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嶽,你小子過來是想什麽,難道就爲了拜我?好好說話,别折騰這些虛的。真要拜的話,你就别說話了,從哪裏來就給我滾哪裏去。還有,别叫我龐長老。就和當初不準叫我龐大哥一樣,真是怎麽聽,怎麽難聽。”龐士元的話可不客氣,張口就是一頓責怪。
可正是這不客氣的責怪話語,反而讓山嶽的笑容自然了不少。盡管這自然的笑容中依然帶着些不好意思,但顯然比之前的恭敬要真誠了好多。
山嶽就覺得,龐士元雖然已經是先天大宗師,可終究沒有變太多,還是當初帶着他們滿岱山闖蕩的“士元大哥”,痞氣十足,心直口快,還重情重義。
至于“龐大哥”的不爽點,自然在pang這個聲了。
龐士元可不知道山嶽一直以來對他的評價。
要是知道的話,恐怕就要吐糟了。
心直口快雖不是褒義詞,但至少不是貶義詞,他勉強接受了。
重情重義,那是肯定的。
他龐士元,絕對是義薄雲天的人物,完全可稱爲“呼保義”——雖然上一個“呼保義”,那叫宋江的,絕對不是好東西——一呼就應。
可痞氣十足,那他就絕對不能接受。
在現實,他絕對是老實孩子一個,認識他的,哪個不說他是好孩子!
可怎麽到了岱宗,他就痞氣十足了?
龐士元顯然沒有自知之明,以他當初在岱宗無法無天,四處折騰的表現,不說他是混世魔王,隻是一個痞氣十足的評價,已經是看在他各方面都表現出色的份上,絕對對得起他了。
被龐士元堵了一次嘴的山嶽又堅持地張嘴想說話,可依然說不出口。
沒辦法,在龐士元面前,山嶽那點神魂強度真無法保持秘密。尤其是他即将出口的想法,龐士元都不需要用“昭昭日月”偷窺,就能知道個八九不離十。也就是那些山嶽隐藏起來,基本不觸動的心思,龐士元才無法得知。
因此,山嶽一準備再堅持叫“龐長老”,他就連聲音都發布出來了。
堅持了幾下,依然是無聲,山嶽就有些無奈地看着龐士元,臉色都有些紅了起來。
這臉紅,倒不是生氣。
脾氣很好的他,不會因爲被龐士元堵了嘴無法說話而生氣,他隻是爲接下來想改口都無法改口而着急。
不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他的心思一變,龐士元的聲音就馬上響了起來:“可以說話了,山嶽。别再憋着氣了,再憋,别把自己憋死了。”
“呼……吸……”原來被賭得久了,山嶽就自發閉起了氣。而這一被允許呼吸,山嶽頓時就長長地吐了口氣,又長長地吸了口氣,那叫一個暢快。
順了氣後,山嶽才滿是不解地看着龐士元道:“士元大哥,你這武功到底是怎麽練的,怎麽突然就變得這麽厲害?當初你就算是有些厲害,可也沒到現在這程度啊!大家夥都說你是走了狗屎運,是真的嗎?”
“……”爲了大宗師的風度,龐士元硬生生地把“艹”字給吞了下去,可還是沒忍住翻了個大白眼,“真不真,你們這群王八蛋不會自己去試試啊!看你們是不是也能出門踩狗屎!”
“呵呵!”山嶽尴尬地撓了撓頭,意識到自己似乎又說錯話了。
龐士元也懶得和憨直的山嶽計較,就把他迎進了昭陽殿。
“山嶽,今天過來,是不是有什麽事?”
一路上,山嶽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龐士元當然那都看在眼裏。可他卻就是不詢問,隻是東拉西扯一些離别之後的故事,讓山嶽幹着急,卻開不了口。
一直到兩人都進入了客廳,就了坐,上了茶,龐士元這才覺得玩笑到此也差不多了就開口詢問。
而早就憋得不行的山嶽,頓時就迫不及待地道明了來意:“士元大哥,我這次過來,就是想和你學武的。你看你武功這麽高,作爲朋友的我,卻連後天的邊都夠不到。這說起來,都丢你的人,你說是吧?所以,我就想,你能不能偶爾指點一下我,讓我的武道境界,也能稍稍拔高一些?”
山嶽說得很有條理,而且有理有據,聲情并茂,這對于讷于言辭的他來說,真的很難得。
而龐士元一聽就笑了,可笑容卻不是那麽的高興,問出的話也就更不客氣:“山嶽,剛才這話,是你自己的意思,還是是鄧睿、申舟銘他們的意思?怎麽想學武,卻不敢自己來找我,還要推你出來當替死鬼?什麽時候,大家夥做事,還需要替死鬼了?我不在的這些天,你不會一直給他們當替死鬼吧?”
鄧睿、申舟銘和山嶽一樣,也是龐士元的朋友兼小弟。
而他們三人,也是龐士元在岱宗唯“三”可以稱爲朋友的真正朋友。
隻不過和山嶽的憨直不同,鄧銳和申舟銘都是聰明人。
當初他們一大幫少年“笑傲”岱宗的時候,不少鬼主意就是他們倆出的。
而且,每次的效果都很不錯。
當然,事敗後的懲罰也就更加厲害。
而每次被懲罰,領頭的龐士元肯定逃不了,可他手下那一幹人等,也是一個沒跑。
龐士元雖然是做大哥的,但他卻沒有那種任何事情都一肩抗的性格。
他喜歡共策共力,同進同退,也信奉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因此,每次事發之後,倒黴的都會是一大片。
而這就導緻,每次被罰後,大家都對他這個沒有大哥樣的大哥抱怨連連,可一次次的有難同當,卻也實打實的增進了彼此的友誼。
回想往事,龐士元每次都會會心一笑。
熊孩子做的熊事,确實讓人頭疼。可沒有那一次次讓人啼笑皆非的熊事,熊孩子又怎能在不斷碰壁中吸取教訓,從而成熟長大——這也算是一種另類的實踐出真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