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到冰面,劍氣指已然飛出,直指冰面。就見那冰封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冰面,就像是豆腐一樣,被劍氣指深深地插了進去。接着,随着龐士元緩緩轉動身體,冰面就被硬生生地割裂開來。
很快,一個以龐士元爲中心的大圓就形成了。
期間,龐士元還感慨了一句:“還挺厚!”顯然他是在感慨這冰湖的冰層厚度。
再接着,龐士元猛然一頓腳。
伴随着“轟”的一聲巨響,大圓中的冰面頓時猛然下沉。
可還沒有沉下去多少,圓形冰面就停止了下沉,反而開始上浮,而且上浮的速度越來越快。很快,整個圓形的冰面就高出了整個冰湖的冰面。
看到情況一如他所料,龐士元就非常滿意。
腳下再用力,先天真氣直透圓形冰面,冰面就開始四分五裂,并自發地抛飛開去。于是一個圓形的冰洞就出現在冰面上,而且冰洞中有水流聲傳出。
降香探頭去望,就看到冰洞之中果然有水波蕩漾,而且水面距離冰面還挺近。
接着,她就發現了一個問題:“士元哥,怎麽這水一點都不冷?”
“當然不冷。”龐士元就很得意,“我剛才在天上四處飛,就是在找它。它不但不冷,底下應該還滾燙一片!要不,那天河瀑布是怎麽來的?要不,哪裏來的活魚讓我們釣魚?”
“我還是不明白。”降香還是不解。
雖然降香一直很好學,不管是在龍首村,還是在飄香谷都沒有停下過學習。可她所學的知識,和現代人所學的,還是有着本質的區别。
這不是高下的問題,而是眼界和思維方式的不同。
古代人看重現象和現象所代表的天意,然後以天意作爲行爲準則。而現代人則不同,雖然他們也看重現象,但他們更在意現象背後的原理。等他們找到了現象背後的原理,那他們就以原理來解析更多的現象,從而形成一門科學。
有“洞察”在,龐士元還真有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能力。
不過這一次,他卻隻是靠自身的知識儲備,推斷出了一些可能存在的東西。
比如,火山!
當龐士元看到高挂萬米高空的天河瀑布的時候,他就忍不住去想,爲什麽萬米高空的水會不結冰,還能形成如此龐大的瀑布?
這裏又不是曾經那個溫室效應的地球,不可能在萬米高空都有冰川融化。
那麽,這裏會有活水的原因,就值得推敲。
龐士元就猜測,這裏是不是有一座活動比較緩和、穩定的活火山?
這樣,插天峰上的瀚海冰湖的冰才能不斷融化,也才能支持天河瀑布懸挂天際數千年。
于是,他一飛上了瀚海冰湖,就開始感受溫度的變化。
而功夫也不負有心人,他很快就确定了打洞的那個地方,就是瀚海冰湖最溫暖之所在。
結果他就真的打出了一個有活水的冰洞,而且那活水還挺暖和。
龐士元就有些得意地給降香說着他的猜測和考證,果然就得到了降香十二分的贊歎和崇拜。
對于古人來說,龐士元對活火山的推理、分析、證實所體現出來的知識和能力,已經不能用知識淵博來形容,完全可以稱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能被稱爲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物,哪一個不在曆史上留下了赫赫威名。
就在兩人說話之際,冰洞裏本來已經平緩的流水聲突然又響亮了起來。
似乎,有什麽東西正向冰洞這邊彙聚而來。
不等他們去查看,一道梭形的身影就躍出了冰洞,繼而重重地摔在了冰面上。不用定睛去看,兩人就都知道,那是一條魚,一條長有一米來長的大活魚。
而随着這條大活魚躍出冰洞,更多的活魚開始紛紛躍出。它們好像完全不在乎躍出冰洞後,它們就再沒有了賴以生存的水,就那麽不顧一切地紛湧而出,真就像那撲火的飛蛾,或像向往天堂的地獄之魂。
降香就有些傻眼,不知道這些魚都發了什麽瘋,居然沒事自己找死。
而龐士元卻知道,那不過是一種自然現象——水下缺氧。
眼看着這魚源源不斷地跳出來,龐士元剛開始是看得有些喜樂,可随着跳出來的魚兒越來越多,他就覺得有些浪費了。于是他雙手一伸,剛剛抛飛出去的冰塊就自動飛了回來。
接着伸手一引、一環,冰塊就被重新捏成了冰柱。
再反手一壓,冰柱下落,就把剛剛開出來的冰洞給重新堵上了。
平靜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瀚海冰湖,又重新回歸了平靜。唯一多了的,就是冰面上或已經被凍成了冰塊或還在勉強彈跳的一大堆魚。
看着這滿地的魚兒,龐士元就笑着對降香道:“怎麽樣,我的釣魚技術還不錯吧?”
降香剛想說話,龐士元卻突然就變了臉色,二話不說就直沖降香而去,接着兩人就沖天而起。與此同時,他們腳下的冰面就轟然爆裂,無數的冰塊頓時四處紛飛。一條矯健的白色長影已然從冰下飛出,并迅速從紛飛的衆多冰塊中穿梭而過,直沖他們而去。
“你先上去等着,不用擔心我!”說着話,龐士元就伸手向上一抛,懷裏的降香就被他高高地抛上了天空。
降香也沒有說什麽一起迎敵的廢話,很幹脆地順勢展開了“天空之翼”,飛向了更高處。
江湖兒女,就要分得清輕重緩急,知道在正确的時候做正确的事。
雖然在一些時候,這樣果決的行爲會顯得有些過于冷靜,甚至是冷酷,可這卻是江湖兒女必須具備的能力。
否則,非但無益于人,還會害人害己。
降香知道自己的能力極限,也更信任龐士元的實力隻要沒有拖累,那就能在任何情況下自保。
所以,她走得很幹脆。
而沒有了後顧之憂的龐士元,也就可以放心對上了那白色長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