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文隻覺身體一輕,眼前一黑,然後醒來,便聽到系統機械的說出這句話,他此刻的心情有種莫名的激動,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這莫非是一場虛空大夢?!……”
樂文在這一刻,還不确定,從皇船遭遇大漩渦,皇船被漩渦卷進中心處,皇船将傾,丁珂兒也将要落入兇海怒濤的漩渦之中。
這一切都曆曆在目,好像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一樣,又好像過了好久,可如若真的如此,那他也将于心愛之人永别,這不是他想要的。
潛意識的打開了腦海中的系統,發現蟠桃形狀的瑤池仙府還在其中,他才相信這一切竟然是真的,他真的回到了大樂朝時間停止的前一天。
緩緩睜開眼睛,便有一道微弱的燭光映入眼中,樂文覺得胸口好像被人微微壓着,一低頭,原來是丁珂兒,正依偎在他的懷中,美目微閉,呼吸均勻,嘴角微微上翹,顯然是已經睡着了,而且睡的還挺香的樣子。
看來是系統把他傳送到了大樂朝時間停止的前一天夜裏。
“……小妮子,終于又見到你了。”樂文看着依偎在他懷中的嬌柔身子,搖頭微微一笑,又摟緊了幾分,輕撫丁珂兒披散在香肩之上的一縷秀發,長須了一口氣,“有你在朕身邊,一切便好……”
“唔……?!”
這時,躺在樂文懷中的丁珂兒,好像是因爲樂文摟她摟的有些緊了,又好像是正在做夢,輕嗯了一聲,輕轉了一下身子,嘴裏喃喃了兩句:“樂文,你這個傻瓜,快走,不要管我了……”
接着她好像意識到了什麽,忽然睜開美目,卻發現這不過是一場夢,朦胧間,透過帳内的燭光,看到樂文還沒有睡,擡起纖手揉了揉眼睛,打了哈欠,“陛下,已是深夜,爲何還不入寝?明日還要一早啓程呢。”
樂文微微一笑,伸手捏了捏丁珂兒的俏臉,“無妨,朕改變主意了,我們在這島上待上三日,再啓程,你适才是否做了惡夢?”
“如此也好,臣妾适才的确做了一個惡夢,夢到皇船遇到了一個巨大漩渦,很快,皇船便被這個巨大漩渦引起的驚濤駭浪給掀翻了,然後……”
丁珂兒說到這裏,看到樂文一臉驚異,然後展顔一笑道:“噗,陛下,還好這隻是個夢,不過臣妾爲何感覺這個夢如此真實呢?”
“真實?!……”樂文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心道:“沒想到真實發生的事情,卻變成了丁珂兒的一場惡夢,不過這的确是一場惡夢,還好一切安好。”
“陛下,看您面色緊張,好像比臣妾還要害怕,咯咯。”
“呃,有嗎?”樂文心裏汗了一下。
丁珂兒挑着柳眉一笑,“有啊……”
樂文聳了聳肩,“好吧,不過朕适才也做了一個夢,卻是一場又一場的夢。”
“是何夢?”丁珂兒有些好奇的,撇了撇小嘴問道。
“如若你想知道,就先讓朕啵一口。”樂文說到這裏,神秘一笑。
丁珂兒連忙從樂文懷中逃了出來,卻是欲拒還迎,“不嘛……”
“啵……!”
丁珂兒嫣然一笑,兩隻粉拳在樂文胸口輕輕捶了兩下。
“哎呦,都是當娘的人了,還會撒嬌呢……”樂文故意調笑道。
“……哼,陛下,真是壞死了,就會欺負臣妾,說吧,陛下您到底做了何夢?”丁珂兒白了樂文一眼,嘟着小嘴說道。
“朕的夢與你一樣,不過卻比你的夢長久許多,而且還是一連做了好幾個夢,你要聽哪個呢?”樂文故意賣關子道。
“嗯……。”丁珂兒輕嗯一聲,若有所思道:“臣妾要聽陛下講故事,臣妾最喜歡陛下講故事給臣妾聽了呢。”
“好,朕就給梓潼講故事,朕夢到穿越了幾個朝代……”樂文正要繼續講下去,丁珂兒卻插言道:“陛下,何爲穿越?”
雖然樂文穿越到明朝已經十餘年,但是從來就沒有與人提過穿越這個詞,這個時代的人也是從來都沒聽過穿越這個詞是何物。
樂文用最易懂的方式闡解道:“穿越呢,就是說一個人從一個時代穿越到了另一個時代,就比如你現在正在朕的懷中躺着,但是呢,突然你就消失不見了,來到了另一個時代,也可以是從現在回到過去,明白嗎?”
丁珂兒聽完,覺得簡直匪夷所思,“……從現在回到過去?這如何可能?”丁珂兒覺得穿越這件事完全不可能會發生,可她卻哪裏知道與她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到久别重逢,兩人結爲連理,比翼雙飛,然後爲她報仇雪恨,讓她成爲一國之母,皇後至尊的人,便是從另一個時代來到這個時代的呢。
“對,這是不可能的,不過這便是故事的開端。”樂文看着懷中丁珂兒那俏臉之上的疑色,卻是微微一笑道。
丁珂兒對樂文說出的不可能是表示肯定的,但是樂文後面的一句話,她卻是似懂非懂,但是她也沒有去想那麽多,隻是對穿越這個玩意,很是好奇,“嗯,雖然穿越不可能,但是臣妾還真是有些期待呢。”
樂文看着丁珂兒美目中的好奇之色,握住了丁珂兒的芊芊玉手說道:“期待?那麽梓潼想要穿越到哪個朝代呢?”
“如若這世間真的可以穿越,臣妾呢,就想回到小時候,勸阻父親不要到真定府開藥鋪,這樣就不會……”說着,丁珂兒又是想到了過去的悲傷之事,不由得神色哀傷,眼角的淚水也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
樂文知道丁珂兒又想到了過去的傷心之事,小聲安慰道:“好了,過去已是往事,不過梓潼如若真想挽救過去的遺憾,朕倒是可以讓梓潼實現夢想。”
“什麽?!”丁珂兒聽到樂文的話,不敢相信的望着樂文的眼睛,卻從樂文眼中看到了滿滿的信心,才連忙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眼中充滿了期盼又帶着一絲好奇與疑惑之色,“真的可以嗎?陛下?!”
樂文點了點頭,想到他的位面穿越符紙,還有一次使用機會,雖然隻有七天的時間,不過對于現在的他來說,足夠了,可他的眼中卻又閃出一絲疑慮,“當然可以,不過之後,你一定要讓你的父母隐姓埋名到别處安居,并且還必須要讓過去的那個你,還依舊以爲你的父母已經被仇人所害,而讓過去的那個我遇到你時,你身世已經發生了改變,懂嗎?”
“陛下,臣妾明白了,可爲何要如此?”丁珂兒大概聽明白了,但是她卻不知道樂文爲何要這樣。
樂文闡解道:“因爲隻有這樣曆史才不會發生改變,如若過去改變了,那麽現在肯定也會改變,至于會變成什麽樣,那朕就不得而知了。”
其實樂文還是有私心的,因爲如若不這樣的話,他與丁珂兒回到過去,改變了過去的軌道,那麽他懷中的丁珂兒很可能會消失不見,時間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丁珂兒的身世如若沒有發生改變,那麽樂文有可能遇不到丁珂兒,即便遇到丁珂兒,也可能已經許配給了他人,這個時代的女孩子,尤其是富戶家的女孩,十三四歲便會嫁給門當戶對的人家,也可能因爲容貌秀麗,會被召進宮内,選爲秀女,這樣就直接成了朱厚照的女人,樂文也就不可能對其那麽愛了,也許會正在别人的懷中,也會同樣是身爲人母,正在教導孩子牙牙學語。
而樂文如若沒有遇到丁珂兒,他的動力可能就沒有那麽大,他可能會小富即安,考個秀才,舉人什麽的,去一個小地方,當一個小官,有錢花,有官當,老婆孩子熱炕頭,無憂無慮的,也許就這麽一生就過去了,哪裏會努力當官,考狀元得功名,然後又遇到那麽的機緣巧合,當什麽皇帝。
曆史有太多的可能性,許多的可能性也會塑造不同的樂文,而樂文現在的地位和生活,便是世間最好的,也是最好的選擇,樂文自然不想因爲過去的軌迹,發生了本質的改變,他現在擁有的一切也跟着發生改變,甚至消失不見。
因此隻能讓過去的軌道貌似沒有改變,但是其實已經改變了,而丁珂兒的父母并沒有遭到仇人殺害,而是轉移到了其他的地方,但是那個時代的丁珂兒卻是不知道,這樣曆史軌迹就不會發生改變,也能讓如今的丁珂兒,了去此生的遺憾,同樣丁珂兒還會在樂文的身邊,這樣才是兩全其美的最好辦法。
但是丁珂兒不知道樂文的想法,她隻是希望在她生命中那件悲慘的事情隻要沒有發生就好,而樂文便能幫她。
兩人商議已定,丁珂兒雖然不知道樂文是如何擁有此能力的,但是隻要真的能讓她回到過去,一切便都不重要了,而且她也知道了這次的機會隻有七天時間,而且樂文的位面傳送符紙也隻有一次使用機會了,如若超出了七天時間,便自動被傳送回來,也就是還會回到現在,遺憾也就終歸于遺憾了,爲了以防萬一,兩人便做了一些準備,之後樂文讓丁珂兒閉上眼睛,樂文拉着丁珂兒的手,然後丁珂兒隻覺身體一輕,耳邊聽到“嗖……”的一聲,然後隻覺眼前一亮,耳邊又傳來了遭砸之聲,她猛的睜開眼睛,發現她眼前的事物是如此的熟悉。
“好了,我們已經穿越到了十年前的真定府。”樂文轉頭看了一眼丁珂兒,丁珂兒眼中全是驚訝與欣喜之色。
丁珂兒看着熟悉的街道,青石闆鋪成的街道上車水馬龍,路人從身邊川流不息,街道兩邊商鋪林立,牌匾商旗鮮明,不遠處便是十年前她家的藥鋪,她還看到了一個小女孩正在藥鋪門前玩耍,這個小女孩身着華貴,一看就是富貴家的小女孩,小女孩身着一襲淺金底刺繡單羅紗交領通袖錦裙,嘴角帶着俏皮倔強的神色,而這女孩不是别人,正是十年前的她。
“這……這是真的嗎?我真的回到了十年前?陛下……”丁珂兒還以爲這是在做夢了,可是看到身旁的樂文正緊握着她的纖手,便知道了,這一切竟然是真的。
“噓。”樂文作噓聲狀,看了看身邊經過的路人,壓低聲音道:“在這裏就不要稱呼我陛下了,就還像之前一樣稱呼我爲相公便可。”
“嗯,相公……,妾身真的不敢相信這竟然是真的……。”丁珂兒适才太過激動了,見樂文出言提醒,也自知不妥,可是依舊難以壓制内心的激動,指着不遠處,“相公,你看,你看,前面藥鋪門前那個小女孩就是妾身小時候呢,妾身真的好開心啊。”
“呵呵,如何,你要如何感謝爲夫我呢。”樂文說着把臉湊了過去。
丁珂兒看了看四周,俏臉一紅,白了樂文一眼,然後又小聲在樂文耳邊說道:“哼,想得美,事情辦好後,妾身會好好侍奉相公的。”
樂文嘴角微微一揚,“好了,逗你玩的,我們先過去看看。”
“閃開!快閃開……!不要擋路!”
可就在這時,一隊身着捕快服飾,腰間挎着佩刀的官差,手中還帶着鐐铐鎖鏈,吆五喝六,耀武揚威的喊叫着,讓路上的行人讓開道路。
這隊捕快,幾步便走到了藥鋪門前,爲首的捕頭喊道:“拿下罪犯!”
捕頭一聲令下,身後所有的捕快都一擁而進,把藥鋪掀了個底朝天,很快便逮捕了一對年輕夫婦,然後又一個捕快看着在一旁又哭又打的小女孩,便對捕頭問道:“頭,這小女孩?”
“一并拿下!”那捕頭眼中沒有一絲憐憫之色,大聲喝道。
“遵命!”
小女孩亂踢亂打,還在抓他的捕快手上狠狠咬了一口。
可是,很快,那又哭又打的小女孩便也被抓了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