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導緻狂風、飓風中夾雜的諸多風刃一次次地突破護體真氣和護身皮甲的防禦,在他身上劃出了一道道刺骨的傷痕,讓他看起來猶如血人一樣。
而一次次實打實的碰撞,更是讓他的全身上下每一個地方都痛。
從骨骼到肌肉,從穴道到經脈,真是無一幸免。
然而,顧景天卻樂在其中,一副越戰越強的樣子。
窮奇的怒火漸漸熄滅,相應而起的,則是全身的疼痛和疲憊。
雖然它的自療能力很強,但每一次的自療都是對精氣和妖力的不小損耗。而且自療并不能完全消除問題,總會殘留一些疼痛和不諧需要時間去修養,而這就又反過來影響它實力的發揮。
再看看對面的人類老頭,雖然被它一次次拍飛,還渾身浴血,但卻毫無衰敗之象,且越戰越勇,窮奇頓有一種不可戰勝之感。
而環視周邊,那分據四方、虎視眈眈的四大人類軍陣,以更遠處的隻敢遠遠地陰謀暗算的卑鄙巫師們,窮奇的心情就越發糟糕。
此時此刻,窮奇的退走之念從未有過地強烈。
它認定,它再不走,可能真的就走不了了。
隻是,它到底該怎麽走?這真是一個頭痛的問題。
之前,它又不是沒有嘗試過“好漢不吃眼前虧”,可惜每次突圍都被外圍的軍陣給擋住,然後那可惡的人類老頭就又纏了過來,讓它隻能被迫應戰。再接着,新的包圍圈又以他們的戰場爲中心,重新布置,根本不給它任何逃脫的機會。
窮奇短暫了思考了一會兒後,就做出了決定,其身周的一直卷動不息的狂風開始一點點地變得規律起來,而且越來越強勁。
而戰鬥中的顧景天,也很快就感到了不同。
雲本窮奇身周的狂風雖然一直在卷動,但對他的影響并不算特别大。
僅僅憑借身法,他就能避開絕大部分的狂風和飓風傷害。
如果實在避不開的,他要不就把傷害降低到最低,要不直接就以破滅槍氣直接破開。
破滅槍氣破滅的,可不隻是物,還有法。
神通一直被稱爲是最不講理的法術,甚至已經超脫了法術的範疇。可實際上,神通依然是法術,隻是更加高級,高級到普通施法者都無法理解。那就像是“相對論”對于普通人來說,隻會不明覺厲一樣。
因此,擁有破滅槍氣的顧景天根本不慫狂風和飓風。
破滅槍氣所至,狂風和飓風就會被幹淨利落地湮滅。
之所以他身上還會留下諸多風刃之傷,那隻是他爲了節省真氣。
至于戰鬥中偶爾出現的站立不穩,那既是不得已,可也是有意爲之。
禍兮,福之所倚。
危機,也是機遇。
他站立不穩,露出破綻,窮奇就無法忍住欲望不攻擊。
而且窮奇隻要進攻,那就肯定會有破綻,而這正是他防守反擊的好機會。
他能一次次重創窮奇,此戰法功不可沒。
而擁有相當高智慧的窮奇又豈能不知道他的打算,可它也不得不戰。
和擁有有巫陣和軍陣輔助,又帶了大量藥物的顧景天長期對峙,對它沒有任何好處,那隻會讓它越來越虛弱。
而且,窮奇無法保證人類就沒有援兵了。
在它的印象中,人類從來都是人多勢衆的典型。
打了一個,總會有上來一大批。
當然,以前它會非常高興,來的多,意味着食物也多。
可今時不如往日,他必須盡快解決顧景天。隻有解決了這個唯一能和他正面硬抗的可惡人類,那剩下的人類,它就有信心把他們一一解決……吃掉:“這些散發着保家衛國正義之念的人類,真的讓人好生讨厭。可爲什麽聞起來卻這麽香,真想一口把他們都吞掉啊!”
卷動的狂風還在變強,似乎永無至今。
顧景天雖然還能以身法在其中穿梭,但已經不如之前自如,可這并不能給他更多的傷害。
似乎,這一切都是無用功。
可顧景天卻開始警惕,他相信任何事都有因。
有田兆的“陷空陣”壓制整個山谷的空氣流動,讓調動空氣變得非常可不容易,絕對需要付出不小的妖力。
可如此大的付出,卻根本無法威脅到他,那窮奇這麽做又是爲什麽?
急切之間,顧景天沒能想到答案。
然而,想不到又如何?
敵人想要的,那就是我要破壞的。
決心一下,戮神槍一擺,顧景天的攻勢更盛。
不管窮奇想要做什麽,又想達到什麽目的,反正隻要讓它做不了,那就對了。
面對顧景天的攻擊,窮奇完全不做閃避,隻是悍然以對。
不管顧景天怎麽攻擊,窮奇都以最簡單的方式去應對。爪、頭、翼、尾……它身體的每一個部位,都成了武器,一次次地和戮神槍硬闆硬馬地對撼。那是毫無花俏,也是不惜代價的碰撞,馬上就讓窮奇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渾身上下頓時就多了好多的血洞和大口子。
戮神槍,可不是那麽好碰的。
可窮奇卻似乎根本不在乎身上越來越多的傷,甚至連自療能力都明顯減弱。
顧景天越發感覺事情蹊跷。
可他還是沒能發現,有什麽不妥。
爲此,哪怕一次次地硬碰讓顧景天手軟腳軟,傷勢也在迅速變得沉重,可他也不敢停下攻擊,反而攻得越發急了。
可打定了主意防禦的窮奇,是真的不好對付。
時間就在一攻一守中流逝,一直到顧景天一個不注意整個人都被狂風席卷着身不由己地拔地而起的時候,他終于明白窮奇是在做什麽了。
由于“陷空陣”的存在,窮奇的風系天賦神通被死死限制,以緻它完全是本能的飛行和随身狂風都被壓制到了極點,基本無法發揮作用。
而窮奇,也因此被困在山谷無法逃走,隻能拼命一戰。
隻是在人類有心算無心的陰謀之下,拼命一戰的窮奇顯然沒有多少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