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連忙問道：“什麽條件？”
“很簡單，就是當一段時間的坐騎。”
“給你嗎？”窮奇對于給龐士元當坐騎，并不反對。
相比人類被“文明”束縛了本性，動物更習慣弱肉強食，也更習慣以赤裸裸的實力來分高低貴賤。窮奇雖然擁有了極高的智慧，但它依然認同動物的本性。而這也是多有妖族給強大的修者當坐騎的原因之一。
因此，它對于給強大的龐士元做坐騎，并不反對。
可惜龐士元卻搖了頭：“不，我不需要坐騎。”
“是給他當坐騎。”說着，龐士元指了指顧景天。
窮奇看了一眼顧景天，神色就有些委屈和不忿：“他！？他實力雖然還不錯，但終究不如我！既然他連我都打不過，那憑什麽是我給他當坐騎，而不是他服侍我？”
幸好顧景天聽不懂龐士元和窮奇的對話，否則被鄙視了的他絕對要火。
“你這說的，還真沒錯。”龐士元似乎也認同了窮奇的觀點，開口就是贊同，可接着卻是一個神轉折，“不過，我還是堅持你給他當坐騎。如果你實在覺得，給弱者當坐騎丢臉，無法接受。那要不我以後隔段時間就把你打一頓，讓你經常受點傷，那你就打不過他了。這樣，作爲弱者的你再給他當坐騎，應該就沒有問題了吧？”
窮奇徹底傻了眼。
……
大軍原地駐紮，整個營地一片忙碌，龐士元和顧景天在山谷邊随便找了一處山峰，就聊上了天。
“龐老弟，你是什麽時候來的？”
“來了有一些時間了。不過看你正戰得痛快，也就沒有出手。”
“倒是讓你見笑了。不過确實是戰得痛快，很久沒有這麽酣暢淋漓的一戰了。”顧景天口裏說見笑，其實一點都沒有不好意思的意思，顯得相當坦然，且意猶未盡，接着就有些羨慕地問道，“龐老弟，你是不是晉級先天了？”
龐士元一出手，就能輕松壓制窮奇。而他們卻是使出了吃奶的力，卻還被窮奇逃走。兩者的差距實在是有些太大了，雖然其中應該也有龐士元的出手有些出其不意的原因，但顧景天還是意識到他們兩人的巨大差距。
可他們的差距，本不該有這麽大。
那原因就隻能是龐士元的武道又有所突破。
“是僥幸晉級先天了。”龐士元不會對顧景天隐瞞。
“能讓我感受一下先天的威力嗎？”顧景天有些迫不及待。
要說對武道的虔誠，岱宗之内真沒有人能和顧景天相比。顧景天一步步以自身武道修行推動武道境界，逐步攀登武道巅峰。他的武道之路，就是武者修行之典範。因此，在岱宗，人們普遍對武神龐士元的高高在上表示向往，但卻更敬佩顧景天的腳踏實地，并以之爲目标努力前行。
對于這點，龐士元也是心知肚明。
他雖然先一步成就了先天，但他的先天武道實則有投機取巧的嫌疑。
洞察之道，可以用于武道，也可以用于妖道，還可以用于修真、巫術、魔法、鬥氣等，甚至連科技、異能等也不是不能用，堪稱“萬能道”。
當然，這不是說洞察之道不好，這隻能說是各有所好，各有專精而已。
面對顧景天的期待，龐士元當然不會拒絕。
在武道夢境世界，龐士元有“山河社稷圖”這一先天妖體爲基礎，能用出具有妖族特色的“盜天機”——血月領域。“血月領域”之中，他能全知全能，而敵人則五感六覺完全颠倒混亂。
可在現實裏，他就沒有這麽好的條件了。
沒有了“山河社稷圖”，“血月領域”就失去了根基。但這并不表示龐士元的先天武道就成了虛無缥缈的海市蜃樓，他依然有他獨有的“盜天機”。隻不過這“盜天機”再不是基于“山河社稷圖”，而是以他真正的武道根基《武相心經》爲基礎而建立。
“天人相”張而未顯，顧景天馬上就感到了一股直接作用于身心的強烈威壓。他感覺自身思緒變得沉重而凝滞，體内川流不息的真氣也變得遲緩且不聽話，連自身的身體都變得沉重而笨拙。
哪怕龐士元未曾全力以赴，哪怕顧景天的武道意志無比堅定，顧景天也在第一時間推斷出，在這種威壓下他自身能施展出多少的戰力——隻有六成。
而以後天六成戰力對上先天大宗師，其結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絕對是一個照面，就被碾壓而死。
可這還不算完，那讓人無比難受的威壓并不是恒定不變的。
它居然還時強時弱，這就讓顧景天無法調整自己去适應威壓。
他剛剛才适應了威壓的沉重，威壓卻突然減輕。這讓正在暈勁運氣抵抗威壓的顧景天，差點沒騰空而起。而體内真氣由凝滞驟然提速，也讓他渾身經脈陡然一漲，好不難受。至于腦充血導緻的頭暈，那更是等閑。
而等他又适應了輕微威壓的不适，那威壓又有了新的變化。
它不再針對全身，而是對身體各個部位形成不同的威壓效果，這就更讓人難以适從了。
如此不斷變化，就讓顧景天有些坐蠟。
不過，顧景天并不是甘于被調戲的人，他很快就有了自己的應對之法。
他首先要鎮之以靜，這才能以不變應萬變。
正所謂見怪不怪，其怪自敗。
很多時候，人不是被“怪”打敗，而是被“怪”引發的恐慌給吓壞。
唯有鎮定，才能鎮“怪”。
當然，鎮，并不是除。
他依然無法消除龐士元的先天威壓，但他卻可以讓自身在對抗威壓的時候留出更多的餘地，從而形成彈性應對之策，而不至于被自己的應對所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