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遙的,高聳入雲的插天峰已然在望。
不過,兩人的目光卻根本沒有在與天齊比高的插天峰上停留,而在被一條從雲層中直落而下的銀河給深深吸引,完全移不開眼。那銀河,就是号稱一半在天間飄蕩,一半在雲間穿梭的天河瀑布。
“好美!”龐降香不自覺地就降低了速度,連聲音都低了幾分。那小心翼翼的姿态,似乎深怕自己一個不經意的動作,會驚擾了這不可思議的大自然之美。
“确實是美!”龐士元也爲這不可思議的美而深深折服,嘴裏已經忍不住吟出了李白的《望廬山瀑布》,“真真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啊!這已經不是疑是,這就是活生生的九天銀河落凡塵!”
同時他也在心裏贊歎:“也隻有壯闊的夢境世界,才能有如此奇迹。”
“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九天銀河落凡塵。士元哥,你這幾句詩說的真好,完全描繪出了天河瀑布的壯麗、缥缈之美。沒想到,士元哥你還有如此厲害的詩才,怎麽以前從不顯露?”龐降香對龐士元刮目相看,美麗的雙眼中異彩連連。那濃濃的崇拜之情,似乎比當初龐降香知道龐士元成就了先天,都要濃重幾分。
果然,古代詩詞就是裝B的第一利器。
前輩穿越者,誠不我欺啊!
哪怕這個夢境世界被他以武道命名,武道也确實大行其道,可充滿了唯美和才華的詩詞一出,依然讓龐降香這個武道少女心蕩神馳,不能自已。
不過,龐士元卻不想以抄襲來顯擺自己,他也不需要以此來顯擺:“我可沒有這麽好的詩才。這都是我以前看書的時候,記下的。我要有這麽好的詩才,也許我早就我大哥一樣學了文,又哪裏會成爲赳赳武夫。你說是吧?”
“那我還是覺得,你學武比較好。文舉人,又哪裏比得上武道先天大宗師!”龐士元自謙,降香卻不願意了。畢竟是自己的未婚夫,降香還是非常維護龐士元的,不願意聽他一點不好,哪怕這不好是龐士元自己說的。
龐士元知道降香的維護之意,心裏顯然挺美,自然是樂呵呵地道:“娘子說是,那當然就是了!”
說着話,兩人就接近了插天峰。
而天河瀑布的陣容,也就開始真正顯現在兩人面前。
和遠觀時的壯麗和缥缈相互相融之美不同,近看的天河瀑布,那是真正的壯麗和奇偉。轟隆隆的瀑布聲響響徹這方天地,似乎整個天地就隻有這麽一個聲音一樣。而炫燦的陽光,又爲無處不在的水霧增添了趣味,居然有好幾道或長或短,或高或低的七彩彩虹一起貫穿山間、水霧。
兩人也不再說話,隻是沿着插天峰一路飛升,想看看天河瀑布的源頭。
他們都想知道,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水源,才能造就如此壯觀如銀河的不可思議的天河大瀑布。
就在這時,卻出現了一個小意外。
不知是水霧太大凝滞了風,還是插天峰這一段的地形特殊,居然形成了一股強勁的下降氣流。以借力爲主的“天空之翼”再無法借上升氣流飛行,龐降香也就隻能以自力更生,而這顯然有些費力。
龐士元很自然地伸手挽住了她的腰肢,兩人繼續騰空。
随着兩人不斷攀升,瀑布所及之處的景色開始不斷變換。
從溫帶到寒帶,再從寒帶,到冰川風光。
最後,他們就看到了一個大如瀚海的冰湖。
此冰湖之大,即便以龐士元的神識去查看,也無法說清楚它到底有多大。當然,這不是冰湖真的大得超過了龐士元的神識探測範圍。而是瀚海冰湖和插天峰上的無窮積雪、冰川相互融合,形成了一個水與冰,冰與山,三合一的冰山之湖。
想要知道他具體有多大,那就得深入冰川去查看。
這顯然費力不讨好,而龐士元也沒有那麽大的好奇心。
他們隻是來觀光,而不是來考察,沒有必要去深究其根本。
兩人随意選擇了一處冰峰就落了腳,這才開始真正領略這瀚海冰湖之美。
入目所見,瀚海冰湖給人的第一印象,那就是一個千島之湖。
隻不過,千島湖上水光潋滟,而瀚海冰湖上卻是一片晶瑩;千島湖還有蒼山綠水,而瀚海冰湖上,卻隻有千年不化的冰川,不其然就顯得有些單調和孤寂。
可要說,前者之美就一定勝過後者,那卻是未必。
北國風光,千裏冰封的壯闊和孤寂,欣賞之人也大有人在,隻是各有所好,各有情懷罷了。
看到這裏,龐士元似乎就有所發現。
他帶着降香再次騰空而起,在瀚海冰湖上慢慢地繞起了圈。
“怎麽了?”剛開始,降香隻以爲龐士元是在玩耍。可接着,她開始意識到龐士元似乎是在找什麽,就開口問道。
龐士元嘿嘿一笑,接着就抛出了一個讓降香完全無法想象的提議:“降香,想不想來一場釣魚比賽?”
“釣魚?”降香完全被龐士元給問懵了。
這一片白茫茫的冰湖、冰山、冰川,怎麽可能有魚,又怎麽能釣魚?于是她看龐士元的目光,就像是在看神經病一樣。要不是顧忌龐士元的面子,她恐怕真會問他是不是昏了頭了。
被未婚妻質疑昏頭的龐士元卻自有想法,很有信心地道:“沒錯,就是釣魚。”
“可這要怎麽釣?而且,這麽冷的水,怎麽可能有活魚嗎?”龐降香還是不信。
“岩漿裏都能有生命存在,這不過是冷一點的冰水,而且還是活水,怎麽就不能有活魚?你放心,冰下肯定有活魚,這點我可以确定。至于說怎麽釣,那還不簡單,砸開冰面不就行了。”龐士元已經有了想法,而且開始動了起來,開始直落冰封的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