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天,永遠是人最大的願望之一。
而隐身,那也絕對是人的一大幻想。
這兩大法寶一抛出來,龐惜的注意力果然就被吸引了過去,很是期待地道:“當然想!”
“那就站好了!”說着話,龐士元伸手攬住龐惜的腰肢,兩人就拔地而起。
他升空的速度很慢,爲的是讓龐惜熟悉飛行的感覺。
他知道,沒有經曆過飛行的人,哪怕再羨慕飛行,也會有一定的飛行和高空恐懼症。不過,大部分人都能慢慢适應。
他相信性情相當活潑的武修少女龐惜,也能适應。
龐惜剛開始果然有些不适應,雙手緊緊地抓住龐士元的身體,深怕一放手就掉了下來。
龐士元隻是勻速慢慢騰空,這樣最有利于她的适應。同時,也不忘以“嘯月”釋放安全、平靜的氛圍去安撫她的情緒,并轉移她的注意力:“惜兒,别擔心,有三哥在,你什麽都不用怕的。三哥可是陸地神仙,小小飛行,還不是信手拈來。你看,什麽事都沒有。還有,你再看腳下,是不是感覺從天上看龍首村和你在地面看,很有些不同?”
有龐士元的安撫,龐惜緊張的情緒果然開始平緩,注意力也不再隻關注腳下的一片危險虛空,而是開始打量身下的龍首村。
這一看,果然就有了新發現。
平視和俯視的效果,那是決然不同的。一個是平面效果,一個是立體效果,當然是後者更加的生動,也更加的細緻。
“這是我們家,那是香兒家(香兒是龐惜的手帕交)。”
“嗯,那邊是三叔家。”
“哈,演武場那裏又有人在那裏切磋了。”
“還有,六叔又在表演雜技,這次我既能飛,又能隐身,肯定能把他的手法看穿。三哥,我們快過去看看。”
“好!”龐士元無有不應。
很快,兩人就飛到了六叔的院子上空。
那裏,六叔龐志豐正在表演空手取物雜技,引得一幹大小龐家人都興奮得大呼小叫。明明龐志豐的空手取物已經表演了多年,可他們依然無法找到這手絕技的秘密,隻能交口稱贊。
“三哥,我們飛到六叔後面去。真不會被人看到?”龐惜有些擔心。
龐士元拍着胸膛保證:“絕對不會!”
六叔龐志豐正在表演空手取物的絕技,伴随着他便給的口舌不斷帶動氣氛,彩帶、喇叭、花草、蛋蛋、人偶等小物件被他一件件的取出來,現場一片驚歎之聲。
在龐惜的示意下,兩人來到了龐志豐身後。
當官是欺上瞞下,而雜技表演則是瞞前不顧後,龐志豐的雜技奧秘頓時一覽無遺。
“哈哈……空手取物,原來這麽簡單啊!”最初龐惜笑得非常開心,卻不敢說話打擾。在龐士元提醒之後,她才知道龐士元還能消除她的聲音,頓時就肆無忌憚了:“不過是隐蔽而快速地藏和拿。不過六叔的手藝真不錯。我要不是貼的這麽近,還在站在他身後看,還真看不出奧妙來。他的手和衣服晃來晃去的,把所有的痕迹都給擋住了。”
“那是,要沒有這一手絕活,六叔當初怎麽能追到六嬸?”
龐士元當然不知道六叔的愛情故事,但他的耳朵夠尖。
看六叔雜技的有小孩,也有大人,還有老人。老人對自家小輩(六叔在他們看來,也是小輩)的情況,當然是非常了解的。而且他們說起小輩,也沒有任何的顧慮,各種糗事那是毫不客氣地說出來。
而龐士元,也就都聽在耳裏。
“……都看好了,看好了啊!千萬不要眨眼,你一眨眼,那你就看不到那如神迹一般的昙花一現,那你可就錯過了今晚最美麗的一道風景。到那時,你是後悔都來不及了!”龐志豐可不知道自己的絕技和往事都露了餡,依然表演得非常投入,不斷調動氣氛。
而氣氛也确實被調動了起來,每個人的眼神都充滿了期待,所有人都禀住了呼吸,眼巴巴地盯着龐志豐的雙手,想看看那無中生有的昙花到底是怎麽出現,又怎麽花開花謝的。
就在衆人的注目中,龐志豐那合十的雙手正在緩緩地張開。
他的動作如此之慢,如此之緩,好似手中真有什麽珍寶舍不得與人共享一樣。
可就在衆人完全看不到的雙手和衣服之下,龐志豐的雙臂、雙肩,還有胸膛的肌肉、骨骼都在快速的蠕動,一朵晶瑩的冰花就從胸口升起,接着就在衣服和雙手的掩蓋之下緩緩進入雙手。
清晰地感應着冰花從胸口到雙手那一路的冰冷,龐志豐就知道,戲法已經完成,于是他迅速張開了雙手,同時一聲充滿了驚喜和快樂的呐喊也已然出口:“花現……”
聲音就此戛然而止,接下來的“花開、花飛”卻是再也無法出口。
原來,本該被捧在手掌裏的冰花,居然憑空就消失了。
“明明剛剛還感應到了,可怎麽就沒有了?”龐志豐真的懵了!
就在龐志豐發懵的同時,小院裏已經是一片驚歎之聲。
這驚歎,絕對是對龐志豐這次“昙花一現”絕活的的最真誠贊美,但在自知絕活失敗了的龐志豐的耳朵裏,卻是絕絕對對的最強烈諷刺,他瞬間漲紅了臉,覺得這一輩子的臉都在這一瞬間丢盡了。
不過,龐志豐終究是走南闖北幾十年的老人了。
并沒有被羞惱徹底左右了情緒,他很快就發現了衆人的驚歎和目光,似乎都不是對着他,而是對着他的頭頂上方。
“怎麽回事?”
龐志豐充滿疑惑地擡頭,就看到了一朵正在盡情綻放的昙花冰花。
那昙花冰花是如此之美麗晶瑩,簡直就不像是人間該有的存在,那就是花之精靈,冰之精華。
那一刻,龐志豐自己也陶醉了!
變了那麽多年的“昙花一現”,他自以爲對昙花冰花之美已經了如指掌。
可今天,他才知道,真正的美,原來是這樣的。