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筅這種武器還好說,給韓縣令說了一下,韓縣令就派人去辦了。
可是這收人卻是一大難題。
也不是收不到人,而是報名想當衙役的,大多都是隻懂種地的民兵,那些江湖上的豪俠和有些身手的武林人士卻沒有一個來報名,這倒是讓樂文夠頭疼的。
“文哥,都收了三天,怎麽才收了五個人啊……,要不然就把那些前來報名的民兵收了吧。”
龍超撓了撓後腦勺,看了看一臉惆怅的樂文,有些奇怪的問道。
“我倒是也想把那些民兵收下來,可是他們的力氣根本就揮舞不動狼筅,即便讓他們拿盾牌、長槍或者镗钯,但是他們沒有武功底子,那不是讓他們去送死嗎……,就這五個人還是裏面有些力氣的,要不是倭寇随時都有可能襲擊縣城,我肯定是不要的。”
樂文單手托着下巴,擡眼看了一眼龍超,然後垂下眼皮,若有所思的淡淡說道。
“這倒也是,不過這個狼筅着實不太好看,兄弟我可不要拿這玩意殺敵……”龍超瞅了一眼立在牆上的狼筅,心生不悅的說道。
“這個爲兄早就給你想到了,我前兩日就聽說城裏有個姓張的鐵匠,手藝很好,我專門找到了這個張鐵匠,然後給他畫了一副龍膽槍的模型,現在就等張鐵匠十日後交貨,看打造的怎麽樣了。”樂文看着龍超一臉不樂意的樣子,淡淡一笑說道。
“龍膽槍?這個名字聽着倒是霸氣側漏,希望用起來也像它的名字一樣霸氣吧。”龍超聽到龍膽槍這個名字,倒是有些感興趣。
“放心吧,隻要那個張鐵匠不是個徒有名氣的棒槌,按照爲兄說的那樣打造,肯定讓你滿意。”
樂文爲了能讓龍超用着順手,特意囑咐讓張鐵匠把龍膽槍加重了,這把龍膽槍有八十斤重,長一丈八,也就是差不多四米多長,碗口粗細,長度和張飛的丈八點鋼矛長度差不多,但是重量卻比丈八點鋼矛多了十七斤。
這簡直就是加強版的龍膽槍啊,非一般人能用的動的,也就像龍超這種天生神力的人,才能用起來合手吧。
用這龍膽槍,不管是掃還是挑,倭寇隻要挨上一下,恐怕都會受不了吧,輕則身受重傷,重則命喪當場。
說起這次的倭寇,雖然隻有五人,可是竟然全是真倭,這也難怪樂文手下的那十名衙役,隻是片刻之間就被他們給收拾了。
話說明代江浙沿海居民第一次看到倭寇,沒有絲毫警惕性,像看動物園猴子一樣。
在一個普通的早晨,浙江嘉興鹽邑縣早起趕海的老百姓驚奇地發現,一艘長**丈的海船停泊在海灘,船上有六十幾個“髡頭鳥音“的怪人,還帶着槍刀弓矢。
當地的巡海官軍百餘名圍了上去,問他們爲何而來,無奈語言不通,隻好搬出一張小木櫃鋪上紙,用筆交談,船上一個懂漢字的人寫道:“我們是日本人,從本國而來,停船是因爲舵壞了,想問你們借點糧食,等修好舵就走。我們不是壞人,不要逼迫我們,不然我們就和你們拼命。“
海邊來了好多外國人!整個縣城的人都轟動了,扶老攜幼地趕去看稀罕,當時承平已久,老百姓都指指點點嘻嘻哈哈,沒有一個知道害怕。到了黃昏,突然之間,船上的日本人一起站起來,張弓射出燕尾利箭,把周圍的官軍全部射死。旁觀者這才知道是海賊,發一聲喊,哭爹喊娘地奔入城,趕緊關上城門開始防禦。
但是,倭寇雖來自日本,日本人的姓名卻很少在明朝史料上出現,大多爲“二大王“、“倭酋“、“船主“之類模糊稱謂。筆者手上的資料中,能确定是“真倭“的隻有“門多郎次郎“、“四助四郎“、“稽天新四郎“、“辛五郎“、“日向彥太郎“、“和泉細屋“、“善妙“、“莊公“等寥寥數人,而且這些名字不一定确切。
在近代以前,大多數日本人隻有名沒有姓,有姓的隻有士族以上的階層,而且全日本也沒幾個姓,如著名的源氏、平氏等皇族姓氏。一直到明治八年,政府頒布了強制性的《苗字必稱令》,規定了“凡國民,必須起姓“,否則受罰。
說來有趣,這一下,造成了日本姓氏天馬行空般地海量發展。據統計,現代日本的姓氏數目超過了十萬,而中國十三億人,加上少數民族的姓氏,才不過一萬出頭。
話說剃頭梳髻的就都是日本人嗎?如果你這麽想,那麽你就錯了。
當時一個昆山人被倭寇擄走五十幾天後逃生歸來,他向官府描述自己的所見所聞:“船上大概兩百個倭寇,有福建、溫州、台灣、甯波人,也有幾個安徽人。其中福建人最多,占十之六七。梳着髻的日本酋隻有十幾個。“兩百個倭寇中,隻有十幾個真倭,明史說的“十之三“看來還誇大了。
元末明初的倭寇以日本人爲主,但到了明朝中葉,倭寇的主力就是中國人了。
對假倭的身份問題,明人鄭曉是這樣總結的:“小民迫于貪酷,困于饑寒,相率入海從之。兇徒、逸囚、罷吏、黠僧,及衣冠失職、書生不得志、群不逞者,爲之奸細,爲之鄉道。弱者圖飽暖旦夕,強者忿臂欲洩其怒。“一句話:三教九流,無所不包。
書生也做賊?沒錯。有個書生寫了這麽一首詩:“海霧曉開合,海風森複寒。衰顔歡薄酒,老眼傲驚湍。叢市人家近,平沙客路寬。明朝睛更好,飛翠潑征鞍。“
這首五言律詩詞句清麗,意境恬淡,大得唐詩三昧,作者就是一個不知名的書生倭寇。
就是倭寇撤退後他題在廟壁上的。如此文采令采九德大爲感慨:“觀此四十餘賊,亦有能題詠者,則倡亂者豈真倭黨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