匍匐在地的燕長歌緩緩爬起，王貴看到此情此景，不知爲何突然想起遠在他方的老頭子，心中一軟，上前扶起滄桑的燕長歌。
棋魔煜棋眼中灰芒一閃，若有若無的說道，“燕前輩，你在這裏也将近十年了。這裏是不是我們所說的靈界。”
神色恍惚的看了看王貴，善意的笑了笑，才慢慢轉頭看向煜棋，“說來，确實已經有十年了吧。”聲音滄桑，眸中含淚。
修士不僅煉體修仙，對于心神掌控能力更是看重，極少會出現這種情緒波動較爲反常的情況，如此也讓長生等人明白那燕長歌的十年内絕不平凡。
“如此，還要追溯到十年前，當年我乃一名散修，凡人城池間戰争不斷，百萬戰場更是随處可見。沒有辦法，當年我走的道是統禦之道，于是下定決心化名凡人，由小兵做起，這個過程持續了二十年左右，當年更是由戰争之中頓悟，身化半王境。”
八人默默聽着，無人打斷，尤其煜棋手中的黑棋不斷的旋轉環繞，神秘如他也是安靜的傾聽燕長歌的訴說。
“那時候，我雖然作爲一修士，但也明白正統修行之法的修士到了半王之境可得到上界的牽引，也就是傳說中的靈界。果不其然，時間還是到了，我于戰場之上來到了靈界。”
煜棋表情有些感興趣，“看到了什麽，我猜…你肯定會很失望。”
燕長歌滿頭長發散亂無比，露出極爲苦澀的神情，“非是失望，而是絕望。從到達靈界開始，我便沒有離開過此地。十年了，困在如牢籠一般天地之中，蹉跎度日。”
長生和衆人眉頭大皺，“你的修爲……似乎。”
燕長歌一笑，似乎并不在意，“修爲被封印了十年，這極道宗并不需要半步仙王的修爲。”
長生聽出燕長歌的話中深意，輕聲說道，“你的意思是我們身上有其需要的東西。”
燕長歌似乎回想起不堪的過去，終究還是點了點，“普通半步仙王進入靈界的修士都會囚禁于此，剝奪其身上的極境，而後封存，而仙王境的修爲在于他們看來也是廢物。”
煜棋長身玉立，黑白棋袍随風而動，淡淡說道，神色頗爲玩味，“我來總結一下吧，結合我在凡界都已經調查到的線索。”
衆人沒有回應，但眼神卻都看向煜棋，這煜棋很不一般，修爲看上去并不如何，但氣質神秘，雙眸深邃如浩然星空，心智更是不凡。
“世上或許隻有所謂的靈界，凡界之稱可笑無比，我們生活在一個極其狹小的圈子之中，養到了一定地步，就會剝奪我們已經蘊育出來的東西，好比一條蟲蠱。”開口驚人，但長生卻隐隐有這種思考。
但接下的一席話讓衆人心神膽寒。
“靈界，無窮盡也，凡界來曆未知，千萬年前大能者開辟而成的可容納生命存在的小空間，内有日月星辰，山谷河流。可謂之小世界。”
“靈界無窮盡，但這所謂的小世界有窮盡，多少年來，衆人推演謀奪各方小世界，燕前輩口中的極道宗可能便是其中的一個，也有可能和其餘幾派聯合剝奪，計劃培養其真正的小世界。而這時間可以追溯到現如今功法的年代，也就是提出極境修爲的那一年。”
眨了眨眼看着燕長歌。
燕長歌笑了笑，有安慰，有欣喜，“可以說，這些消息我花了十年時間才一點一滴的搜集出來，本以爲會一直爛在肚子中。”
“極道宗，宗内多極境霸道修士，每一名修士都是極爲特殊，在某方面天賦都能超越靈界大多數的修士，而這一切，都是靠凡界蘊育而出。我當年号稱将之極境，在統領戰陣方面，不說所向無敵，但也足以加持百萬雄獅。隻是可惜，到了此地的第一年溫養，第二年培育，第三年的剝奪。現在不過是虛耗時光，很快就會步他們的後塵。”
說完，燕長歌看了看四周的骸骨，悲聲長歎。
“這麽多的骸骨，難道都是凡界的前輩遺老？”王貴血脈沸騰，一股郁氣難以散發，不斷咳嗽。
楚飛喃喃說道，“難怪師傅他老人家當年留的隻言片語之中隻有對靈界有深深的執念。以一方世界之人養一宗修士。這極道宗好大的算計。”
屍魔身上陰氣更是冷上兩分，殺魔沒有驚奇，似乎早有所知。
“曾經有一批人反抗過，那就是初代八魔。”突然，燕長歌表情肅然，沉聲說道，“當年，極道宗一個長老提出在凡界之中布下始蠱十三索，卻因爲一些意外隻有八道禁制有效縱然如此，那長老的算計還是成功了，把那個時代最驚豔的八人網羅，天賦、才情甚至連極境也都是上上之等。”
“然後呢”王貴出聲問道。
“同爲八魔，我希望你們能逃出此地，而不是成爲連畜生都不如的蛆蟲，供人玩樂。”
“看來這個所謂的極道宗最少有千年傳承了，初代八魔可以追溯到千年。我還有些疑問，第九魔，你可否幫個忙。或許可以讓我們擺脫這樣的困境。”煜棋突然問道。
長生眼中精光一閃，“你是想讓我聯系到我的師妹吧，說，需要我問什麽。”
煜棋看到長生隻是瞬息了解自己的所思所想，眼中贊賞之色甚濃，“三個問題，你雲霧仙宗真正的來曆，這方天地是否有仙，凡界的歸屬到底是哪個宗門。”
長生雖然猜出煜棋想要自己尋找到神秘的宮靈晴，但卻不了解這三個問題究竟有什麽奧秘，想來無用，長生最終還是動用了最後一塊通訊符文，這三個問題，想必還不至于回答不出。
半個時辰，衆人上空白光緩緩飄過，化出一道白色身影而出，不過宮靈晴卻是神色冷淡的看着長生。
“所爲何事，如果是救下你們的話，我會盡我所能的。”
長生看着如同蓮花清靈氣質的宮靈晴，想起當年在雲霧仙宗之時的少年相遇和數年相知，而此時卻如同陌路之人，深深吸了一口氣，長生輕聲問道，“我雲霧仙宗究竟是什麽來曆，你爲什麽會選擇雲霧仙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