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頭的是剛才那個馬臉公子和一個官服中年人,頭戴烏紗帽,身着绯袍官服,補子上繡有五蟒五爪,皮革制成的九塊銀袍帶,腰帶上還垂挂有可以系挂各種小件物品的小帶子,稱蹀躞。
一看就知道這官服中年人就是一名七品文官。
馬臉公子看到前面的玉錦長衫少年和白衣少女的背影連忙喊道:“爹,就是他們打的孩兒,快抓住他們。”
官服中年人順着兒子指的方向望去,然後指着樂文和丁珂兒對身後官兵吩咐道:“去把他倆圍抓起來。”
“是……”
四名頭戴紅纓鐵尖八瓣盔,身着對襟皮甲,手持紅纓槍的士兵接到命令便上前把樂文兩人給圍了起來。
不明所以的樂文兩人先是微微一愣,背對背做戰鬥姿态,然後丁珂兒低聲道:“怎麽辦?我們殺出去吧!”
“先别輕舉妄動……”樂文壓低嗓門低聲道。
“爹,殺了他倆,殺了他倆……”馬臉公子在官服中年人身後喊道。
這時官服中年人走過來,看了看樂文兩人,撫了撫胡須,蔑視一笑道:“哈哈,你們還想反抗嗎?抓住他們!”
話音剛落,士兵便舉着紅纓槍朝樂文兩人刺去,想要把兩人制住,樂文雙臂一張,夾住刺過來的紅纓槍,喊道:“你是黃儒嗎?我這裏有晉縣楊縣令給你一封信函。”
“慢!”官服中年人聽到晉縣楊縣令便擺了擺手,看了一眼樂文道:“本官正是黃儒,你說的信函呢?”
樂文松開雙臂下夾着的紅纓槍,從懷裏取出信函交給黃儒道:“喏,這就是。”
“嗯……”黃儒抽出信封裏的信函,低頭看了起來,看完眼珠轉了兩轉,點點頭,臉上浮現一絲詭異,微微一笑道:“好,既然你是楊大人介紹的人,那就有請你們去本官府裏一續吧。”
“多謝黃大人。”樂文拱了拱手施禮道。
馬臉公子看他爹不但不抓,還要請樂文他們回府叙談,有點傻眼了,眨了眨兩隻小眼睛,臉做哭喪狀,對他爹黃儒嘟囔道:“爹,您怎麽不殺了他們啊……”
“哼……你這個不争氣的東西,一邊呆着去。”黃儒瞪了他兒子一眼,斥責道。
既然黃儒大人有請,不去也不行了,于是樂文和丁珂兒就随黃大人一起回府了。
走進大門,便是曲折遊廊,階下石子漫成甬路,順着遊廊來到堂屋,黃儒請樂文兩人坐下,吩咐女仆沏茶倒水。
“樂秀才,本官看信上說,你是正德二年的‘案首’秀才?”黃儒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吹了兩口,品了一口,微微一笑說道。
聽到黃大人問話,樂文起身拱了拱手施禮道:“回大人,小生正是正德三年的‘案首’秀才。”
“哈哈,好啊,楊兄信裏說,你才智雙全,還幫他幫辦理了一件大案,果然是後生可畏啊。”黃儒撫了撫須,哈哈一笑說道。
“诶,大人拗贊了,小生也隻不過是給楊大人打了打下手而已,實在是不值一提。”樂文搖頭一笑,謙恭道。
“好,年輕人,有功而不驕,前途無量啊,樂秀才此次來真定府有何事啊?”黃儒對樂文又是一頓,讓樂文很是奇怪,他隻不過是一個秀才而已,有必要這麽客氣嗎……
“回大人,小生此次來真定府是來參加三年一次的鄉試的。”樂文微微一笑回道。
“噢,鄉試?可是現在離鄉試的考期還有幾個月呢,你爲何來這麽早呢?”黃儒飲了口茶,又問道。
樂文覺得這個黃儒好煩啊,怎麽這麽多問題,還讓不讓他坐了,剛坐下來,又起身拱手回道:“回大人,小生提前來真定府是想尋得得名師指點,順便遊玩一番。”
“哦,名師指點,名師指點,嗯……說到名師,本官倒是認識一位,可以給你介紹一下。”黃儒沉默了片刻,緩緩說道。
“那就多謝黃大人了。”樂文心中一悅,連忙施禮謝道。
“不過呢,本官也有一事想問你,如果本次你能中舉,是否原因在真定府許魏,許大人手下爲官呢?”黃儒品了口茶,神秘一笑,對樂文緩緩說道。
樂文一聽許大人,腦子裏就‘嗡’了一下,不禁低頭想道:“許巍?這個不是人不是就是‘八虎’之首劉瑾的黨羽嗎,眼前這個黃儒莫非也是劉瑾的黨羽?”
正史并沒有提及過許巍這個人,樂文對這個許巍的了解,還是在野史上提過一筆,隻是提到許巍是劉瑾的黨羽,但最後到底如何,并沒有提及,正史上更是沒有提過此人,想必是因爲官職太小,又死的太早,才沒提及吧。
說起這個劉瑾,那可不得了,這個人就是被後世稱爲‘禍國專權’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劉瑾,可是這個家夥再過幾個月就要挂了啊,而且是被活活的剮了57刀,才剮死的,那就一個慘啊,那麽劉瑾爲什麽會死呢。
原來是太監張永奉命監軍至甯夏,楊一清與之親善,言語投機,甚爲融洽。
從言談中知張永與劉瑾有隙,一清便乘機對張永說:賴公之力,反側易除,但國家内患可不那麽容易除掉。涉及内患,不敢明言,遂于掌上寫一“瑾”字。
張永面有難色。一清概然說道:公是皇上信任的内臣,今派公前來監軍,即是明證。
何不以此次進京奏捷,論議軍事,趁機揭露劉瑾罪惡,極陳海内愁怨,恐變生心腹。皇上英武,必聽公言而誅劉瑾。劉瑾伏誅,公益柄用,再全部清除弊政,安天下人之心。此真是天賜良機。
張永耽心地說:若事不成,後果嚴重。
一清說:若是公在皇上面前進言,事定能成功。萬一皇上不信,公可頓首據地哭泣,請死于皇上面前,剖心以明情真意切,言不爲妄。皇上必爲之心動,若得請即行事,千萬不要猶豫。
張永聽罷說:老奴何惜餘年而不報主!遂決心清除劉瑾。二人商議曆訴劉瑾罪惡,借機劾奏。
本來,武宗既貶劉瑾,意不欲誅。及籍其家,得黃金二十四萬錠,又五萬七千八百兩;元寶五百萬錠;銀八百萬錠又一萬五十八萬三千八百兩;寶石二鬥,金鈎三千,金銀湯鼎五百,衮服四,蟒服四百七十襲,牙牌二櫃,金龍甲三十,玉印一,玉琴一,獅奕帶一,玉帶四千一百六十。
又得金五萬九千兩,銀十萬九千五百兩,團扇飾貂皮中置刀二,甲千餘,弓弩五百。其他寶物不計其數。武宗大怒說:奴果反,趕緊逮捕入獄。
于是科道官謝讷、賀泰等列劉瑾十九罪,請亟賜誅戮。武宗令法司錦衣衛會百官鞠訊于午門外。
鞠訊之日,刑部尚書劉璟,不敢出一語。劉瑾大言:公卿多出我門,誰敢問我!衆皆稍稍躲避。驸馬都尉蔡震說:我國戚,得問你!
便使人批劉瑾臉頰,斥責道:公卿皆朝廷用,怎麽是多出你門?你爲什麽私藏刀、甲?
劉瑾說:用于保衛皇上。蔡震又問:既然是保衛皇上,怎麽藏其于私家?劉瑾語塞。于是獄成。(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