯，我們的目标是奪取冠軍吧？”
“哦不不，當然不。”蔡主席連忙否認，“總要有一個恰當合适的目标吧？”
這一次裏皮思索了很久，他才再次開口：“中國隊很少參加世界杯，所以我很難用以往的成績作爲參考，但我想，在主力陣容齊整、尤其是核心球員保持狀态的情況下，小組出線是沒有什麽問題的。”
“小組出線？”蔡主席蹙着眉頭，“從剛剛更新的fifa排名來看，我們現在是世界第十六名（聯合會杯奪冠後積分漲了不少），小組出線是不是有些太保守了？”
與中國人打了一年多交道的裏皮聳了聳肩：“淘汰賽的對手沒有弱隊，如果直接碰上德國和西班牙這樣的強隊，沒有人能夠會保證一定會獲勝。”
“這個當然，”蔡主席表示理解，但他依然沒有放棄自己的計劃，“我隻是希望，對于目标的設定，能夠稍稍積極大膽一些，至于能否達成，這需要我們共同努力……”
浸淫足壇一生的銀狐哪裏不明白他的意思，他在意大利那麽多年也從來不是一個隻懂足球的主教練，對于中國足球掌門人提出的要求，他也沒有一口拒絕：“我知道該怎麽回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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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波音737轟鳴着在首都機場着陸之後，蔡主席與裏皮一前一後紅光滿面地走出了艙門。
機場外的候機坪上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歡呼聲，“中國隊萬歲”的聲音此起彼伏。
當看到将飛機團團圍住的人群後，甚至蔡主席本人都吓了一跳。
他用懷疑的目光看了看自己身後的下屬，詢問是不是他們在背後請了托來造勢，但那些人的臉上同樣寫滿了震驚……
“我的上帝，”裏皮剛剛邁出機場的雙腿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蔡先生，我忽然有壓力了……”
他的面前是接近兩萬名自發前來迎接的球迷！
這還沒有加上聞風趕來的媒體，以及外圍維持秩序的安保人員……
還在發蒙中的銀狐被後面的一聲催促從震驚中喚醒
“嘿，前面的快一些！”
他笑着讓開了通道：“你就不能體諒一下老人嗎，我的上帝？”
“這個獎杯雖然不是很重，但如果時間長了，胳膊也會疼啊。”秦古德的聲音從後面響了起來，然後從艙門在伸出了一隻大腳。
秦古德在兩萬名球迷的歡呼中舉起了聯合會杯的冠軍獎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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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後的接見會上，酷愛足球的席主席果然親切地詢問了裏皮下一步的計劃。
意大利老狐狸裝模作樣地考慮了幾秒鍾，才不緊不慢地回答了國家元首的問題。
“在我的計劃中，有三個層次的目标：
最基本的目标，是小組賽出線；
更現實一些的目标，則是通過第一輪淘汰賽，進入八強；
而需要我們所有人爲之努力的最高目标，是進入前三名，獲得一塊獎牌。”
看着領導人欣慰的笑容，在他們旁邊躬身站立的蔡主席不由地長出了一口大氣。
這個意大利老家夥，比之前那個愣頭青高某某可上道多了啊。
不愧是意大利教父級的人物啊。(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